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城》沈清顏

24、第 24 章

　　柳叶失踪了。
　　中午十二点多时，母亲回去准备欢换洗衣物，只余护工一人在。她乘护工在开水间清洗餐具的间隙，偷偷溜走。不过五分钟时间，柳叶已消失在医院大楼的拥挤人群中。
　　在医院见到柳叶母亲时，她泪眼婆娑地说，小叶父亲今日回来。我什么事都未同他讲，只要他来医院。我要如何向他交代。
　　其书问，他几点到？
　　柳叶母亲说，四点飞机到机场，过来大概至五点。
　　其书安慰她说，阿姨，你先冷静。细想下柳叶可能去的地方。大家分头寻找，概率大些。
　　柳叶母亲说，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她。我求你们了。
　　其书柔声说，我们会尽力，阿姨。你要一起帮助我们。
　　柳叶母亲擦了擦脸颊说，小叶能去哪里，她向来不爱在外逗留。大学时，回家来住，都不会超过十一点。
　　我打断她的话。所剩时间不多，一旦延迟，柳叶很有可能再次崩溃。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她。云城的面积几乎达到七千平方公里，要如何在这样人口密集的庞大城市，找到她。我们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
　　我问，阿姨，柳叶常去的地方有哪些。我们需要明确的地点，这样才能锁定有限区域，才能有希望找到她。
　　柳叶母亲说，她平时住在赵公路，周末有时带孩子回我们家住。临街附近，是淮扬菜馆。我们时常去那里吃饭。去小叶家时，萧世博会带我们去各类饭店，但大多印象不深刻。我不知道他们自己是否有特别喜爱的饭店。要问到萧世博。
　　我又问，柳叶有特殊爱好吗。
　　柳叶母亲说，她会弹钢琴。家中的那架琴起初是买给她的，后来敏敏喜爱，小叶便一直教她。有时，她会去书店买一些小说回来读，或是一些烹饪类书籍。她对做菜有兴趣。除此之外，旅行也是很少。一年出去一次。
　　我打电话给明浩，让他与萧世博作一次谈话。要了解关于他们夫妻里更为琐碎的生活细节。她常去的书店，餐厅。等等。
　　他说，结束后，我打电话给你。
　　我说，越快越好。还有，柳叶也有可能会过来警局。
　　他说，知道，我会留心。

　　我和其书商量下，决定回到赵公路，看她是否回家。让柳叶母亲在自己家中等候消息。若有疑问，我们会随时咨询她。

　　柳叶并没有回家。
　　前些日曾围拢在柳叶家门口的那些记者们早已作鸟兽散。我在报纸上看到有报道含糊其辞地提到柳叶可能自杀。那是记者丰富想象力的猜测。他们并未目睹到现实。寥寥数日，他们专注地投入到其他火热的报道中去。没有什么人或事可以干扰到他们。是真正的铁杆人士，精力充沛，仿佛被充了永久电源那般。没有邪恶之心，亦无正义之力。他们本着职业道德精神去深入一件案件背后的真相。他们极力保持客观公正，以至于无情。
　　门前石岩地面上铺满枯黄落叶，一张画报被撕裂，蜷缩着，参合在落叶间。我捡起来看，上面是一个好莱坞女星去世的消息。绝世艳丽的容颜，在璀璨的年华时刻嘎然而止。枯萎在潮湿的泥地里。她的名字会很快被冉冉新星代替。好莱坞是一个残酷的地方。
　　其书在大门手把上看到几份广告页。精美的新楼盘广告。育儿教育。装修建材。取下它们，把它们扔进门前的绿色垃圾桶中。
　　大力的敲门，始终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