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架空]黑孔雀王朝》宅腐猩猩

238、204.

　　204.
　　一位身着灰扑扑的长袍老人右手拄着拐杖，有些发黑的左手由身边一名年轻的仆人扶着，蹒跚地走在西齐普街上。他的眼睛悲悯地扫过漆黑的残桓断壁，还没有清理过的角落里开始发涨的家禽的烧焦了的尸体，却在看向那些正在街对面的谷物仓库里边翻找和清理还没有过火的粮食的众人的时候，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虽说明天就是圣米迦勒节了，但对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的人来说，那些人的情况确实不太合乎常理。那些本该为自己的财产损失或是亲友伤亡而悲伤的人们，现在居然一个个就好像喝了整整一壶神花酒一样兴奋，连语调里都带了快活。
　　“迈克，你再讲一遍，圣·西弗勒斯大人是怎么治好老约翰家的小玛丽的？”
　　“听说见证神迹，能缩短在炼狱里边的时间，甚至可以直升天堂，是真的吗？迈克，你再给我们说说。”
　　“当然是真的啦，我可是听伦敦主教大人身边的仆人说的呢。我跟你们说啊，我帮老约翰把他被砸断了腿的小孙女——愿上帝（God），呃，不对，是众神（Gods）保佑她——抬在门板上去码头边的治疗点的时候，离码头还有老远，就见泰晤士河对岸飞过来一个人影。我跟你们说啊，别看现在乘飞毯的、骑扫帚的都能飞，但什么都不靠就能飞的，那就只有一个人——不对，只有众神的选民，圣·西弗勒斯啊……”
　　听了这些他已然在伦敦、多佛和威尔特郡听过多次的被蒙蔽了的愚民的对话，那位蹒跚的老人不由得再次攥紧了手中的拐杖，强忍住了走过去教育群氓的冲动。
　　这位整个不列颠群岛最为博学、最为虔诚的老人，现在已经陷入了这个时代的基督徒们最常见的两难境地：异端、异教徒和魔鬼，哪个才是我们最主要的敌人？
　　阿不思·邓布利多一直鄙视那些叫嚣着“异端比异教徒更为可恨”的家伙，他一直认为，正是这些所谓虔诚的人就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引发的争端，才造成了耶路撒冷、伯利恒等圣地沦陷于异教徒之手，大批虔诚的基督徒受苦受难。在邓布利多主教的眼中，就连东正教和亚述教会这样的不折不扣的异端，也要比那些屠杀基督徒的异教徒好得多。至于说如果真的遇到了魔鬼，那么异教徒也是可以勉强联合一下的。
　　但现在，邓布利多已经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虽说曾经与斯莱特林伯爵打了多年的内战，但邓布利多之前也仅仅把托马斯·里德尔当成了一名平常的争权夺势的军事贵族——说真的，对于那些以为自己建了修道院，让那些修士为自己祈祷，自己死后就能升入天堂的军事贵族来说，一位神学家对他们还能有什么期待呢？
　　可是，自从里德尔僭越了我主的荣耀，用不可言的邪恶手段复活之后，邓布利多只能认为，那个以斯莱特林伯爵的名义行走在世间的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魔鬼。那恶魔有着地狱一般暗红的血色瞳孔，古蛇一样的面孔，毒蜘蛛一样的手指，比毒蛇更为狠毒的心思，比月夜的狼人更为癫狂的行为，一夜之间让数万人流离失所的暴戾行径——是的，他不再是斯莱特林伯爵，他仅仅是一头叫做“伏地魔”的魔鬼。
　　根据邓布利多主教一贯的信仰，为了消灭这样的魔鬼，哪怕是暂时与异教徒联盟也是可以的。问题在于，邓布利多现在已经不确定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到底应该被算作异教徒，还是应该被算作魔鬼了。
　　的确，西弗勒斯和卢修斯两个人现在的行事都还颇有底线，从未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他们甚至还颇为注意保护我主的羔羊的生命和财产。但是，他们都对那些羔羊的头脑做了什么？
　　邓布利多曾经溜进那名来自东方的黄种人的书房，偷偷翻阅过那名自称是“道教徒”的异教徒在与金斯莱的信件中讨论的所谓的“新教”的教义大纲。——上帝啊！一名“道教徒”和一名主教讨论“新教”的教义大纲！——邓布利多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件事的荒谬性了。就更别说，他们篡改《圣经》、摘抄欧洲各地原始宗教和东方佛道两教时有多么丧心病狂了。
　　如果说西弗勒斯和卢修斯这帮人真的对他们所谓的“新教”有着虔诚的信仰，哪怕是他们真的从心底认定了西弗勒斯就是众神之子降世，邓布利多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与他们暂时合作一下，先消灭了伏地魔那魔鬼再说。可是，现在的一切证据都显示，那就是一群毫无底限和廉耻的伪教徒！与他们相比较，法利赛人简直就是天使！（注1）
　　邓布利多撇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心知自己已然时日无多，不由得茫然地叹了一口气：上帝啊，请给您虔诚的仆人指明一条道路吧。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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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1. 法利赛人是一个在耶稣时代很活跃的犹太人宗派，他们只注重摩西律法的细节，而不注重真正的教义。《新约》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讲耶稣与法利赛人之间的文争武斗的。
另外，我最近写了个《哈利波特与理性之道》的同人文《[HP][HPMOR]复活》，大家可以在右边的作者推荐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