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架空]黑孔雀王朝》宅腐猩猩

118、张玉昆、张秋父女番外

　　张玉昆、张秋父女番外
　　东罗马帝国皇后陛下的东方语言翻译官，巴斯和韦尔斯教区主教大人的科举制度咨询官，张天师的旁系子孙张玉昆，远远地看着在站雪地里边用新雪清理熊皮大衣的女儿，心中一阵忧愁：秋秋转眼就快到及笄之年了，在英格兰这片蛮荒之地，我该怎么给她定亲呢？
　　张玉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知道，想在这个阴冷的鬼地方，要找到一个与秋秋门当户对的男子，实在是太难了。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张玉昆都会禁不住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跟着父亲全家出海的话……
　　张玉昆构想了一下自家如果没有出海的话，可能会有哪几种结局，结果发现，那其中“最好”的，都让他感到恶心：上一代的“张天师”张可大，接受皇宋的供养的同时，居然对鞑子皇帝说什么“后二十年，天下当混一”，还让龙虎山子弟去给杀戮汉人的鞑子帮忙。现任的“张天师”，张宗演那个不要脸的，在蒙古鞑子屠戮江南的时候，就巴巴地去觐见鞑子皇帝了。现在的龙虎山上下，居然还把鞑子伪朝的册封供得高高的，也不怕侮辱了祖宗！（注1）
　　而在那些更对得起祖宗，更对得起皇宋几百年的供养的可能性中，也许已经全家共赴国难了；或者，对相貌姣好的秋秋来说，还有比死更糟糕的事情……
　　想到蒙古野蛮人可能会对自己的女儿做的事情，张玉昆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由这里，这位龙虎山的旁系子孙又想起了自己全家变卖了在泉州的基业，从那里出发前往海外“弘法”时发生的事情。一大家人乘坐着两艘的商船，路径占城（越南南部）、暹罗（泰国）、爪哇（加里曼丹岛），一路地寻找合适下船的地点，顺便做些买卖。在追随着当年的高僧的脚步远渡重洋，前往信奉佛教、生产象牙的狮子国（斯里兰卡）的途中，船队遇到了暴风雨，结果父亲所在的那艘较大的坐船倾覆了。虽说张氏一门乃是天师后裔，但家中真的“骨骼清奇”的子弟，能施出自保或是救人的法术的，还不到三分之一。更别说，家中的女子仆人，几乎都是俗人。一夜的风雨过去之后，张家折损了一半的人口，船上的财货也损失了大半。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张玉昆发现他的小女儿秋秋，是他的三子二女中唯一的“骨骼清奇”之人。到了第二天早上，本来是张家次子的张玉昆，发现他成了张家的主事人。
　　残破的商船好不容易挨到僧伽罗，张玉昆正想要变卖货物，换些钱来修整、补给的时候，一场疫病又席卷了整个僧伽罗。
　　张家世代口耳相传，道陵祖师有着烧一道符，扔进荷花池里，让整个池水都能够治疗疫病的异能。但是说实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氏一系中“骨骼清奇”的已经渐渐不占多数了。但是，为了继续靠着医病收取信徒的钱财，张氏一族已经学会了望闻问切，学会了开中药方子。而且，张家的这一支也失传了不少符咒的正确画法。所以说，符水的效果如何这个问题嘛……
　　由于海难中损失了大部分随船携带的中药材，在到达僧伽罗之后的一个月，张玉昆妻儿中，仅仅活下来四岁的秋秋一人。而在张家熬过了海难的三十二名亲眷中间，仅仅活下来六个人。
　　张玉昆还没来得及给死去的亲人做完法事，僧伽罗当地的某位贵人就发现了这位四处奔忙的道人的某项天赋：由于长时间在泉州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宗教挣道统，以及和世界各地的人做生意，张玉昆学会了蒙古语、佛教所用的梵文、回教所用的阿拉伯语以及某些景教的分支所用的希腊语。这位贵人知道，蒙古人地跨小亚细亚、天方（阿拉伯）和波斯（伊朗）的伊尔汗国里，使用梵文、阿拉伯语和希腊语的人很不少，但会说统治者的蒙古语的人实在不多。这位知书识字的张道长，正好可以成为一名有价值的奴隶。（注2）
　　于是，张家剩下的几个人，一起被绑上了开往巴士拉的商船。只是，这一次，他们成为了商品。而他们的航向，不再是远离蒙古野蛮人的统治的天竺，而是忽必烈那现世妖魔的亲侄子阿八哈当汗王的伊尔汗国。
　　待商船到达巴士拉的时候，张家就只剩下三个人了：张玉昆和张秋父女，外加他的堂弟张玉冈。
　　在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奴隶市场上，张氏一家被阿八哈的妻子玛丽亚可敦的仆人选中了。那位东罗马帝国皇帝米海尔八世的私生女显然认为，送给她的的父亲几名精通蒙古语、希腊语和阿拉伯语的黄种人奴隶，有助于东罗马帝国和伊尔汗国之间的沟通，于是他们三人又被迫踏上了前往君士坦丁堡的道路。
　　在路上，张玉昆还暗中松了一口气：至少，我会为那些大秦（古罗马）的某种景教徒服务，而不是为杀戮汉人的蒙古野蛮人服务。要不然……我可能只有杀了我只有五岁的秋秋，然后自杀了。
　　想不到，在半路上，这只运送了各种来自东方的珍稀物品的队伍，被另外一伙大秦人给劫持了。一场战斗下来，张玉昆最后的男性亲人，他的堂弟，也死在了乱军之中。
　　到达地中海边的小城以弗所的时候，张玉昆惊讶地发现，这城市周围的农田居然整治得很不错，虽然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这里的农民耕地的时候要用至少六条牛，但这里的水道沟渠都修得很是漂亮。这里的农民，比僧伽罗那些把种子撒在地里就不管的野人，或是把良田毁掉放牧的蒙古鞑子，强了不知道多少。
　　在见到了自称是东罗马帝国正统和科穆宁王朝的后裔的“皇族”之后，张玉昆不得不承认，这小的可笑的“朝廷”里，还是有几个文明人的。至少，在丈夫儿子外出征战的时候，留守在以弗所的罗伊纳•拉文克劳“皇后”，就应该算是一名文明人。
　　对张家父女而言，万幸的是，罗伊纳皇后很是注重商业和外交，张玉昆的语言才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开始的时候，张玉昆还庆幸自己遇到了不错的主人，但一切在自称是阿列克赛三世的那位“皇帝”战斗归来的时候改变了。阿列克赛•科穆宁似乎认为好好培养海伦娜“公主”，将来让她像米海尔八世的私生女安娜那样嫁给蒙古可汗，从而换得伊尔汗国的军事支持，似乎是个很好的主意。因此，他将懂得一些蒙古语的黄种人小姑娘张秋指派城了海伦娜的女仆，同时命令张玉昆教导海伦娜蒙古语以及蒙古宫廷礼仪。
　　要不是罗伊纳皇后为了海伦娜不要落入实行多妻制和收继婚的蒙古野蛮人的手中，与自己的丈夫吵翻的话，张玉昆一定会带着女儿冒死逃跑。他已经看出来了，如果罗伊纳皇后不答应，谁也别想带走她的女儿。
　　——更何况，虽然罗伊纳皇后治理得很好，奈何小的可怜的以弗所是一片四战之地。这个小朝廷同时面临着“正牌”的东罗马帝国，马木留克王朝，伊尔汗国，外加时不时地打劫东方基督徒的十字军的威胁，以弗所城能不能挺到海伦娜可以出嫁的年龄，还难说呢。
　　因此，张玉昆咬了咬牙，叮嘱自己不到七岁的女儿，好好地服侍海伦娜公主，同时争取多学习一些西方教会所说的拉丁文。
　　张道士想好了，等到以弗所不保的时候，他就争取带着自己的女儿，逃到西方教会的地盘上去。
　　——传说中的君士坦丁堡虽好，但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那也是一片典型的四战之地啊！更何况，米海尔八世又跟蒙古人勾搭得那么欢！
　　当张玉昆的生活逐渐安定了一些之后，他渐渐发现，在这个小朝廷里边，“骨骼清奇”的人在上层中多得出奇。科穆宁一家都有法力也就算了，嘴上说着要禁绝巫术的小个子弗利维大牧首也不是常人，就连罗伊纳皇后的好几名侍女，也都是骨骼清奇之人。
　　这让张玉昆暗中又将对这个小朝廷的寿命预期调长了几年。
　　果然，秋秋八岁那年，马木留克王朝从海上攻来了。在张玉昆做好了逃亡计划的时候，阿列克赛•科穆宁带着的船队让□□们再次见识了希腊火的威力。张玉昆目瞪口呆地看着从船头的金属兽口中喷出的黑色液体，遇木即燃，遇水即燃，烧得对面船上的马木留克们吱哇乱叫，哪怕他们跳进水里，都无法得到一条生路。
　　尽管不懂得那具体是什么，但张玉昆感肯定，那一定是某种大秦法术。
　　可以说，大秦的法术确实是在异教徒的进攻中保护了在以弗所的小朝廷的。但这场战争也在很大的程度上削弱了这小朝廷的实力。
　　两年之后，当另一群上层同样是术士的大秦人攻来的时候，阿列克赛三世和他的两个儿子战死沙场，以弗所失守。
　　张玉昆给自己父女准备的小船没有用上，因为罗伊纳皇后带着小朝廷的残余人员，逃往了西方教会的控制区。张玉昆假设，跟着尚有一些武装力量、而且识得地中海的海路的小朝廷逃跑，比自己单独逃跑要安全一些。
　　这一跟，就一路跟到了位于世界的角落的英格兰。
　　张玉昆听说过“天圆地方”，也听说过“浑天说”，他并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但在他想来，如果真的天圆地方的话，比英格兰离他身为中央帝国的故乡更远一些的地方，可能就真的到了大地的边缘了。
　　说起来也奇怪，在英格兰这个管着几百户的坞堡堡长就敢管自己叫“贵族”的乡下地方——在皇宋，这样档次的家伙，恐怕连县里的“缙绅”都不一定能混得进去呢——张家父女得到了多年来少有的平静生活。张玉昆知道，每年花一两千磅银子养活整个东罗马帝国“皇室”的那名马尔福子爵，恐怕是第一个目的是想要得到大秦人的各种工艺，第二个目的就是想要让他的儿子迎娶海伦娜公主，以取得什么“帝统”。
　　在张玉昆这位中国人看来，那位看上去十分精明的马尔福子爵的想法十分不可思议：娶个没实力的皇族女孩，取得所谓的“帝统”做什么？读书人都知道，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如果蒙古鞑子没有大肆杀戮汉家子民，如果成吉思汗像陈桥兵变那样干净利落地取得政权，然后以夷狄入华夏，爱民劝农，张玉昆本人也不是不能去拍一下蒙古人的马屁的。毕竟，李唐与胡人那扯不清的关系，又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按说，以英格兰的这蛮荒之地的标准，马尔福子爵已经算得上是“爱民劝农”了，更不用说现在……
　　张玉昆明白他现在正在帮马尔福子爵做什么：他在帮马尔福子爵建制。在历史上，□□周围从来就少不了蛮族叛乱。基本上，大部分的蛮族就如草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天兵一到，顿时作鸟兽散。但是，一旦蛮族有了建制，战斗力顿时就会上升一个档次。
　　——马尔福子爵，以及他那个龙阳狡童斯内普“法王”（注3），认识到了郡县制和科举制的大好处，现在正在试图在他们控制的土地上推行呢。
　　如果是在皇宋，如果听说了哪里的县官居然敢自编经义、开科取士的话，皇宋宁肯把军队从跟蒙古人的战场上撤下来，也一定会先剿灭了这县官的。而在这到处都是野蛮人的英格兰，竟然连马尔福子爵本人都对这样做的涵义懵懵懂懂！
　　张玉昆叹了一口气。考虑到这远在天涯海角的英格兰就算大兴，也顶多就是与蒙古野蛮人发生冲突，不会威胁到皇宋，他竟然有些遗憾，他没有学过帝王术，也自量没有张良之才，怕是无力辅佐一代圣君的。
　　——但是，考虑到马尔福子爵的对手也不过是一些蛮夷……
　　张玉昆觉得，德拉科•马尔福有些顺眼起来了。
　　——这样一想的话，卢修斯•马尔福那望之不似人君的龙阳之好，倒正好给德拉科减少了好些兄弟竞争了。至少，德拉科不会留下玄武门杀兄逼父之类的恶名了。
　　然后，张玉昆又是浑身一阵：德拉科的意思，可不就是“龙”吗？
　　——要是秋秋能嫁给德拉科的话……
　　——嗯，这件大事，可得好好地策划一番才成。

　　注：
　　1．无论是儒门孔家还是天师张家，在转换门庭方面，都爽快得很。从蒙古人到朱元璋，从李闯王到满族人，从日本人到国民党，转投的效率都相当地高。只有当年的人民政府不在乎这一干抢着投降的，把没有来得及逃跑的都送去游街和思想改造了。
　　2．传入中国的景教，或者说基督教的聂斯托利派，早在五世纪就被主流教会判为异端啦。在伊尔汗国，由于阿八哈前后的几位汗王都娶了信景教或是东正教的女子，基督徒们的待遇还算可以。比如说，在阿八哈的父亲旭烈兀屠杀巴格达的几十万□□的时候，由于他的母亲与妻子信奉景教，没有杀基督徒。在旭烈兀死后，他被东方教会称为“另一位君士坦丁”。再比如说，阿八哈曾经几次试图和十字军一起揍马木留克王朝，虽然□□们听说蒙古人要来了就望风而逃，奈何十字军这帮队友实在是太不给力了，最终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果。
　　3．景教传入中国之后，把主教翻译成了很有中国特色的“法王”。另外比如说《马太福音》的作者被称为明泰法王啦，教士叫“僧”啦，上帝叫做“天尊”啦，如此等等，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