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架空]黑孔雀王朝》宅腐猩猩

14、12.(上)，捉虫

　　12．（上）
　　卢修斯正在踌躇着如何在给坎特伯雷大主教克劳奇的信中向对方施加适当的压力，帕金森先生就来汇报，说是纳西莎女主人派来向他祝贺圣诞的信使到了。
　　卢修斯不由得一阵头疼：他妈的，纳西莎又找到理由向我要钱了？
　　心中叹了一口气，卢修斯让帕金森先生把人叫进来。
　　纳西莎派来向卢修斯致以圣诞问候的人是伊凡·罗齐尔（Evan Rosier），一名勉强算是纳西莎的远亲表弟的骑士侍从。
　　在热情地与“伊凡表弟”互相问好，并且关切地询问了纳西莎的健康状况（并失望地得知她一切都好）之后，卢修斯终于听到了重点内容。
　　首先，纳西莎表示，对于卢修斯在上一封信中提出的，由于她打包走了几乎全部的丝绸料子，以至于德拉科都没有新的丝绸做内衣的情况，实在属于卢修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际上，她拿走布料，是为了防止卢修斯将所有的衣料都做成自己的衣服。这不，她已经让伊凡表弟将做好的衣服给德拉科送过来了。
　　卢修斯被气得鼻子都快歪了：防止我把丝绸都自己用了？！到底是谁在衣服上花了更多的钱的？
　　当然，纳西莎还没有完。她继续表示，如果卢修斯养不起或者不想养孩子的话，她可以将德拉科接过去养。
　　这让卢修斯的脸白了：不，我的小龙，我的眼珠子，我的心肝，我怎么可能放弃？纳西莎这恶魔想要干什么？
　　稍稍冷静了一下，卢修斯想起来，自古以来的习惯法和一切世俗的法律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也就是说，只要卢修斯不出什么大问题，纳西莎就别想要把德拉科夺走。但问题在于，纳西莎手中有什么砝码呢？她对马尔福家的情况，到底知道多少呢？
　　卢修斯正思索着这生死攸关的问题，罗齐尔就提出了第三点：为了向卢修斯表达圣诞和新年的祝福，有一条价值十英镑的消息，她五英镑就卖了。
　　卢修斯心中暗暗吐血：在没有得知消息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我怎么能够知道这消息到底价值几何？纳西莎这是在敲诈还是在示好？
　　“那么，纳西莎打算让我如何评估这消息的价值呢？”卢修斯问道。
　　伊凡·罗齐尔回答道：“啊，纳西莎表姐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说，这条消息是关于那名来马尔福领地监收十一税的教区牧师的。”
　　卢修斯思索着：如果我老老实实地交十一税，那一年也就七十英镑。西弗勒斯看上去也不像是横征暴敛的人。我花五个英镑买关于他的消息，好像有点儿不太值啊。可是……
　　卢修斯又想到了西弗勒斯那神秘的出身：根据我的猜测，他是某位贵族的私生子。可是，根据波莫娜的消息，西弗勒斯仅仅来自于中上层的自由民家庭。可是，又是谁把这样一名没有背景的人推到了教区牧师这一油水丰厚的位置上来的呢？
　　心中怀着对西弗勒斯的好奇，卢修斯同意了付出五个英镑来购买消息。
　　当伊凡·罗齐尔跟着帕金森先生前去取钱时，卢修斯在书房看起了纳西莎的信。他越看，就越觉得自己手脚发冷。
　　原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母亲不是别人，正是老普林斯伯爵的孙女和合法继承人，艾琳·普林斯。在1241年普林斯伯爵一家被自己的领民驱逐之后不久，老普林斯伯爵就贫病交加地死在了布里斯托尔。其时，他的长子，普雅思·普林斯已经穷得连继承伯爵头衔所需的100英镑都掏不出来了（注1）。由于这位伯爵继承人死活不愿抵押或出售自己名下的土地，谁都不愿借钱给他。
　　在1253年，在艾琳的兄长西弗勒斯·普林斯病故之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男爵曾经为不到一岁的卢修斯向13岁的艾琳求婚。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男爵承诺，只要老普林斯伯爵的长子，普雅思·普林斯同意这婚姻，他马上帮普雅思·普林斯交继承伯爵所需要的100英镑的税金，并负担相应的活动经费。
　　与此同时，纳西莎的慈爱的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骑士，则亲自向艾琳·普林斯小姐表达了爱意。同时表示，他的只会生丫头片子的废物老婆一向“身体虚弱”。只要艾琳点头，他的老婆马上就能“蒙主召唤”。
　　让众人想不到的是，此时的艾琳竟然与布里斯托尔的一名药剂师，一心想要成为“绅士”的托比亚斯·斯内普私奔了。本来么，这种事情只要比较有权势的那一方家长不同意，将双方拆开，再打个马虎眼，也是可以混过去的。
　　说真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男爵或是西格纳斯·布莱克骑士想要的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只是要个合并理论上还在普林斯伯爵名下的土地的理由罢了。但是，这位头脑有些贵恙的普林斯伯爵继承人，竟然事后承认了艾琳·普林斯与托比亚斯·斯内普的婚姻，就好像那名一心想要往上爬的药剂师有多好似的。
　　当与艾琳成婚的时候，生活还算富裕的药剂师托比亚斯·斯内普先生承诺，每年交到普雅思·普林斯手中5英镑，等到二十年后，他们的孩子成人之后，就有了足以继承伯爵头衔的税金了。
　　在结婚之后的开始几年，托比亚斯虽然喜好酒精，但对艾琳还算过得去，每年的5英镑也按时交给了岳父。
　　1257年，托比亚斯和艾琳·斯内普夫妇有了他们的长子，西弗勒斯·托比亚斯·斯内普。也就在这一年，普雅思·普林斯死于瘟疫（注2）。
　　那之后呢，虽说托比亚斯酒后常常逼人管他叫“普林斯伯爵”，每年也不怎么攒钱了，艾琳时不时地得向圣威治福提斯（St. Wylgefortis）祈祷（注3），但总体而言，她的境遇在布里斯托尔的中上层自由民的妻子们中间还不算太差的：至少，她还没有像屠夫行会会长弗农·德斯里的第一位妻子那样被打得在床上喘了三天，然后一命呜呼呢。那位德斯里会长，只因为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证明他有意谋杀，而且他声称自己是在管教不服从的妻子，再找几个人来证明他的妻子是个反抗丈夫管教的泼妇，只被罚了款：赔付给他的亡妻的家人10个马克（注4，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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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1． 《大宪章》规定，伯爵和男爵的继承需要向王室缴纳100英镑的税金。
2． 1257-1259年，英国确实有大瘟疫以及歉收。
3． 圣威治福提斯（St. Wylgefortis）的形象是一位十字架上的长着胡子的女性，她的“神职”是保佑受丈夫虐待的妻子。传说中，她的父亲是异教徒，而她是基督徒。她的父亲将她订给了一位异教徒国王/王子。她向上帝祈祷，希望此事不成。于是，上帝让她长出了胡子，婚事就吹了。她的父亲恼怒之下，将她在十字架上钉死了。这一传说可能起源于十四世纪，有没文化的人不幸将十字架上的受难基督当成了女性……好吧，我这里稍微穿越了一下，因为我没找到十三世纪的婚姻不幸的女子的守护神是谁。
4． 当时，丈夫打妻子是合法的；但如果打死了，还是会被认为是使用了过分的暴力，可能受到最高为绞刑的惩罚。可惜，当丈夫证明自己杀妻是个事故的时候，或是周围的人不愿意站出来指证暴力的丈夫的时候，那些杀妻者还是能够逃脱惩罚。至少在我查到的法国的情形是这样的。比如，1325年，一个叫做Colin le Barbier的人，在周围朋友起哄让他打辱骂他的老婆的情况下，打死了妻子，被判无罪释放。1332年，Jehan de Sausuelle因为周围的人不愿指证，而逃脱了打死怀孕的妻子的罪行。另外，根据罗马-日耳曼法，杀人的惩罚是被害人一年到三年的收入，或200先令，女性减半。在历史上，罚款作为杀人的惩罚这件事到了十二世纪就不实施了，改成了砍头或是绞刑。但是，当社会结构出了比较大的问题的时候，比如说十五世纪玫瑰战争期间，罚款这事儿就又流行起来了。所以，我在这里假设，在这个架空的一片混乱的英格兰，罚款也是一种可以接受的杀人惩罚。
5． 中世纪的欧洲，货币单位十分混乱，换算也堪称奇葩。1英镑=20先令=240便士这还算是好的；另外还有1马克=2/3英镑=13先令4便士=160便士。最麻烦的在于，银币的铸造成色也颇为混乱。而且，就像我从前提到过的那样，很长时间内，最小的货币是1便士，而这是一个无技术劳动力一天的货币收入。可以想象的是，很多东西的价格小于1便士，于是群众把便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大家就可以想象，买卖的时候该多头疼了。于是，在很多罚款之类的文件中，大家经常能够看到6先令8便士这种奇葩的规定，其实那是80便士，也就是0.5马克。在九世纪的日耳曼法中，杀死一名男子需要赔偿200先令，女子为100先令。10马克约相当于133先令4便士，这里就相当于过了很多年，杀死女人的惩罚从100先令通货膨胀了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