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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望夫客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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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国,边陲小镇。
徐国是诸侯第三强国,本身也厉害的紧。当今徐王叫姜逊,是个好色的老男人,多子多福的,这里就不过多介绍了。
徐国的大城池与别国没什么两异,反倒是这些个边陲小镇很具特色,吸引九州各路人群,所以徐国大半个收入都是靠搞旅游开发,这些个边陲小镇是越搞越有特色,为了保持这种特色长久持续下去以至于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大风刮过呼啦一下带倒一大片,然后等着政府的相关部门稍微修正修正就在边上立个牌子上写着:某某百年前谁谁居住过的地方,世人的沉思。
闲话少说,徐国小镇边上这一带最出名的莫过于望夫楼了,客栈里的甲字号前两天来了位客人,这位客人一天只招十个人过来给她讲故事,要是这故事有意思能博得她一笑便打赏千金,当然,讲故事的人面前横了一挂屏风,谁也不知道那个听故事的人长什么样?因而,不确定她到底是笑没笑所以这就要看你的故事风不风趣,能不能博的对面的人开怀一笑。
这件事情瞬间轰动了群众,百姓们成群结队的围在望夫楼周围,想看看到底是哪家闲得无聊没事儿砸钱玩儿,整整一千两黄金啊,赤裸裸的。
今天已经是,三天了,讲故事的人转圈变得换了二十多个可屏风对面那人还不是见动静。于是,这件事情又被称之为‘千金难买一笑’。
又有一人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走出来,叹气道:“唉,似我这样有趣的事那人都不曾笑一下,我看啊,那一千两黄金他是有意不送人咯”
群众甲:“老张哥,咋嘞?”
老张等着铜锣般大的眼睛:“还能又咋,没笑呗!”
群众乙眼珠子滴流转:“你讲的都是啥,咋的不笑?”
他这话一说完,周围人倒是先笑了一大片。老张哥憋红了脸:“笑啥!我就差没把我家婆子端着菜碗上茅房的事儿说出来了!”
一个一个又一个,眼看着今天的夕阳就要落山了,群众还是死守在客栈外不减反增,巴巴的眼看着有谁能取走这要命的黄金。
店小二欢畅的跑出来嚷嚷道:“九个了,今天还剩下最后一人还有谁愿意来?”
“我我我哦我……”
“我去我去我去……”
“别挤拉!让我去……让我去……”
周围人吵吵杂杂,可能还是店小二心好,选了一个从第一天就开始排队的中年妇女,因为后来得知她就是这个客栈的老板娘。
“吱——”
门被小声的关上了,众人也开始屏声气敛,静静的在外面听客栈老板娘讲故事。
听故事的人许是有些乏了,伸了伸懒腰,这一点从屏风就可以模糊的看出来。可见徐国的丝布质量也跟他们的旅游胜地一般,贵,却不耐用。
从屏风可以看出是个女子卧在藤木椅上,说话的却是个男声:“你可有什么好听的故事吗”
老板娘声音沧桑,缓慢:“有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贵人是要听哪一种的?”
“你尽管讲来,只要哄我家小姐高兴了,赏钱都是你的。”
老板娘应了声:“欸!”
原来听故事的人的确是位女子,还是位千金小姐,只是不知道这千金小姐是中了什么魔风做这等怪事。
老板娘缓缓地望了望周围,似带着无尽的怜惜和关切。也许,这个客栈有太多太多的回忆罢。
守在外面听热闹的人估计是等不急了,一个劲儿的小声嘀咕:“怎么不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啊?这故事到底有没有在讲啊?”
“咦?你们快听!说话啦!”
“嘘……”
“姑娘你可知这望夫客栈的来历?”
屏风那边久久不见回音,终于,那位小姐说话了。
“我也奇怪?难道它的来历很特别吗?”
老板娘会心一笑,沉浸在往事中。
“唔,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好像都将近二十年了,当年的天子还来过哩。”
屏风那边,传来一声鸟叫。
隔着沙罗之间那位小姐手上托着一只小雀子,自顾自的道:“怎么?你知道?”
老板娘局促的抬起头,伸直了脑袋向里头张望。只听刚才那个男子的声音道:“没事的,请继续。”
“诶!好好好。”
“啊,当年座这客栈叫做来福客栈,也没有像现在这般那么多的人。有一天忽然来了一对小夫妻来投宿,媳妇叫琳针,小伙子叫陶修。我见他二人形貌奕丽不像是我们这些贱民家出来的人,况且他们举止端雅,出手极为阔绰,只有一点,说是不准我暴露他们的行踪,你们也都知道我们这些做寻头百姓的哪里敢惹这样的达贵,我和我家掌柜的商量了一下也就留他们住下了。”
“要我说啊那富贵人家的人长得就是别致。琳针长得真是绝色,我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姑娘,那个叫陶修的也是俊朗的很,活脱脱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啧啧……真是郎才女貌啊”
老板娘由衷的赞叹,屏风那边没有动静。
“后来啊,他们这一住就是半年,琳针姑娘竟是怀了孕,偏偏在这时她丈夫说是家里人急让他回去,让我们两口子好生照料琳针,嘿嘿,想必他二人应是家里老爷反对才离家出走,私定终身的吧。唉,陶修离开时我家掌柜的还直骂他狼心狗肺,人面兽心,负心汉嘞。”
屏风那边小姐问道:“那二人为什么要私定终身呢?”
老板娘:“嗨,肯定是门不当户不对,那陶修肯定是贵族出身的人咯,唉可惜了琳针姑娘”
“我听说九州的法制里明确规定贵族子女不得与身份低微的人通婚,不然要将对方严惩不贷,似你所说二人身份不同而陶修乃名门贵族,那错就在于那个叫琳针了”
“额……这个”老板娘显然是噎住了,不知怎么回答。
老板娘徐徐道来:“陶修走了没几天就差人来说他娶了冀国的什么公主,留了一些银子让琳针姑娘好自为之……”
“唉,你们有钱人哪里知道人心的可贵!”老板娘由衷的叹息不止。
“冀国?不是亡了有十八年了吗?”
“正是,正是那个被胡人灭掉的国家。”
“琳针姑娘知道陶修抛弃她后,伤心的登时就晕死了过去,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我和我就家掌柜的就急啊,多次劝她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就这样终于把她劝下来了。”
“陶修给的银子她是一点儿也没动全给了我们,就这样第二年生下个胖大小子取名陶无忌。”
老板娘忽的停下不说了,屏风那边的女子也顿了一下问道:“后来呢?”
老板娘擦擦眼角的泪水,伤心的道:“后来的事情也就简单了,琳针姑娘每天他都会站在客栈楼顶的地方看远方北边的人,我知道,她是想看住在北边冀国的陶修公子,就这样一看就是一早上,一看就是一天啊,可怜小小的陶无忌应为缺乏照顾出生还不到两个月就夭折了,唉,也怪我和我家掌柜的忙不过来,如果当时我们能想到请个老嬷嬷也不至于让好好的孩子就死掉了啊”
老板娘脸上写满了内疚,泪水肆无忌惮的往下滚。
她继续叙述道:“我还记得那一日琳针姑娘抱着小小的无忌孤单单坐在屋子里几天都不放手,孩子身上都发臭了,客人们因为受不住气味跑到我们耳边发牢骚,我们能说这客栈里刚死了个婴儿吗?无奈,就命人撬开了琳针姑娘的房门后才发现,才发现她也自杀了。”
老板娘哽咽着,两手捧着脸,害怕回忆那一段过去。
在外偷听的人也一个个的哭的凄惨,虽然他们也都听说过这么一段故事,但是那毕竟是听说到底是没有从老板娘口中来的精彩。
“客栈里因为死了人前来投宿的人就更少了,掌柜的为此伤透了心,一直自责我们没有好好照顾到琳针姑娘,,陶修留下的钱财我们是一份都没动,那可是一不小的一笔,掌柜的临死前好生嘱咐我说要用这钱财建一座徐国最高的客栈,名字就叫做望夫楼。”
“后来啊这楼建好了因了名字奇特倒也招来了不少人,就连当年的天子文帝竟然也光临我这小地方,文帝听完她这一番事迹后大为赞叹琳针姑娘的真诚,嘿,那可是得到了天子的赞赏啊!这人啊活了一辈子哪有那个福分见到天子,我想琳姑娘在天有灵真希望她能够原谅我。真希望他能原谅我……”
她默默地乞求着,愧疚之心难以言表,唯有此生尽最大努力来孤独忏悔。
“世事无常,琳针姑娘她死得冤枉啊!文帝派人去冀国捉拿陶修才知道冀国根本没有一个叫陶修的人,经过多方面打听才知道陶修早在一年前就死了,那地下人回来时还带回来一只信鸽和一口布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尽装着二人离别后来回的信笺,听说他为了拒绝与冀国公主成亲逃到我们徐国的边界被那公主派来的人给活活射死,难怪琳针姑娘至他的孩子无忌于不顾,因为她根本就没想着活,只等着哪天见不到信鸽后自尽,他们一家人可在黄泉下相聚了。”
说完后她早已泣不成声:“原来陶修公子不曾抛弃琳针姑娘,可我和我家掌柜的还冤枉了陶修公子……冤枉了他……”
从屏风内绕出一人,匆匆走至她面前来扶起她道:“想不到这客栈尘封着这样一段让人心酸的往事,此事也不怨你,当年你能做的都为他们做了,我想他们在天有灵也会感谢你的。”
朝城!
那里面那女子岂不就是周天子姬尘了!
姬尘来此地听人讲故事?那么费劲的溜出宫就是为了来听故事?春雀居然同意了!
老板娘擦了擦了泪水:“我做错的事应当我来承担,没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许久没说话的上轩月的声音从里面飘来:“有什么好承担的,本来就与你无关是你自己硬要觉得愧疚。”
老板娘定了定神缓缓面对着屏风正面,道:“姑娘,我此番讲这一段尘封的事迹是觉得他二人的故事当是有更多的人知道,并不是贪图姑娘你那千两黄金,而且,而且我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