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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傲娇御姐 ...

  •   阁楼重归沉寂,陷入一片黑暗。仿佛依旧是多年来荒弃静置的样子。窗外的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光,黎明将至预示着黯然的黑夜已经过去。

      “小满——”黑暗中随同呼唤亮起一盏微光,钟玉颜美眸圆睁,眼角噙着泪光焦急的唤着我的名字。
      谢天谢地,天狼的幻术解除了!

      只有曾经无比迫近的面对过死亡,才能在劫后余生中明白活着的可贵与存在的意义。经过昨日一役,我已经可以淡定地放下过往的一切,转而去珍惜眼前所拥有的。至少,还有这份诚挚的友谊!
      我快速拭去眼角的泪花,激动地朝她挥挥手发出回应:“颜颜,我在这里。”

      手电光圈循声照了过来,待到看清我以及身后的黑衣女子时,钟玉颜忽的神情紧张,大声惊叫起来:“小满,那个女人——她在你身后——”

      她?我扭过头,只见黑衣女子已站立起身,伤势看上去似乎大有好转。只是表情依旧镇定自若,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姿态。

      “呃……那个”我面露为难,尴尬地冲她讪笑两声,显然钟玉颜在沉溺幻术的过程中被天狼封闭了感知和意识,现在大梦初醒,一切都还蒙在鼓里。黑衣女子闻言也不争辩,吹响口哨呼唤黑猫,在确定没有回应后,又一把夺过钟玉颜的手电,兀自寻找起来。或许那样率性而为的性格,在她看来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

      我拽过钟玉颜,用尽可能简单的叙述方式把整个事情的大致经过讲述给她听。包括她是如何中了幻术神游太虚,Cain是如何设计离间我们,又是如何被天狼一击必杀的,在讲到七芒星阵及应龙封印时,我特意放慢了语速,便于她进一步消化理解。

      钟玉颜听得下巴似乎都要掉到地上了,满眼的疑惑化作一个个惊叹:“难怪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然而又不像梦,一切都十分真实,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她如梦初醒似乎还在回想幻境中的情景,忽的又拉着我的手恍然道:“这么说那个黑衣女子是好人,kevin才是坏蛋。”

      我笑而不答,在钟玉颜的意识里,判定善恶的标准非常简单,只有好人与坏人这样非黑即白的界定,从来没有介于黑白之间的中间概念,单纯得就像个小孩。

      不一会她又话锋一转:“不对啊,让我中幻术的那个天狼,不仅没伤害我们,还为你解开了郭家守护兽的封印!你确定?”

      我连忙点头促狭而笑:“怎么?不确定还能求助场外观众?”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摇摇头——

      就在这时,阁楼的另一边突然传来黑衣女子的呼唤,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与关切,与此前保有的漠然镇定相比,似乎判若两人。

      我们循声上前,只见黑衣女子半跪在地,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黑猫,凄然呼唤间眼底满是压不住的悲伤。再看那黑猫,全身多处毛皮已被扯下,露出遍体的伤痕,前爪被强力生生折断,仅剩皮肉相连,但这些都不算致命伤,最为严重的是腹部刺入的一道,伤口深及内脏,血流如注,看上去情况非常糟糕。

      “让我看看——”钟玉颜找到背包里的便携急救包,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黑衣女子紧紧搂着猫,脸上掠过一丝犹豫复杂的情绪,内心似有疑虑。经过这么多,如今的她或许和我一样,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失去了。然而钟玉颜医者仁心占了主导,不由争辩伸手抱过黑猫,嘱咐我保持电筒光源,就地在微光下组织展开急救。清洗、止血、缝合伤口,整个处理过程不逊于一场手术。

      黑衣女子双手紧张的交握着,眼神中的焦急溢于言表,或许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又或许是为了借机打破此前的僵局,钟玉颜一边缝合伤口,一边试探性地分散注意力:“它叫什么名字?”

      黑衣女子关切地盯着黑猫,没有任何回应,看样子根本不愿多谈。就在钟玉颜打算放弃的时候,她冷不丁开口道:“张——远。”

      “啊?”我们都没听清 。

      黑衣女子沉默了一瞬,重复加补充道:“它叫张远,是我弟弟。” 声音依旧冰冷,清冽如深秋的寒潭。

      虽然早就知道黑猫身体里封印着人的魂魄,但听她亲口说出时,我们还是吃了一惊,好奇心也被提了上来,然而两人正满心疑惑期待下文,黑衣女子却重归原始的沉默,压根就没下文——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待到所有创口处理完毕,黑猫已渐渐恢复了生机。或许是医者的专业与敬业让信任更近了一步,它此刻安静的趴在钟玉颜怀中,两只蓝眼眸光流转默默的打量着为它施治的人。

      就剩下接骨了,钟玉颜将黑猫的前爪托在掌心,柔声安抚着:“小圆圆,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不会很痛的……”这肉麻的昵称一出口,我和黑衣女子均是一脸的异样。然而小猫却是非常满意,认同般连连点头。

      在没有任何麻醉的前提下,整个接骨的过程中,黑猫不闹亦不挣扎,完全信任配合。断骨复位后钟玉颜又找来两条木板,掰成合适的尺寸作为夹板,用绷带将黑猫前爪的断骨小心翼翼地固定在夹板上。一圈圈缠绕下来绷带用尽,钟玉颜顺手取下头上粉色的发带继续完成包扎,末了还绑上一只可爱的蝴蝶结,这完全不和谐的搭配让本来神气冷傲的黑猫看上去憨态尽露,竟有几分呆傻可爱。

      “好萌啊……”钟玉颜轻轻地将猫递给黑衣女子,动作温柔小心,生怕碰疼了它的伤口。女子接过黑猫,脸颊爱抚的贴上它的额头,千年冰雪终于有了一丝温暖的柔情——原来她也会笑!

      “我叫钟玉颜,这是我的死党兼闺蜜郭小满,之前的事是我们不对,权当不打不相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钟玉颜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率先表示诚意,然而黑衣女子却根本没有握手言和的意思,钟玉颜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僵在那里。

      “朋友?”

      黑衣女子孤傲地看着我们,抬眼间先前那抹柔情转瞬即逝,语速缓慢却是冰冷疏离:“我叫张硕,虽说咱们都是猎魔Hunter,不过我已习惯独来独往,不喜与人结交。既然前程后事都已了然,如今就算两不相欠,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你……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钟玉颜愤然开口,黑衣女子却置若罔闻,抱起黑猫脚下一点轻盈地跃出窗外,眨眼间消失在茫茫晨雾中。

      “什么嘛,你看她傲的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臭屁的。”钟玉颜作势踢了一脚石子,没好气的嘟囔着。

      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算了,人各有志,由她吧!所幸这一宿有惊无险,大伙也都平安无事。眼下天就要亮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扶着我一起慢慢走下阁楼。

      走出钟楼,天光已尽破晓,晨雾在朝阳的光辉中渐渐消散,化作草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劫后余生留给我们许多未解的谜团,就像生命之于朝夕的短暂,宇宙之于人类的渺茫。然而对于我们而言,只要太阳依旧照常升起,一切就值得肯定——

      我们迎着清晨第一缕温暖的阳光,相互搀扶缓缓而行。步履虽蹒跚却依旧不忘打趣:

      “对了,小满,今天好像是你30岁的生日。”

      “死丫头,你是在提醒我又老一岁了么?”

      “不不不,我是在提醒你再不嫁,就真嫁不出去了——”

      “我拜托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啊,你这麻烦精不先处理出去,叫我怎么能放心嫁人?”

      “……”

      笑语渐行渐远,回首遥望旷野中那兀立的高楼,浩渺之间唯余寂寥,仿佛哀哀诉说着它的百年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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