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架空]黑孔雀王朝》宅腐猩猩

114、106.

　　106.
　　望着泰晤士河对面的伦敦城，卢修斯顾不上心疼自己踏进十二月的冰冷的泥水里的战马，用敬仰的目光看着自己一脸得意洋洋的妻子，不由得赞美道：“我的老天爷啊，纳西莎，你居然弄到了这块风水宝地！”
　　我们的好马尔福子爵夫人，则以引领贵族女性新时尚的侧坐姿势，坐在自己没有一根杂毛的雪白的骑用马上（注1）。她一边折叠了一下自己的长袍，以便掩饰马儿行进中溅上的泥水，一边对卢修斯抛了个媚眼：“我最亲爱的丈夫，有谁能比我更了解你呢？别人看起来，这是一片无用的沼泽。但对你来说么，这就是哗哗的小银币啊！——说说吧，为了兰伯斯沼泽（Lambeth Marsh，注2），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一谈到“感谢”，我们的好马尔福子爵顿时就叫苦连天起来了：“纳西莎，我最亲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现在掌控的领地上，凡是愿意下力气干活的人，都已经在巴斯附近开荒了。光是招募到足够开发这片沼泽的人手，就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我估摸着，五到十年间，这里是别想有什么出产的。”
　　纳西莎从随身的锦绣口袋中取出了她的羽毛扇，向着东南方一指，笑着道：“卢修斯，我都帮你想好了。你看，那是什么？”
　　卢修斯顺着纳西莎所指的方向一望，顿时看到了一片荒芜的沼泽中间的那座高墙环绕的三角形石质建筑：阿兹卡班监狱。他顿时恍然大悟：“天，纳西莎，你的意思是利用囚犯，啊哈，还有无业流民，作为免费劳动力！”
　　纳西莎给了领地上根本没有监狱这种高级的建筑的土包子卢修斯一个居高临下的宽容的微笑，娇声道：“伦敦城每天都会有几十个需要被用罚款惩罚的人呢，而他们中至少有一半人没有在两周之内交足罚款，也交不起罚款，最后只能鞭打或是公开羞辱了事。这已经成了伦敦城管理的一个老大难问题了。另外，据估计，伦敦城的贫民窟里恐怕有上千名无业游民。”
　　卢修斯的眼睛越来越亮：自古以来对待无业游民的习惯法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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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反复掂量着卢修斯的计划，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对卢修斯的整个计划表示赞同：自然，承包伦敦城的卫生市政工程是件有利可图的事情。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鼻子着想，卢修斯开始计划在布里斯托尔实施的一桶粪或一桶垃圾换一张纸的计划都是极好的。且不说粪便和垃圾可以用来堆肥，垃圾可以用来养猪（注3），就算是粪肥无法就近卖给坎特伯雷修道院，单单用这些来把沼泽地填高成为田地或是果园，也是极好的。
　　但对于卢修斯的计划中的第二部分，西弗勒斯就有些头疼了：据纳西莎的话说，现在伦敦的市政卫生工作被掏粪工行会所垄断了。如果想要彻底改进伦敦的市政卫生工作，就得对行会下手。以布里斯托尔城门口挂着的铁匠们的尸体为证，西弗勒斯对行会这玩意儿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但是，卢修斯的把行会首领们吊死的建议……当然，如果这些首领们真的手上有人命的话，西弗勒斯也不是很在意让行会的头头脑脑们统统去死，然后上诉到王家法庭，取消掏粪工行会的特许权。
　　最让西弗勒斯心有疑虑的，就是卢修斯计划中的第三部分了：卢修斯计划中的劳动力，由阿兹卡班里的各色罪犯、交不起罚款的轻微犯罪者、还不起钱的债务人、外加伦敦城里边的各色游民组成。
　　作为霍格沃茨修道院的劳役营曾经的一员，西弗勒斯对组成劳役营这件事本身就感觉不太舒服。我们的好主教提出了他的反对意见：“卢修斯，很多人没有工作，原因仅仅是他们找不到工作，而不是他们不想工作。”
　　马尔福子爵对此早有准备：“我亲爱的西弗勒斯，那这样如何？我们可以先贴出公告，招募愿意去巴斯和韦尔斯教区当农奴的人，或者招募愿意去挖沙子、修堤坝、填沼泽的人。如果招募了两个月之后，伦敦城里边仍然有健康的失业者，那把他们扔进劳役营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西弗勒斯无法否认卢修斯这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更何况，尽管西弗勒斯不愿意承认他的这一动机，但巴斯和韦尔斯教区的农奴确实少了些。
　　而卢修斯计划中还包括一步，即是向西弗勒斯借用他的贴身仆人，阿格斯•费尔奇，去主管伦敦的卫生清洁，外加充当劳改营总管。
　　卢修斯的某些理由确实很好：第一，费尔奇对西弗勒斯的忠心是完全可以信任的。第二，主管城市的粪便和垃圾的收集工作的名声很差，他们很难找到上等人或是受过足够教育的自由民来主持这项工作。第三，费尔奇的英文、数学和工程管理水平已经超过英国至少一半的骑士了。原因很简单，在西弗勒斯的修道见习生课程中，虽然由于年龄和天赋的原因，费尔奇学得不算突出，但如果要说谁学得最认真，恐怕只有赫敏小姑娘一个人跟费尔奇不相上下。更何况，在西弗勒斯处理整个教区的各种实务的时候，费尔奇一直在一边伺候着，耳濡目染也该有点儿水平了。
　　但让西弗勒斯不放心的一点，则是在自己身边的日子里，费尔奇显示出了一定程度上的惩罚他人的爱好。仔细想来，卢修斯也许正是看上了费尔奇的这一点，才提出让费尔奇主管劳役营的。
　　卢修斯又劝道：“西弗勒斯，费尔奇怎么说也算是一名骑士的儿子，如果你不打算让他成为修士的话，做你的贴身仆人就不能让他在教会中走向高位，你总得让他做些俗事的。”
　　我们的好主教无法否认卢修斯的这一理由。但是，他对于让喜爱鞭打修道见习生的费尔奇脱离自己的控制仍然有点儿担心。
　　卢修斯继续劝说道：“而且，西弗勒斯，你不觉得我们在伦敦的消息来源有些过于单一了吗？我们得在伦敦留个善于打探消息的自己人啊。等费尔奇的人每天都出没在伦敦的大街小巷之后，谁的任何举动都别想躲过咱们的眼睛。”
　　——这倒是真的，费尔奇不但在发现管家造假账、工头耍滑和修道见习生们偷懒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就连谁家的老婆在偷人这种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卢修斯进一步提出：“另外呢，伦敦的不少流浪儿其实都是被迫盗窃和乞讨的。费尔奇当年帮了你，咱们可以让他现在也收留孤儿和流浪儿，教他们手艺嘛。”
　　尚带着一丝疑虑的西弗勒斯被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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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我们的好主教去和掏粪工行会首领见面，顺便鉴别他们的手头是否有人命的功夫，卢修斯又把刚刚接受了任务费尔奇叫到了一边：“费尔奇先生，你都清楚你的任务了吗？”
　　陡然被称为“费尔奇先生”的驼背人不舒服地动了动，恭敬地回答道：“是的，我一定好好效忠西弗勒斯主教和老爷您，做好伦敦的市政工程，也给您二位当好眼睛和耳朵。”
　　卢修斯点了点头，又对费尔奇进行了一番关于“劳动能够拯救人的灵魂”的开导。他特别提到，在向巴斯和韦尔斯教区运送农奴的时候，绝对不能要那些干活偷奸耍滑、或是素有劣迹的家伙。比如说，可以通过让应征者挖沙子挖到□□的境界来鉴别愿意干活的和不愿意干活的。
　　——反正，一定要让这些流民改掉不劳动的恶习，然后达到见到巴斯和韦尔斯教区的还算公平的劳动条件，就感激涕零的程度！
　　最后，虽然卢修斯没有搞懂纳西莎的关于用“慈善事业”捞钱的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他仍然叮嘱费尔奇，要注意配合纳西莎女主人的“慈善事业”。（注4）

　　注：
　　1．古代西方认为妇女跨坐在马上十分不雅。开始的时候，妇女的侧坐马鞍并不实用，使得她们完全无法自己控制马。而比较实用的侧坐马鞍，被认为是理查二世的妻子，波西米亚的安妮王后（1366-1394）首先推行的。即使如此，当时的侧坐马鞍也要与比较矮小、温顺的骑用马（palfrey）上。我这里，纳西莎就领风气之先了。
　　2．伦敦早期的城市发展集中在泰晤士河北岸，而泰晤士河南岸开发得比较晚。比如说兰伯斯沼泽（Lambeth Marsh，或称Lambethmoor），直到十九世纪早期还都是沼泽地，没有得到充分的开发。
　　3．用垃圾养猪这种事情现在听起来可能耸人听闻，但别说中世纪城市居民普遍对此表示淡定，二十年前的□□里，用泔水和垃圾养猪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4．“慈善事业”在古今中外都是捞钱、逃税的好办法。比如说吧，打着开办济贫院的借口，弄些免费劳动力啦；打着兴办某项公益事业的借口，去忽悠群众捐款，然后与官员勾结，取得某些事情上的特权啦；比如说，通过开办慈善基金会来逃税啦；再比如说，因为法律规定慈善机构只能对过手的钱取少量钱作为管理经费，然后几个慈善机构彼此捐款，在多次倒手过程中慈善机构的高官们就给自己扣下了足够的管理经费，给自己高薪。具体举例而言，大家可以用国内大部分的著名慈善基金名称与“丑闻”作为关键词来度娘之，保证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