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架空]黑孔雀王朝》宅腐猩猩

22、19.

　　19.
　　在等候克劳奇大主教回信的期间，卢修斯和西弗勒斯迎来了新年的第一次庄园法庭日兼教会法庭日。从理论上说，庄园法庭和教会法庭应该是分开的。但是呢，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在马尔福老爷们的领地上，一般来说，马尔福老爷们负责一切的宣判事宜，而教区牧师只负责签字。
　　而今天，教区牧师恐怕不仅仅是负责签字了。
　　这就让卢修斯多少有些头疼。说实话，他不太清楚哪些案子该归自己审理，哪些案子应该归教会法庭。比如说小偷吧，说这事儿是世俗法庭应该管理的事情也可以，要愣说《圣经》上有对小偷的惩罚，那也不是不行的。
　　所以，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的权力分界大概就要看今天他们俩个是怎么分的了。
　　于是，卢修斯和西弗勒斯并排坐在城堡的审判庭的主桌上，等候着今天的原告和被告们。在卢修斯和西弗勒斯对面的，是挤得密密麻麻的领民们。原因无他，这乡村生活实在无聊，看马尔福老爷断案，后边可能还有鞭打、枷铐这样的情节，实在是一种难得的刺激。
　　首先被带上法庭的是八个在圣诞节期间打架造成流血的。根据马尔福老爷们早已颁布的严禁私斗的规则，这八个人要接受一先令的罚款，或是在马尔福老爷的煤矿里做十二天的苦工。
　　西弗勒斯没有对这些私斗案例的处罚权以及卢修斯给出的惩罚表示任何异议。
　　于是，一名自由民选择了交罚款，其他七个人选择了挖煤。他们很快被带下去了。
　　接下来被带上来的是弗莱奇村的蒙顿格斯（Mundungus Fletcher）。一看那小子，卢修斯就知道他又手脚不干净、被邻居抓个正着了。这一次，他偷了邻居的一只母鸡和两个鸡蛋，价格约合2个法新，也就是半个便士。
　　要说起蒙顿格斯，这破落户倒还是个自由民。可是，他没有自己的土地，也没有一技之长。给别人打工的时候，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也就罢了，还手脚不干净。
　　卢修斯也曾经抽蒙顿格斯一顿鞭子，然后罚他去煤矿做苦工。但他挖不到定额的煤不说，还在生火做饭的时候，差点儿把卢修斯的煤堆给点着了。事后一查，这小子还真的不是故意纵火。卢修斯再也不敢让他去挖煤了。
　　卢修斯也曾经让这小子在集市日上跟着粪头儿，弗洛姆村的斯蒂夫，收集人畜的粪便，用于积肥。但只干了一天，斯蒂夫就来求告，说是他宁愿自己掏钱再雇一个人，也不愿意要蒙顿格斯这劳动力了。——蒙顿格斯怕臭，偷偷地往粪肥里边撒石灰。这撒了石灰的粪肥，还能用么？（注1）
　　更加可恶的是，这小子从来不多偷。要是哪一次他偷上一匹马，卢修斯早就把他吊死了。可是，这二流子偷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超过一只鹅的。
　　又或是，如果蒙顿格斯是卢修斯的农奴，卢修斯也有权力把他吊死，可他偏偏是一名自由民。
　　面对这样屡屡犯事的自由民的时候，卢修斯就无比希望他能够有一个监狱。可惜，监狱这样的机构，只有那些大城市里才具备。听说，在布里斯托尔，这样的罪犯都是被罚进霍格沃茨修道院做苦工，一天到晚地筛面粉的。（注2）霍格沃茨修道院里的苦力是如此之多，以至于精面粉成为了霍格沃茨修道院的一种著名特产。
　　当然，这不是说卢修斯敢让蒙顿格斯筛面粉——如果让蒙顿格斯筛面粉的话，卢修斯的面粉大概就别想要了。
　　于是，卢修斯对蒙顿格斯的惩罚，几乎只剩下了鞭打一项。好多次，卢修斯都希望这小子伤后感染，死了算了，可他的生命力却顽强无比。
　　——这不？蒙顿格斯又被送到卢修斯面前来了。
　　到了今天，卢修斯实在受不了蒙顿格斯了。于是，卢修斯宣布：“鉴于蒙顿格斯多次偷盗，屡教不改，今天将被抽二十鞭子，赶出马尔福领地。”
　　领民们纷纷起哄叫好，说蒙顿格斯这种混蛋，早就该吊死了。都是马尔福老爷心善，今天才将他赶出领地。蒙顿格斯的久受其害的邻居们愿他早点儿在外边饿死。（注3）
　　西弗勒斯对着卢修斯的领民们不够基督徒的言行皱了皱眉头。但看了看蒙顿格斯那写了好几张羊皮纸的案底，西弗勒斯没有对卢修斯的判决表示异议。
　　卢修斯要审的第三件案子是一桩风化案。弗莱奇村的自由民山姆，和弗莱奇村的农奴麦克的老婆丽莎，第三次被麦克发现。要是麦克愿意休妻，这倒是好办了。奈何，二十五岁才娶上老婆的麦克死活不愿离婚，只求卢修斯惩罚山姆，让老婆停止偷情。说起来，卢修斯已经将他们鞭打过了，也让他们戴着枷铐示众过了。谁知道，这对儿现在又搅到一起去了。
　　说起来，卢修斯倒是听过一个八卦，说是这山姆和丽莎早有情缘。奈何，山姆是一名自由民，而丽莎是农奴。如果他娶了丽莎，他的孩子就也是农奴了。
　　这真是让卢修斯愤怒不已：如果当年山姆肯给丽莎掏出半个马克的结婚税让她也成为自由民的话（注4），我难道会拒绝吗？
　　这一次，卢修斯不想轻绕了山姆：他不是舍不得掏钱么？我今天就罚他半个马克，或是80天的煤矿苦工了。（注5）
　　就在卢修斯要宣判的时候，西弗勒斯说话了：“愿主原谅我们这些罪人。我能更多地了解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么？”
　　卢修斯的脸一僵。
　　——好吧，这种风化案件，也许的确是教会法庭应该审判的内容。
　　在西弗勒斯看山姆和丽莎的案底的时候，卢修斯观望着那小修士故作镇静的样子，忍不住靠在西弗勒斯耳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判断讲了一遍。
　　听完了卢修斯的介绍，西弗勒斯轻轻地点了点头，宣布道：“弗莱奇村的山姆和丽莎将被抽二十鞭子，枷铐示众一天，山姆罚款半个马克，或是——或是为教会做工八十天。”
　　卢修斯为自己损失的半个马克或是八十天的免费劳动力暗暗捶墙，但又没有什么拿得上台面的反对意见。
　　第四桩案子，是一个丈夫打老婆打得过狠、老婆求告的案件。西弗勒斯把这件案子也抢过去了。在让卢修斯和他的领民们昏昏欲睡的长篇大论之后，西弗勒斯命令，将那丈夫抽十鞭子，枷铐示众一天。
　　卢修斯顿时就精神了：丈夫打老婆，都没有打到骨折，怎么都比得上第一次偷情了？这有点儿过分了吧？
　　于是，卢修斯悄悄地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结果，西弗勒斯瞪了卢修斯一眼，义正词严地以“我知道你们觉得我罚得狠了”开头，又讲述了一番经上的教诲。
　　卢修斯心中打了个哈欠，决定由西弗勒斯去了：反正，我也没有老婆可打了，不是吗？
　　第五桩案子，则让卢修斯和西弗勒斯一起集中了注意力：卢修斯的市场管理员，弗洛姆村的约翰和他的儿子保罗，揭发波莫娜·斯普劳特夫人是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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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1． 石灰、粪肥都是常用肥料。在帕拉迪乌斯的《农事论》上，古罗马人已经记载了这这些东西可以肥田了。但是，到了中世纪的欧洲，那些日耳曼蛮族可就不一定知道这些了。让我们假设，罗马爱好者马尔福一家是知道这些肥料的吧。同时，石灰和粪肥不能同时施用，那样的话，会让粪肥里的氨加速分解，粪肥就白施加了。
2． 当时的面粉磨完了之后，是一种面粉、小麦壳以及石磨上掉下来的渣子的混合物。想要取得精面粉，全靠人拿着筛子一遍遍地筛。所谓的白面粉和黑面粉，其间并没有严格的分界线，通看筛过多少次。可想而知，取得白面粉是一件相当耗费劳动力的事情。
3． 说实话，当时由农奴变成自由民不难。一个人只要在一座自由的城市，比如伦敦，呆上一年零一天，就会变成自由民。但是，离开了乡土的自由民是很容易被饿死的。即使某人有一技之长，但是在外边的大城市里，大多数行业都有行会，一般人是很难进入的。至于没有一技之长的自由民，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多少人会雇佣他或她。因此，城市里混迹着大量的无业游民、乞丐、小偷、强盗，等等。要是偷不到、抢不到的时候，那就等死吧。所以，无论是农奴还是自由民，离开自己原来居住的地方都是很重大的选择——而且很可能是找死的选择。
4． 如果一名非自由的女性嫁到领地之外或是嫁给自由民的话，该女子的父亲或未婚夫要向领主为了丧失该女子的劳动力而缴税。一马克相当于三分之二个英镑，即160便士。一名不自由的女性与一名自由民结婚需要付给领主的结婚税在80个便士左右，即半个马克。当时，一个普通劳动力一年的货币收入在一个英镑，即240便士左右。
5． 罚款半个马克，即普通劳动力一年三分之一的货币收入，确实是中世纪英格兰某个教会法庭对于多次偷情的惩罚。所以说呢，在中世纪不太脑残的时期，也不是说，犯了偷情罪就要死要活的。第一次和第二次被抓住，惩罚也没有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