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传奇同人]他失踪的第一天》西桥

1、一/二/三

　　一
　　Merlin想了几百种他再见到Arthur的情景，唯独不包括下面这一种。
　　早上下着雨，merlin出门倒垃圾的时候，他看到Arthur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趴在门口的台阶上，满身泥水，像是刚从湖底爬出来，他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应该只是累了。
　　等等，刚从湖底爬出来？
　　Merlin的脑袋当机了一下，很快他开始觉得哭笑不得，这一千年以来，每次英国遭遇各种各样的灾难时，都有人，当然不仅仅是他，在乞求着King Arthur的回归。
　　他以为的回归，至少应该是有鲜花、战马之类的。绝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他想念了几个世界的国王，就这么像个几个月没领到救济，又淋了几场大雨的拾荒者空降在他门前。

　　可能真的是想了太久，再见到的时候反而很镇定，又或许是太激动，反而什么情绪都表达不出来，在离沙发只距离一米时merlin才发现自己拖Arthur的手抖地拽不紧他的盔甲。

　　好容易把他弄上沙发，merlin脱力的坐倒在地板上，他双臂放在沙发边沿，头枕在胳膊上，安静的看着躺在上面的人。
　　脸部轮廓，好像还是那个老样子，没有变。
　　头发虽然被泥土弄脏了，可还能看出来是金色，也没有变。
　　Merlin想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一定还能看到那片熟悉的海蓝色，也不会变。
　　唯一和上一次见他有变化的可能就是他身上的锁子甲，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不过拜托，一千年了，铁家伙泡在水里能好到哪去？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让merlin能肯定自己眼前的是个活生生的亚瑟王，而不是无数个梦魇里的幻影。几个小时过去，对于merlin来说，仿佛只是那么一瞬间。

　　他既害怕又期盼他能快点醒来，正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Arthur就那么坐了起来，冲目瞪口呆的他笑了笑，说话的口气还和从前一样。
　　“merlin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二
　　相处了几天之后，merlin鉴定这个Arthur千真万确是从水底爬出来的，merlin想他会找到自己家门口大概是因为他的房子是附近离阿瓦隆最近的建筑了。
　　不过在merlin欣喜若狂于Arthur神奇的复活时，他也在考虑要不要给自己买几片阿司匹林治治头疼。

　　“merlin！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它里面有东西！”
　　“哦！不！”merlin开瓶盖的手顿了一下，他慌张的冲客厅方向喊：“别动它，Arthur，都交给……”
　　他还没说完，一声爆炸一样的巨响就传进了厨房，等他拿着还没拧开的一瓶番茄酱冲击客厅，就看到他新买的酸奶机已经壮烈牺牲了，Arthur惊恐的回头，merlin扫了一眼，发现他左脸喷上的酸奶比右边多些。
　　Arthur晃着手臂像想解释什么，merlin瞅见他脚后跟的遥控器，在他来不及阻止的一瞬间，Arthur脚下发出“咔嚓”一声的清脆声响。
　　很好，现在电视的遥控器也挂了，被踩的四分五裂的遥控器在地上无助地冲merlin哭喊着。
　　托这一脚的福，遥控机在阵亡的最后关头竟然启动了电视，merlin扫了一眼屏幕上已经快播完的新闻，什么乱七八糟的继承人一年前滑雪不幸坠落山崖，被警方认定失踪，最近又神奇的出现了，屏幕里只有一个很虚的影子，看不清楚样貌。不到半分钟以后新闻结束，按照惯例又开始了雷打不动的面包广告，几个小孩穿着夸张的衣服配着吵闹的音乐，背景冒出来一个放大的小丑。
　　Merlin记得自己手机里有存卖酸奶机那家超市的号码，不对，他手机呢？
　　Merlin在原地扫视着转了一圈，然后发现自己手机正安静地呆在窗台上的鱼缸里。
　　“那东西一直响，还在振，我不小心……没拿好就……”Arthur在旁边他也意识到merlin的气场不太对，难得的解释道。
　　太好了，merlin想着，这下他终于有理由买个新手机了，他随手把番茄酱放在一边的木桌上，然后桌子晃了两下，发出一声哀鸣，散架一般委顿在地上。
　　原来桌子的一条腿断了，不知道是谁把他按原样立在了那里，看着安好无恙，就是不能承重。
　　很好，merlin对着地上摔碎的番茄酱瓶子发呆，现在连番茄酱也没有了。
　　“merlin，我……”
　　“Arthur我想不通为什么连木桌你都不放过，我不觉得21世纪的桌子和咱们那个时候有什么区别。”merlin双眼无神的说。
　　“不、不是，我……”
　　“行了，我要去一趟超市，”merlin说的时候又瞟了两眼地上番茄酱，真可惜，他一口都还没尝，“你自己呆在家里，不要碰任何东西。”merlin说的时候强调了“任何”两个字，不过他很快又改变了主意。

　　把亚瑟王放在中世纪，他是个伟大的英雄，而把他放在21世纪的一所现代化的房子里，他就是一个可怕的灾难。
　　Merlin试想了一下如果去了超市回来以后发现英勇善战、无所不能、勇敢无畏的King Arthur披着窗帘，手里拿着凳子腿，对着电视机大喊大叫地准备冲锋陷阵，那他最好还是不要让这位陛下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你和我一起去超市。”merlin说道，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

　　“merlin！这东西竟然会跑！这难道是魔法？！”
　　“不！别碰方向盘！”merlin大叫一声，Arthur吓得一缩手，merlin怀疑Arthur再在他的车里面呆一会他的老爷车也要报废了，谢天谢地，他可没钱再买一辆。

　　Arthur再三向merlin保证自己不会触碰任何汽车上的物件以后，merlin提心吊胆地进了超市，他试图用最快的速度把购物单上的东西扫齐，在他抱着一大袋土豆，推着里面还有各种肉类、果酱和蔬菜的手推车去结账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隐约夹杂着Arthur的喊叫。
　　不是吧，他才离开了不到五分钟。Merlin痛苦地想着，他抛下手里的东西冲了出去，然后发现事情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正把Arthur往另一辆车上拖。
　　“Arthur……”Arthur的名字merlin没能喊完，后脑勺像是被重物击中，他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之后整个过程他都记不太清了，警察来做笔录，他答得含糊其辞。整个事情发生的非常快，除了他没人看到Arthur被带走，后来出来的人只看到他不省人事的躺在超市前的草坪上。
　　Merlin没有告诉警察关于Arthur的细节，他没办法向警察提供任何信息，Arthur没有社会保险号或是驾照之类的东西，他对于这个时代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merlin下意识的不想让警察知道他的存在，他要自己把Arthur找回来。
　　护士回到病房的时候merlin的床上空无一人，与此同时，merlin穿过医院门前的马路，顺手把警察给他的名片扔进斑马线尽头的垃圾桶。
　　他双眼显出模糊的暗金色，幸好路人都在匆匆赶路没人发现他眼睛的异样，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在生自己的气，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Arthur在自己面前被人用这种方式轻易劫走。

　　Arthur失踪后的第一天，什么发现都没有。
　　第二天，依旧毫无进展，merlin在伦敦街头给了自己熄火的老爷车一脚。
　　第三天，merlin又困又累的回自己租住的小屋，开门的一瞬间他在客厅看到Arthur坐在沙发上冲他傻兮兮地笑起来，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站在他周围。
　　“merlin，你总算回来了。”

　　三
　　Merlin给那几个人脚下点火的冲动在看到Arthur安然无恙以后消失了，Arthur让那些人出去，然后他们就真的乖乖的像一个个靠程序行动的机器人一样鱼贯而出，merlin侧身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之后Arthur告诉他的东西非常戏剧性，抓他去的那些人不但没有为难他，反而一口一个“少爷”的毕恭毕敬，后来他隐约感觉他们可能抓错人了，可是没人信他的话，因为据他们所说，那个少爷和Arthur不仅长得一摸一样（不然他们也不会抓错），而且连名字都是如假包换的Arthur Pendragon.
　　“merlin，他们非让我去当什么董事会的会长，那东西也叫Pendragon？我答应了他们才让我出来，这些人太古怪了”
　　Merlin想他知道这是什么了，按照Arthur的说法，如果这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Arthur Pendragon，那么这个Arthur也应该有个叫Uther的父亲和叫Morgana的姐姐，而Arthur的苏醒可能是因为这个时代的Arthur发生了什么意外。
　　等等？merlin想起来那天在新闻上看到的消息，Pendragon继承人一年前滑雪发生意外。
　　这样一切都能连起来了。
　　这时外面的那些机器人又走了进来，merlin看了看自己还泡在鱼缸里的手机，他的破老爷车还熄火在伦敦街头，merlin已经不指望它能修好了，更糟糕的是他的信用卡已经被银行冻结了，别怀疑，大法师也有穷困潦倒的时候，这样下去不用一个星期他和Arthur就要到路边乞讨了。
　　“听着，Arthur，我有个主意。”他俯下头低声说道。

　　“我的天，这东西自己能出水！”
　　“merlin！你快看！纸从那盒子出来了！还有字！”
　　“merlin！那玩意又响了！”
　　玻璃门外雇员成群的走过去，merlin当做没听见Arthur的大呼小叫，干脆的利落的把百叶窗降下来，降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孩敲开了门。
　　“Vivian？”Arthur惊奇的叫出来她的名字。、
　　“Pendragon先生您竟然知道我的名字。”Vivian心花怒放的说道。
　　这是Vivian？merlin头上三道黑线，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而且看她盯着Arthur的眼神简直想把他吃掉，很明显她喜欢Arthur，这念头merlin说不上来的有些烦躁。

　　下午三点钟。
　　“您该休息一下了，Vivian小姐，我是Pendragon先生的私人助理，merlin Emrys.”merlin把一杯咖啡递给正对着电脑屏幕的Vivian。
　　“哦，谢谢。”Vivian头也不回，用下巴示意merlin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就好。
　　Merlin扫了一眼电脑上繁杂的数字问她：“这是什么？”
　　“一些评估表格，Morgana小姐要的。”Vivian不耐烦的说，眼睛始终不愿意离开屏幕。
　　和merlin想的一样，这里果然有个“Morgana”，只是她一直没现身。
　　“对了，Vivian小姐，Pendragon先生让我来……”merlin话还没说完，Vivian飞快的转过身，两只眼睛充满期待的望着他。
　　“让你来干什么？”
　　Merlin趁她背对电脑的瞬间，身体倾斜着挡住键盘左手在背后按下了几个键，屏幕上一行数字的小数点后面不易察觉地多了几位。
　　“他说您工作很努力，没别的了。”merlin冲她笑笑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merlin经过大堂的时候听到几个人在议论Vivian因为在报表中计算错了重要数据被Morgana一大早解除了职务。
　　“真可怜，不知道Pendragon先生能不能帮上忙，Vivian可是喜欢他很久了。”
　　“喜欢Arthur的女人多了，这栋楼里有一半都在暗恋他，另外一半是明恋。”
　　“不知道Pendragon先生到底喜欢谁，你看是Mithian机会大些还是Elena有戏？”
　　“我赌Gwen，上次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共进晚餐来着。“

　　突然瓷器碎裂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原本放在柜台上完好无损的来自中国的瓷器此刻粉身碎骨地躺在地上。
　　“喂，你看到是谁打翻了那东西吗？“
　　“没，我没看到有谁经过？你看到了吗？”
　　“我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拜托。”
　　同时，电梯门慢慢合上，楼层数开始慢慢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