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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云主继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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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云即那次不欢而散,后凰就鲜少出门。她没事啄啄翎毛扮扮纯良无害的鸟,即使云即来逗她,她也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懒散样。
“莫不是那日将你气着了?”有一天云即拿着干布一边帮她擦羽毛一边问。
这厮的脑袋是后凰不能理解的生长结构。后凰一连几天不理他,他就变着法子引她的注意。刚开始是桂花糕里吃出个甲壳虫,可能是她惊吓的效果不够突出,现在他直接一个手滑将整壶梨花酒泼在了她身上......(这就是山里封闭式教育导致的心灵扭曲→_→)
后凰凉凉地看着云即,鸟不会说话。
其实她也很纠结。她就是那种有杀心没杀胆的妖。天庭的灭杀令还在那摆着,成魔与否已经无关紧要。他在,她心乱;他走,她心烦。
“你们乌鸦都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么?”云即被她看得手一顿,然后起身,“今日是我师傅的寿辰,今晚也会有丰盛的寿宴。若你对吃有兴趣,那么今晚便来凑个热闹吧。”说完又是一个顺溜回转,人已走开。
后凰对着半干的抹布无语:这人总是这样,说动手就动手,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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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落西头,月早已在疏朗的夜空里皎皎出钩。
后凰终于没能抵住珍馐的诱惑,抖了抖浑身的毛打算杀入寿宴。不过她一只鸟扑上桌子狼吞虎咽实在太过诡异,思及此,她旋身一变化作人身。这些天待在灵气浓郁的琅山,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糊弄凡人的障眼法自然是够使了。
院子里已连满了桌子。无数的桌子连成一条长龙可见筵席之丰。普通弟子们已陆续上了座,后凰趁机插\\进一把椅子。
“咦?姑娘,你不是我们这一桌的吧?”刚坐下,旁边一个白衣弟子便疑道。
后凰穿着檀色曲裾,与周围一群白衣相比十分惹眼,“哦,我是新来的,不知道坐哪只好随便坐了。”
“这样啊,新人的话,那边上才是你们......”
“嘿,小师妹!尽管坐!”那弟子还未说完,斜里又冒出个白衣少年。少年对着先前的弟子挤挤眼:“笨!琅山女弟子这么少,你这样可是摧花。”低低说完便朝后凰璨然一笑,“小师妹尽管坐,这家伙不懂,别理他。”
后凰默默看那少年笑呵呵地坐到她另一边,也不禁莞尔,这群琅山弟子倒是有趣。
越来越多的人落座。白衣一团,青衣一簇,泾渭分明。后凰知道白衣是普通弟子的衣着,草青色才是高位弟子的代表。她的目光在一片青色里逡巡,却迟迟没有找到一个温雅的剪影。
“这尊师寿宴每次都这么热闹吗?”看着谈笑尽欢的众人,后凰觉得似乎所有琅山人都聚集了过来。
“也不是每次都这么大的排场。”白衣少年很热衷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今年师尊要‘择主’,场面自然要做足,除了琅山弟子其他武林人士也会到场。”
“择主?”
“嗯,难道你不知?”
后凰老实摇头,眼睛眨巴地大大以显示她的好奇。
少年被她看得心神一乱,“不要紧不要紧,你还是个新人嘛。”他用笑来掩饰他的局促,“‘择主’你不清楚,‘云隐’你总知道吧?”
后凰侧头想了想,云隐似乎是有名的江湖组织?
“云隐便是直属我们琅山派的组织,而云主不日便要退位。今天师尊是要宣布下一任云主的人选呐!”
“哦......”后凰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这事儿还真与她无关。
继续与这少年说了几句,她便一门心思扑在了吃上。桌上万道佳肴千般美味,直让她喜不自禁,感慨人间自有人间福。可正又吞下一片芙蓉鸡肉间,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让她不禁转头。
与云即目光交错的瞬间,“啪嗒”,一只筷子滑下指头。后凰摸摸自己的脸,有鼻有眼五官皆全,那......云即那让她发怵的眼神到底是什么?
“喂!喂,小师妹!”旁边的白衣少年忽然低声叫她,“别发呆了,师尊来啦!”
后凰回神,果然看见桌席的前方正缓缓走近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老者,简素的乌衣将他的身形隐于一片暗色,眼中的苍寂却让人陡增敬畏之心。他步履稳健地走至正中,袖袍微拂,即使是白发也不损他的威严。这便是琅山派的师尊,创派师祖的第三代大弟子云丰。他后面跟着一众青衣子弟,云即便在其中。
所有人都在一瞬噤了声,齐齐站起以表尊崇。后凰也不得已放下了另一只筷子,慢腾腾地站直了身。
就在众人皆默之时,一道清朗含笑的声音却不期然响起:“汐颜公子代九攸楼主兰倾,携‘玉斛’之宝庆贺琅山掌门五十大寿。愿掌门日月昌明,后福无疆。愿九攸楼与琅山永结同好。”这声音来自不远处却力透全场,可见其人内力之深。
一闻此言,众人纷纷看去,却见一贵公子手执玉盒自院外悠悠走进。他身着极其繁复的重绫丝裳,半紫半青的夕颜花绣绽出他的疏雅华贵。
“呵呵,原来是汐颜公子光临琅山。”云丰沉稳的音里也带了笑意,“老夫就谢了楼主美意,不知楼主近来如何?”
“楼主一切安好,只是近日事忙无暇亲临掌门寿宴,望云老勿怪。”汐颜公子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做足了贵公子气派。
“自然是不怪,兰倾楼主贵人事忙,老夫自是清楚。”九攸楼主兰倾,别说云丰,就算是云丰师傅琅山派的师祖都不一定见过,这来往几句也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对了,不知楼主所赠‘玉斛’是何物?”
闻言,汐颜公子拿出精致的玉盒开盖,一颗玲珑剔透的玉珠便呈现于月光之下,“此‘玉斛’掘自北境寒川,性寒,却对寒性内功修习有事半功倍之效。闻贵派擅寒性功法,特以此进寿。”
“哈哈......好。”云丰似是对此物甚为满意,脸色都柔和不少。这场景让后凰咋舌:凡人果然肤浅,一点小东西就能高兴得不亦乐乎。
有了九攸楼做表率,其他的组织门派帮会之流才纷纷跟着贺寿。各地各样的礼物纷至沓来,直到堆成一座小山才堪堪停歇。后凰看着一厢接一厢的礼物稍稍惊讶:琅山派竟在江湖中作如此地位么?
寿贺之词渐消,众人才得以一批批地坐下来。后凰欣喜地又拿起筷子,却不料才吃了几口草鱼,掌门大人又开了金口。
“诸位稍等。”云丰忽地打断众人。这一声又勾了无数目光。
“诸位应知我云隐云主前日已宣称退位的消息。”此句刚落,各帮派的首领皆神色严肃起来。
“云隐乃我琅山派师祖创立的组织,他曾言:‘云主非琅山弟子不选’。”云丰环视一周,又转身拉住云即的手。云即的表情依然恬淡。
“今日天下英豪在此,老夫便当众宣布一个消息。云主之位不可空缺,我已与各长老商议,一致认为:琅山弟子云即,德武兼备,实乃琅山百年奇才,故命云即承云主之位。”
此话一出,满座皆静,短暂的死寂后便又是一阵如潮的祝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