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架空]黑孔雀王朝》宅腐猩猩

7、5.

　　5.
　　回味着恼怒的西弗勒斯离开书房时由丝绸长袍勾勒出来的优美的臀形，卢修斯为自己开发了一项新的娱乐：让自己的仆人们随时汇报年轻的教区牧师的一举一动。
　　根据帕金森先生的汇报，小修士命令多比带他去视察教堂的存粮。结果，多比将西弗勒斯带到了拉弗劳特家的仓库。
　　拉弗劳特的女人玛丽闻讯赶来，连忙将小修士迎进了自己家，并奉上了她酿制的最好的麦芽酒和存放了好几年都舍不得吃的奶酪。然后哩，这位值得尊敬的女士就表示，从前的教区牧师从里到外的一切都是她负责照管的。在她的精明经营之下，教堂已经有了六条公牛的耕田队伍，手下有着四户隶农，日子过得相当富足。她又表示，自己十五岁的长子不但会读写英文，就连法文都能说上几句，无论是念经还是耕地，都是一把好手。自己十一岁的次子虽然还不能当壮劳力用，但常常在马尔福老爷的城堡里边跑腿做杂活，基本不会浪费家里的粮食。至于自己的十三岁的女儿，是马尔福老爷领地里著名的纺线好手，大部分时间都在马尔福老爷的纺线作坊里干活，不用浪费家里的粮食，还给自己攒了份嫁妆哩。虽说她马上就该考虑婚事了，但马尔福老爷已经好心地免了她的结婚税，这些花费完全不需要西弗勒斯担心。
　　黑头发的教区牧师完全不知道玛丽说这些家庭情况是干什么的，然后，他就明白了——
　　玛丽表示，她的整个人都是属于教堂的，无论是缝补衣服，叠被铺床，还是为亲爱的教区牧师暖暖身子，她都是乐意之极的。从前她那个死鬼男人，可是被她伺候得老舒服了。
　　可怜的十八九岁的小修士在三十五岁的寡妇玛丽的攻势之下落荒而逃。
　　当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卢修斯笑得差点儿从躺椅上跌下来：上帝啊，拉弗劳特家的玛丽那缺牙漏齿的菊花脸，带着一身牛粪味儿，往西弗勒斯的身边一凑，再抛上几个媚眼……
　　——哦，我亲爱的西弗勒斯，我都快同情你了！
　　但是呢，接下来的八卦就让卢修斯没那么欢乐了：西弗勒斯居然搞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无酵饼，真是太无趣了！
　　而且，居然是斯普劳特夫人的奉献！这更是让卢修斯暗中咬牙切齿：波莫娜，你到底是我这边的，还是他那边的？
　　据卢修斯综合了多位仆人那里传来的小道消息，事情的大概经过是这样的。
　　黑头发的小修士在玛丽面前落荒而逃之后，灰溜溜地，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结果，他就被母爱过分充足的斯普拉特夫人给捡回家去了。
　　天可怜见的，自从斯普劳特夫人的独生女儿嫁到伦敦去了之后，这位好女士就有了收养各种眼睛湿漉漉的小动物的爱好。比如说，她总是抱着德拉科不放手啦，比如说她总是觉得卢修斯是她的责任啦……
　　——呃，不对，我才不是她的宠物呢！
　　我们的好马尔福老爷愤愤地想，却又不自觉地回忆起了自己在因为伤口感染而昏迷期间感受到的来自某位女性的宽广的胸膛。在半昏迷状态中的卢修斯以为那来自纳西莎，当时还暗中发誓要对纳西莎好，可后来么……
　　卢修斯怎么也不愿意承认，他当时居然管自己的女管家叫“妈妈”。这就让卢修斯听到来自斯普劳特夫人的汇报之后更加郁闷了。
　　“天可怜见的，西弗勒斯本来也是殷实人家的孩子。可十一岁上，他的父母就都死了。他父亲那边的亲戚，为了家产，就愣说他父母留下了让他进霍格沃茨修道院的遗嘱。他们和霍格沃茨修道院的副院长阿尔法斯·多吉一起，把本来属于他的东西分了。”
　　斯普劳特夫人转述的时候，泪水涟涟的，可是卢修斯还是有点儿妒忌哩。
　　“在修道院里，多吉那个混蛋总是不给西弗勒斯读书，还想把他往死里折腾。西弗勒斯刚进修道院没多久，多吉就寻个错处，罚西弗勒斯去养蜜蜂。你说说，这成年的养蜂人弄不好还会被蜜蜂蜇死，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连身像样的防护服都不给他……”
　　好心肠的波莫娜啜泣了起来，卢修斯也有点儿难受了。
　　“好在，后来邓布利多知道了这件事，让西弗勒斯回修道院，还让他可以随便进图书馆读书了。”
　　——哼，邓布利多那个伪君子，弄得好像霍格沃茨修道院没有强占西弗勒斯的家产似的！
　　“那些修士，还有那些在修道院里学习的孩子，最会见风使舵了。他们见西弗勒斯不得多吉的欢心，他家里又没人给他撑腰，一天到晚地欺负他。本来么，霍格沃茨修道院里是大家轮流去小食堂（misericord）吃猪牛羊肉的，可轮到西弗勒斯的时候，他的位置总是被其他人抢了，说什么他的身体很好，不能去小食堂。（注1）可就算在大食堂里，他也从来被放在一群成年人中间，让他去跟一帮年纪至少大他十岁的人抢东西吃。”
　　——我就说嘛，瞧瞧西弗勒斯看烤乳猪时候那怨念的眼神，还有抢食物的时候熟练的动作。
　　“直到霍格沃茨修道院的人集体上战场，西弗勒斯这才跟着吃了几顿猪肉。可怜这孩子七八年没吃过牛肉了……”
　　——好吧，我一定让厨子们把四足兽的肉做出花儿来，让人悄悄地给西弗勒斯送过去。
　　“我就让人把炖好的牛肉热了，看那孩子吃得那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斯普劳特夫人，我知道您是我领下最富有的自由民，自己家里也使唤着七八个隶农的老婆和女儿。可招待教区牧师这活计，您还是交给我吧。
　　“圣诞大弥撒时候的无酵饼这事儿呢，我开始以为，他要的是像小孩巴掌那么大的，咱们通常做的杂面无酵饼呢，那三千人吃起来可不少粮食哩。没想到，他说的什么霍格沃茨修道院的符合神学标准的无酵饼，虽说是小麦做的，可比那指甲盖都小，比那羊皮纸都薄。我这么一算，这三千人，每人那么一小块的话，也用不了多少粮食和功夫，我就直接帮他做了，然后让我的使唤人帮着切成小块儿了。”
　　——哼，指甲盖大小的无酵饼，十有八-九就是多吉吝啬罢了。饼小成那样，还能有人愿意听弥撒么？
　　“西弗勒斯看了我们平时烤的无酵饼，直夸老爷您是个虔诚人哩。”
　　卢修斯才不是虔诚人呢。他每周给领下无论男女老少，甚至是怀抱中的婴儿，发一小块杂面饼，是预防这帮人杀婴，尤其是杀死女婴。就像这年头大多数的愚民一样，卢修斯领下的那群傻瓜也普遍喜欢男孩，不想养活女孩。（注2）所以，从女孩出生开始，到女孩能在地里干活为止，那帮愚民随时可能为了节省一口粮食，或者是将来少出一份嫁妆，让女孩悄悄地从世界上消失。但卢修斯不分男女老幼地每星期给一小块杂面饼，也就给了那些傻瓜一个“反正这小崽子现在耗粮还不算多，我还是等到下星期再动手”的理由。可是，等着等着，春天就到了，野菜能吃了，女孩就长大了，能干杂活了，甚至能在他卢修斯老爷的作坊里纺线，偶尔可以拿回家几个法新了，给自己攒点儿嫁妆，也就用不着动手了。（注3）要不是这么多的女孩活了下来，那帮傻瓜的儿子们哪里能在十六七岁就找到老婆，还不得像旁边领地的农奴那样，混到二十五六，甚至三十多岁，才能娶个三四十岁的寡妇？而且，要不是马尔福们坚持这样的福利和禁止杀婴的政策，领地里的人口怎么能增长得这么快？
　　“就是——就是，西弗勒斯觉得，您对神学的理解有点儿问题。”斯普劳特女士吞吞吐吐地说。
　　——我一个魔法师，虽说只会一个魔咒吧，但要是虔诚地信仰上帝，那才叫脑袋进水呢。
　　“西弗勒斯说，他要经常地给您讲讲经，和作为基督徒的各种规矩。”斯普劳特女士似乎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卢修斯。
　　——唔，闲着没事的时候，逗逗那小教士自然是好的。至于规矩么……老爷我体弱啦。
　　于是，卢修斯开始对圣诞大弥撒和弥撒之后教区牧师来给自己讲经有了一丝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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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1． 在六世纪的时候，教皇圣本尼迪克曾经发布谕令，除了体弱者之外，修士不得在大食堂（refractory）吃四足兽的肉。嗯，既然圣本尼迪克只说了“大食堂（refractory）”，那么修士们就又新建了一种叫做misericord的给“体弱者”吃饭的小食堂。然后，大家在周一、周二、周四和周日这些可以吃肉的日子里轮班体弱，去小食堂吃四足兽的肉。在扣除了各种斋期之后，一名修士大概每年只有八十多天的日子可以吃四足兽的肉。普遍来自于上层家庭的修士们还是相当盼望着这些好日子的。
2． 中世纪的欧洲，杀死女婴是很常见的事情。在九世纪的农民中间，男女比例在110：100到令人发指的253：100之间。即使到了1427年，在富裕的弗洛伦萨，男女比例仍然在大概120：100这种程度。而杀婴这件事，在1237年之前，仅仅被教堂认为是可以被饶恕的轻罪（venial sin），而不是重罪。当然，考虑到男性比较暴力，又经常参与战争这类危险活动，死掉的比较多，平均寿命比较短。到了结婚年龄的时候，再多等几年攒点儿钱，或是由领主帮他们安排个三四十岁的寡妇，还是可能找到女人的。
3． 法新（farthing）是一种英国旧货币单位，合四分之一便士。当时雇用童工是可以基本不给工钱的，给点儿保证孩子不会被饿死的食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