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空》彼山之阴

4、4

　　其实我早料到了埃拉会立刻找个男人的，只是我猜中了这结果没猜中这时间。
　　鸡尾酒会还没完的时候，我看见她走到角落，掏出了电话。
　　那时侯我喝得有点晕，也因为成功地让埃拉吃了个哑巴亏而特别高兴。正想等她打完电话走上前去讥讽一番，结果跟所有俗套的剧情一样，我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东西。
　　“……好吧，那么就是两个星期前的那家饭店，说定了？再见~对了，记着带套子，我可不想又怀上。”
　　我后退几步站到阴影里，埃拉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我。
　　又……怀上？
　　我彻底晕了。还好晕前给兰斯打了招呼说我走了，又给丹尼尔打了电话，给了他一个我常去的酒吧的地址。
　　一杯一杯又一杯，两杯三杯四五杯。
　　有人坐在我面前陪我喝酒异常沉默，我没管，自顾自絮絮叨叨说着话。
　　“……你说……这种女人我怎么可能还要？”
　　打嗝，无视，继续。
　　“哈哈……到头来被耍的居然不是她，哈哈~怕‘又怀上’，难怪跟着我的时候非要套子……”
　　莫名其妙说一堆胡话，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觉得很郁闷很郁闷，的确是跟埃拉分了也没打算再好下去，只是不能承认我被她玩弄了三年的这样一个事实。然而有些你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偏偏会发生，而且无可挽救，只能接受。
　　喝到最后干脆不说话，倒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话。喝太多，舌头大着呢。
　　最后要了多少次酒呢？没数，反正丹尼尔付帐。迷迷糊糊中我什么都看不见，除了丹尼尔棕色深沉的眼。
　　丹尼尔把我带到了他家，或者是我家。没办法，尽管我强打精神也还是分辨不清他到底找没找到我的钥匙。不过当他把我衣服脱掉抱进浴缸时我知道这是哪儿了，我家没浴缸。
　　我这时候还想着自己在喝醉的情况下还能进行推理分析，真是厉害啊。然后就发觉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几乎是下意识，我给了丹尼尔一拳头。
　　“……谁要你多管闲事，出去。”醉眼朦胧中我盯着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危险的笑容。
　　后来听某人说当时我整个人就一棉花抱枕，那拳头根本没造成伤害。偏偏还好死不死地冲他笑。听得我那个郁闷啊，你你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在诱惑你不是在燃烧愤怒的火焰的？某人欠揍凑上来说宝贝你让我燃起欲望的火焰别忘了那天我也喝了很多。
　　一拳过去，这次没醉，够稳够狠。
　　不过那时候谁知道这些，那时侯他没头没脑扑上来我也没刻意拒绝，结果丹尼尔家的浴室里就俩发情的野兽寻求宣泄。也好，借着被贯穿的痛苦我才能在人类最原始的本能面前褪去一切伪装好好地哭一场。
　　第二天。
　　没别的感觉，就疼，生疼生疼。基本上我是被疼醒的。醒后不能动也不想动的我打量着那家伙小心抱住我的手臂，突然明白了“我是被疼醒的”两层含义。那瞬间我忽略了昨晚上的事情觉着挺感动的，然后马上反应过来，KAO，爽翻的不是我是他！
　　那家伙也醒了，我跟他眼睛瞪眼睛。他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估计这小子也挺内疚的，立刻下床穿衣然后直奔厨房，不一会儿端来了一碗麦片，能闻到牛奶的香味。
　　我二话不说咕嘟咕嘟喝下去。TMD昨天晚上那样折腾，换谁也受不了。
　　真是换谁也受不了。
　　我喝完了，说丹尼尔你出去。
　　他跟个小媳妇儿一样带上门出去了。我想着要是娶个这样又听话又温柔的媳妇儿该多好，然后窝在被子里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得一塌糊涂。
　　自以为赢过了女人，结果居然打的是一场从一开始就输得惨兮兮的仗。这还不算什么，居然刚分手就跟男人上了床。
　　尼安你TM就一混蛋，哭什么哭象个男人么。
　　不想还好，这样一想反哭得更大声。我并不在意丹尼尔听见，那时侯我以为这是自个儿觉着破罐子破摔反正除了丹尼尔没人知道，却没意识到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不过当时我可没感觉有什么信任，我只是大声地又把他叫了回来，我知道他在门外面没走。
　　“丹尼尔。”
　　我一字一句。
　　“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在我能走路之前由你负责我所有的生活起居。我一旦能下床马上就走，到时候咱俩就当没认识。”
　　他站在那里良久不说话。刚一转身，我想起一件事情，又叫住了他。
　　“等等。”我盯着他，“我的假期还有三天，帮我给公司请假。电话簿里面找一个叫兰斯的名字就成。还有，昨天的事情不准露一点口风。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