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
从大年初一到现在，顾安城可谓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实在是受不了林唯夏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他不准他出门，连他半夜睡觉不小心翻个身，她都会突然惊醒，大喝一声，“顾安城，你别想跑！”
跟她说要出门买包烟，趁机想办法开溜。那丫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两秒，直接来了句，“吸烟有害健康。趁这段时间你刚好可以把烟戒了，省钱又健康。”
还把因为他莫名旷工来找他的小福，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理由是“顾安城要在家闭门思过，你们没事不要来打扰他。”
他不用想都知道当时小福脸上的贱笑。
顾安城忍不住在心里一阵爆粗，又无可奈何。这死丫头就是而是看准了他向来是只吃软不吃硬。一不如她意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他吃得死死的。孔老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两样她还真是不负众望的占全了。
每天早上闻鸡起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抽烟不喝酒，足不出户，在家陪林唯夏读书写字，偶尔吟诗作对。这种比古代人还古代人的生活是他一个二十世纪新新人类该过的吗?当然不。
可是家里的这丫头心比石头还硬，任他怎么软磨硬施，都不动于衷。力敌不成只能智取。于是顾安城暂且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连续好几天的闷居生活，让家里存粮已然见底。抬眼看了一下顾安城，他正盘腿坐在小茶几前单手撑着下巴，虽然眼睛盯着一本闲书，眼神已是一片混沌，脑袋一点点往下掉。
林唯夏思忖片刻，决定出门采购。顾安城这几日安分了不少，她出门一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思及此，她推了一下脸快要埋到茶几上的顾安城，他顿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林唯夏暗暗发笑。“我要去一趟超市，不准逃跑！”
顾安城眼中精光一闪，装模作样的看着书本，头也不抬。“你去吧。这本书还没看完，我就不陪你去了。买点肉回来，我不想吃鸡蛋。”
家里没有冰箱，接连几天吃的全都是鸡蛋煮面条，煎蛋配粥，炒蛋配饭。酸甜辣各种口味，他现在一看到鸡蛋就想吐。
林唯夏点点头，挎着背包出门。踢踏的脚步声隐去了许久，顾安城也不急，保持原来的姿势，不一会儿又听到一阵脚步声走到门前悉悉索索的一阵捣弄，又跑下去。
一声冷哼，顾安城早就猜到林唯夏不放心他，肯定要回来看一遍。
约莫过了五分钟，顾安城这才站起身来，穿上外套，把平常用的东西都塞进背包里。顾安城决定先到小福那里躲一阵子，等到那丫头兴头过了再回来。
收拾好后他喜滋滋的走到门口，即将重获自由的快感，让他心情欢畅。手扣上许久不曾摸过的门把，还有一丝感叹。什么时候他顾安城出入自己家都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伸手一拉，门没拉开。他疑惑的再用力试了一次，还是纹丝未动，他却听到了门外轻微的一声响动。他不死心，一直来回拉扯，金属打在门上的声音越响越大。
“shit！林唯夏，算你狠！”
顾安城一股怒火无处发泄。一脚踹在门上，一层铁锈刷刷的洒下来，扎了他一脸。
此时，被顾安城低咒的对象正欢快的哼着歌，四处闲逛。
被反锁在屋里，顾安城烦躁的来回走动。再不出门他就要疯了。
“安城！安城。。。顾安城！”
正无计可施的时候，顾安城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唤他，声音还有些熟悉。
停下脚步，他仔细的侧耳倾听。没错了，的确有人在叫他。不过声音显得有些虚远。
他一步跳到窗边把窗户打开，往下张望。小福正站在楼底呼唤他的名字，看到他探出身子，立马咧嘴一笑，露出白灿灿的牙齿，朝他挥手。
顾安城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期待小福的出现。大声的朝他叫喊：“小福，快点上来帮我开门，我被锁在屋里了。”
“我刚刚看到你家小妞出去买锁了，那锁我开不了。你跳下来吧！”
顾安城忍不住咒骂，看到她去买锁也不懂得回来提醒他一下，好让他趁机溜走。兄弟就是这么当的吗！
小福笑得一脸无辜，火红的头发和一口白牙在冬日阳光下显得特别灿烂。“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吗！你们这里的雨棚看上去挺结实的，你从这里跳下来吧。摔下来了我接着你。”
顾安城一脸黑线。看了看四层的楼高，粗略估算了一下从这摔下去的伤亡程度。
“再不下来，你家小妞又回来了！”
顾安城心一横，横竖就是一死。为追求自由而死，总比被林唯夏精神压迫死的好。
他先把背包往下一丢，看到小福手脚利落的接住以后。才深吸了口气，跨上阳台，小心翼翼的踩在楼下窗口铁架搭的雨棚上。
好在那架子却是够结实，只是“吱吱”几声摇晃了一下。站稳了脚跟，顾安城朝对面的防盗窗跳去，攀住防盗栏栅，“砰”的一声，顾安城一脚踩在楼下的的雨棚上。
对面刚好有个十几岁的女孩站在窗台前浇花，看到一个人影突然攀在自家窗台上，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顾安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咕哝，没见过蜘蛛侠吗！
按着同样的方法一路顺畅跳到地上，有不少人听到响动，探头出来张望。顾安城也不管，拍拍有些汗湿的手掌。小福走过来一脸奸笑。
“几天不见身手还是这么利落啊。”
顾安城白了他一眼，“你就是为了看我跳楼，故意说开不了锁的吧。”他还没见过有小福开不了的锁。
小福耸耸肩也不否认，把背包丢给他，一脸调笑。“闭门思过的滋味不错吧？”
“我很乐意让你也尝一下这种滋味。”冷声开口，顾安城危险的眯起双眼，几天不见就不代表他就可以随意拿他来消遣。
“免了，这种销魂滋味，让你一个人体验就够了。”小福还是笑眯眯的，没有没有一丝悔过之意。“话说，你家那个妹妹是哪来的，不会是你家人给你定的童养媳吧？”
顾安城不答，只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睥着他。两只手握在一起活动几下，骨节“咔咔”的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小福讪讪笑，知趣的闭口不言，同他一起离去。
林唯夏回到家看到紧闭上锁的大门，满意的一笑。打开来，却吃了一惊。还来不及放下东西，便跑进厨房和浴室查看，一个人都没有。
疑惑的四处张望，发现顾安城平时的随身携带的背包不见了。寒风阵阵从大开的窗口涌进。心下生出不好的预感，林唯夏跑到窗户前往下张望，一个崭新的鞋印赫然出现在积满灰尘的雨棚上。
“啊！！”
林唯夏终于忍不住情绪，一声大叫。“顾安城！别让我找到你！”
正在吞云吐雾的某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暗想，该不会是那丫头发现他不在了在骂他吧。
林唯夏接连找了几天不见顾安城。到赌场去，一个矮胖的男人告诉他，顾安城已经很久没到赌场去了。她不信，没事就跑到门口去蹲点，确实没看到顾安城出现。
赌场的人当做没看见。出入的赌徒都以为她是谁的孩子，来找沉迷赌博的父亲。刚开始还很好奇问一些问题，都被她搪塞过去。后来都见怪不怪，直接越过她，该干嘛干嘛去了。
他到底在哪里呢？
林唯夏苦恼的皱着小脸，嘴唇被冻的有些发紫。望着渐暗的天色，她揉揉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决定回家吃完晚饭再过来。
站起身来，两脚早已是一阵酸麻。她慢悠悠的走着，走到一半想起来，家里没米了，想着拐了另外一条道。
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隐隐听到叱喝、打斗的声音。心一惊想到许久没有回家的顾安城。林唯夏悄声跑过去，躲在墙角边慢慢探出脑袋。
果不其然，被五六个人围攻的那个高瘦男人不是顾安城又是谁。
顾安城被围在中间，四面楚歌，不由得在心里低咒一声。肖哥说过这几天不太平，让他们出来最好结伴，他不过是怕被林唯夏看到，所以一个人翻墙出来买包烟，马上就被黄老三的一群狗给围攻了。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是，不用回家，打哪儿都不怕。
几个男人本来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身上又没有带武器，看到顾安城一人落单。才想着抓住他立功，没想到反被他不要命的打法给伤到。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神，尽出阴招。
林唯夏眼睁睁的看着顾安城被那几个人揍了几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左顾右盼，不远处一个头戴棒球帽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根球棍，朝她走过来。眼神一亮，她疾奔过去，抢过他手中的球棍。
毫不设防的喻谦，被抢了球棍，瞬间呆愣。他见过抢钱，抢包，抢手机的，就是没见过抢球棒的人，而且还是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他好奇的追着她，却看到几个大男人在暗巷里打得火热，顿时刹住脚。
抢了球棒的女孩脚步未停。紧闭眼胡乱挥着球棒，决绝的冲进战局。
几个人看见莫名其妙冲进来的林唯夏皆是一愣，不经意间已经被打了好几闷棍。
顾安城看到她更是被吓到一头冷汗，差点也被乱棍波及。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棍子，把她护在身后，瞬间战斗力提升。
林唯夏被夺了棍子，睁开眼睛，身临其境的紧张气氛，才让她想起来害怕。紧紧揪着顾安城的衣服，不敢松手。
几个人被打得生疼，也发了狠劲。顾安城为了护住林唯夏，处处受制，明显落于下风。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正打得火热的几个人，听到这句惊呼，心下一惊。看着这局面也占不了便宜，迅速从另外一边逃窜。
顾安城也正要拉住林唯夏逃走，却被一个少年拦住了脚步。
顾安城脸上戾气还未消退，看到有人拦路就要扬起棍子。喻谦一惊，连忙低声开口。
“没有警察，我骗他们的！”
顾安城警惕的走到巷口查看四周，确实没有条子的身影，才松了口气。怕黄老三的人知道上当去而复返，顾安城拉着还处于呆愣状态的林唯夏，迅速转移了地方。
渐渐回过神来的林唯夏猛地甩开顾安城的手。顾安城皱眉，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疯。
“顾安城！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让我担心！”
又来了，顾安城头疼的揉揉眉头。“不就是打个架嘛，你至于吗？”
林唯夏更是恼火。“是你至于嘛！锁住门不行，居然跳楼。顾安城，你真行！下次我把窗也锁了，你是不是要从地底下钻出去！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闻言一直跟着他俩的喻谦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女孩还真有意思，训斥人不留余力。
听到突如其来的笑声，两人皆是一愣，疑惑的看向一脸灿笑的男孩。同时皱眉，出声。
“你怎么还在这里？！”
喻谦摸摸鼻子，第一次被人不待见的感觉真不好受。无言的指了指，写着他名字的球棍还在顾安城的手上。
顾安城干咳一声，把球棍递给他。再这样下去，他的脸都要被林唯夏丢光了。围追堵截，当街训斥，要是被他兄弟看到，以后他还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你可以走了！”
正在气头上的林唯夏，看到一脸灿笑的喻谦自然没好脸色。冷冷出声赶人。
喻谦哑然失笑，“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林唯夏皱眉，貌似她只是借了一会儿他的球棒。“你有救我吗？”
“呃！好吧，不算救命。那你莫名其妙抢了我的球棒去打人，你是不是该说声谢谢呢？”
“什么莫名其妙，江湖救急，这是道义。我只是暂时借了一下，不是抢。现在不也还给你了吗？再说了，你的球棒打球也是打，打人也是打，有什么不一样？”林唯夏不知怎么的就是特别不待见他，说话都比平时不客气几分。
喻谦词穷，第一次遇见这么蛮不讲理的女孩子，偏偏还长得一副乖巧娇弱的样子。
顾安城在一边偷笑，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她面前吃瘪。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同情的看了喻谦一眼。
正巧三人已经走到了大街上。此时华灯初上，各家店铺前绚丽的霓虹招牌闪着璀璨的光。貌似今天大街上特别热闹，成双成对的男女说说笑笑经过过他们的身旁，不少女孩手里都拿着数量不等的娇艳玫瑰。还有不少商家在街上叫卖各色玫瑰花。
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林唯夏困惑的蹙眉，拼命回忆，就是想不起来。
顾安城注意到她的眼神，一脸调笑。“你想要玫瑰花？”
“我为什么想要玫瑰花？今天什么日子？”林唯夏瞪着他，莫名其妙。
“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是2月14号，情人节吧？！”这次开口的是喻谦，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唯夏。女孩子不是都特别关注这种浪漫的西方节日吗？
“你说今天是几号？！”
她一声惊喝，吓了喻谦一跳，愣愣的回答：“14号啊！”
“这个月的十四号，你有没有空？”
“中午到安城公园门口吧。那天哥哥刚好回来，带你去看梅花。”
季唯扬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林唯夏如梦初醒。火急火燎的往安城公园的方向跑。
顾安城看她疾奔的身影大喊，“你要去哪啊？”
林唯夏头也不回的回应，“我有事！你今晚必须给我回家！”
独留下顾安城和喻谦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