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架空]黑孔雀王朝》宅腐猩猩

231、198.

　　198.
　　出了雪伍德森林没多远，从前属于国王陛下的亲卫队就择地驻扎了下来。
　　这只亲卫队中包括一百五十名重装骑士，加上他们的骑士侍从、仆人和匠人，大概有七百人之多。如果是平时，这只军队的人数本来应该更多一些的。但由于拔营太急，不少辅助性人员都没能跟上来，就更别说跟着军队的小商人和从事特殊行业的女性了。
　　于是，出了危险的森林还没多远，被派往约克城的军队就扎营驻扎了下来，准备就地征集粮草，顺便也等一等还在国王行宫的辅助人员。
　　因为自己的听差还在原来的驻地收拾东西，四十岁出头的安德鲁柯克（Andrew Kirke）骑士不得不自己带着两名骑士侍从扎营，这让习惯了有仆人干杂事的柯克骑士不由得心中骂起了康纳利国王。
　　说真的，要不是贪图国王陛下那理论上的两个先令一天的工资，柯克骑士服满四十天的义务役之后，早就回家了。但考虑到自家去年和今年的收成不怎么样，自己的儿子又日渐大了，柯克骑士还是签了两年的契约，继续为国王服役。
　　如果柯克骑士能够拿全每天两个先令的工资的话，那他每年的工资收入就能够达到36.5个英镑，几乎快可以与他的封地的收入持平了。只可惜，这年头军队的流行做法是工资平时只能达到理论值的一半左右，全靠战争中的劫掠来补足。可跟着国王驻扎在行宫里边又没有仗可打，又没有多少人想要巴结内战双方谁都不在意的国王，柯克骑士自然是一点儿外快都没有。但与此同时，他给自己的两名仆人的每天一个多便士的工资，他去找别人带来的铁匠修补盔甲武器的花费，请自己的骑士侍从吃点儿好的保持他们的忠心，外加上他想给自己的战马添点儿好料的花费，这些都是一点儿都不能省。更别提，军营外的某些小娘们儿那是只认现银的。这一通算下来，柯克骑士每年能够节余两三个英镑就不错了。
　　柯克骑士暗中盘算着，自己平日里节余的三个多英镑，这次开拔费的一个英镑，加上这一路行军就地征集粮草时候的外快，平日里大概是够将自己的长子送到霍格沃茨修道院学习武艺了。不过现在嘛，还可能有另外一个地方值得一去……
　　柯克骑士一边思量着，一边对着自己刚刚立起来的帐篷上的几个老鼠咬出来的破口皱眉头：他妈的，我平时让仆人们注意保管，他们就是偷懒！说不得，也只能让骑士侍从来补帐篷了……
　　这时，亲卫队的副指挥，特伦斯希格斯（Terence Higgs）男爵走了过来。他给柯克骑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一起说点儿私话。
　　柯克骑士犹豫了一下，还是请还不到三十岁的希格斯男爵进帐篷喝点儿大麦酒。说真的，柯克骑士不怎么喜欢油滑的希格斯男爵，想着希格斯男爵的那匹他买不起的漂亮的高头大马更是气闷。但谁让希格斯男爵的出身比他高，拥有近一个郡的封地，又军衔超过他呢？
　　进了狭小破旧的帐篷，希格斯男爵和柯克骑士面对面坐在了地上铺着的稻草上边。希格斯男爵先开了口：“安德鲁，这次拔营这么匆忙，你的东西都带全了吗？如果少什么的话，我那边也可以凑一下。”
　　柯克骑士打量了一下无事献殷勤的希格斯男爵，知道对方平时可远没有这么大方。希格斯男爵找他来搭茬，估计还是跟魔法有关的事情。
　　那“神迹”忽然显现在多佛的天空上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整个英格兰，从罗马人留下的大陆到乡下人踩出来的小道，从辽阔的天空到波涛起伏的海洋，神迹和魔法的消息以按照中世纪的标准来说惊人的速度传播着。
　　仗着驻扎在国王陛下身边的优势，只到了神迹出现之后的第四天，柯克骑士就得到了一些一鳞半爪的消息。
　　刚听说的时候，柯克骑士还以为那神神秘秘地凑过来的希格斯男爵是在开玩笑呢：谁不知道，学习和使用魔法是可以将自己送上火刑架的行为，魔法怎么可能是神迹呢？就算“卑劣者”斯内普当上了坎特伯雷大主教，就算斯内普跟自己一样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那家伙也不会冒着成为下一次十字军征伐对象的风险，将魔法公之于众吧？
　　没想到，几天之后，那名能够“幻影移形”的黄种人异教徒就带着马尔福伯爵和斯内普大主教的亲笔信突然出现在了行宫。柯克骑士也不知道这作为马尔福的信使的异教徒与国王的一番密谈之后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他知道那异教徒后来与希格斯男爵在一起了很长时间。再之后，康纳利国王就开始变得有些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终日。
　　而希格斯男爵，则拿着马尔福伯爵给的一个施了障眼法的小盒子，测试起了亲卫队中诸人有否魔法。在柯克骑士这样的魔法人士眼中，那个小盒子在赤橙黄绿青蓝紫之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色，而在没有魔法的人眼中，那个小盒子永远是灰扑扑的颜色。虽然说国王身边的教士们中有几个人很是叫嚣过火刑架之类的玩意儿，但在国王的首席参谋，伦敦主教格雷弗森特带着若干骑士宣布魔法乃是神授的奇迹之后，大家就基本解决了谁是异端这个问题。
　　等到从英格兰海峡的另一端的消息传来，法国国王美男子菲利普四世公开招揽巫师，顺道将冥顽不化的法兰西大主教和一票高级教士以“叛国罪”送上断头台（注1），大家就彻底放开了心中对于魔法的顾虑，公然地承认起了自己有魔力。
　　只可惜，与此同时，约克教省与坎特伯雷教省之间的内战也拉开了序幕。惶惶不可终日的康纳利国王宣布，对这场发生在他自己的国土上的内战可笑地“严守中立”。
　　无论是约克教省一方，还是坎特伯雷教省一方，都派人前来拉拢，也在国王的亲卫队中间有了自己一方的代言人。其中，希格斯男爵是亲马尔福伯爵一方的代言人，而亲卫队队长加格森男爵则是斯莱特林伯爵一方的代言人。众位新鲜出炉的巫师，也纷纷有了待价而沽的心态，只等着哪边开价比较高。
　　按照柯克骑士的本心，他是倾向于马尔福伯爵一方的：多佛的魔法教育是公开并且近乎免费的；哪像是约克那里，大家得立了功劳，才能得到一些指点。至于说要跟自由民或是农奴一起学习魔法这样掉价的事情，连像样的第二匹战马都无法负担的柯克骑士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忍。
　　说真的，如果康纳利国王能结清工资的话，柯克骑士现在大概已经和某些被测出有魔法的骑士侍从或是仆人一样不管不顾地奔赴多佛了。但是，柯克骑士总想着自己能够谈得些更好的条件，结果就一路拖到了斯莱特林伯爵的脑袋被挂上了多佛大营的旗杆。这下子，连加格森男爵自己都开始跟希格斯男爵说软话了，而希格斯男爵给投奔多佛的人的开价顿时打了个折扣。
　　柯克骑士正暗中诅咒着精明过头儿的的老孔雀，就迎来了今天的不速之客：那名自称是斯莱特林伯爵的恐怖男子。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瘦高男子，有着骷髅似的面孔，鲜红色的眼珠，蛇一般的鼻子，和蜘蛛一般的手。
　　柯克骑士当然不愿意相信这相貌像是现世的魔鬼一般的男巫是什么复活的救主，但那男巫随手施出一个魔咒，让两个人合抱粗的大树折腰的强大魔法，还是让柯克骑士聪明地闭了嘴。
　　这“斯莱特林伯爵”倒是比康纳利国王更懂得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他当场做主给众人补发部分军饷，很快稳定了人心。因着这现银的缘故，虽然“斯莱特林伯爵”与康纳利国王对大家上路的催促急得很，大家很给面子地当天开拔了。而“斯莱特林伯爵”，则手持国王的手书，幻影移形去其他地方征集军队了。
　　这一路上，加格森男爵是得意非常，而希格斯男爵则灰溜溜地。
　　现在，希格斯男爵又来了。柯克骑士拿不准，他是要加价呢，还是要做些别的什么。
　　没想到，希格斯男爵还没评价完他们正在喝的大麦酒，营地里边就响起了一阵尖叫：“加格森男爵遇刺啦！”

　　注：
　　1．现实位面，法国国王“美男子”菲利普四世是个大牛人。他为了支持英法战争等开销，开始向教会征税，这就引发了他与教会之间的巨大矛盾。他的解决方法是将不服从自己的一名法国主教以叛国罪论处，挑拨法国人与教会之间的关系，派大军攻入意大利，闯入教皇博尼法斯八世（Boniface VIII）的住所，把教皇殴打了一顿，以至于教皇在数天后郁愤交加，一命呜呼。然后，菲利普四世支持来自法国的主教“选举”成为新的教皇，即克莱芒五世（Clement V）。因为罗马的教会人员都不服从这样被“选”上的新教皇，克莱芒五世又在他的支持下，在1305年把整个教会的驻跸地改成了法国的阿□□翁。教会在阿□□翁的九十多年间，教皇大都是法国人，被法国国王们操纵，史称“阿□□翁之囚”，是教会史上最腐败的一段时间之一。——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武力，就是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