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尔东晨

47、岔路口

　　大二暑假对于钰芊来说是最开心的一个假期，因为胜齐陪她去了乡下，因为见到了外婆。
　　可是度过了大二，压力就接踵而至了。
　　在大三刚刚开始的时候，胜齐就跟钰芊说过自己想出国深造，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钰芊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她对未来最大的想象也就是在一个公司从小职员慢慢做起，如果能嫁给胜齐，做个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也是不错的。可是，胜齐的想法远远超出了钰芊的想象。
　　钰芊知道自己当时没能报S市的大学已经对两个人的关系造成了冲击，如果这一次，她依旧反对胜齐出去，或者是没能跟上胜齐的步伐，他们之间早就形成的差距只会越拉越远。所以虽然知道出国的成本很高，凭借自己现在的水平也不可能获得奖学金，自己的家庭也承担不起高额的出国费用。但是钰芊仍然告诉胜齐，我会和你一起出国。
　　从大三开始，钰芊就在准备雅思考试，这是通过英联邦国家入学资格的语言类基础考试，这个对于英语一向不太好的钰芊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钰芊每天的生活就是去图书馆听英语听力，记英语单词，上课，吃饭，再上课，再去图书馆。甚至是钰芊最喜欢的国产电视剧和一些一直在追的动漫都放下了，真的算得上是为雅思拼了。
　　钰芊也知道自己和胜齐的差距差得太远，所以每每想放弃的时候，钰芊总是强迫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努力一下。她和胜齐的电话也是离不开雅思考试和选择学校的事情。
　　“钰芊，这几天复习得怎么样？要相信自己，你能行的。”胜齐总是那么贴心，希望钰芊能够有信心迎接考试。
　　“嗯，我会尽力的。”钰芊惴惴不安的语气已经透露出她的不安。
　　时光飞逝，在大三下学期的雅思考试中，钰芊还是分数较低，虽说可以申请到国外的大学，但是好的大学基本上没什么希望，奖学金就更不用说了。胜齐考得不错，算是正常发挥，除了胜齐，还有王雨涵，她也准备出国，她的分数比胜齐还高，再加上她平时的努力程度，可以读一个很不错的学校。
　　整个大学后半段，钰芊都是郁郁寡欢的，钰芊知道自己和胜齐又处在了一个岔路口，而自己不能自私地不让胜齐出国，自己没有这个权利。更何况，自己就算是主动要求胜齐留下来，胜齐真的就会留下来吗？出国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是多么向往的一件事呀，努力了这么久，近在咫尺的梦想就要实现了，怎么会为了儿女情长而放弃。同时，钰芊深知自己在胜齐心中的地位，为了不让胜齐为难，钰芊只好在胜齐提起出国的事情时表现出很向往的样子，并承诺自己会加倍努力，等一年后的考试她会再去考一次，这样他们就能在异国他乡再相逢了。
　　可是在钰芊心里，她只是想着能在W市找一个普通的职员工作，能在朝九晚五的生活里消磨自己的青春，外面的世界不是不精彩，但是对于钰芊来说，还是握得住的东西更可靠。
　　在大四这一年，胜齐忙着找学校，忙着出国的准备，当然陪伴他的一直都是王雨涵，因为他们更有共同话题，因为他们距离很近。而钰芊早早地开始找工作实习了。钰芊的实习单位是一个小广告公司，刚刚起步没多久。实习的工作不可能让你做很多事情，都是一些打杂、复印、采购的琐事，偶尔会有一些简单的任务会让你做做，但是对能力的锻炼不大。更让钰芊手足无措的是，实习了并不一定能保证留下来。
　　本来表现一直不错的钰芊还想着能在这个小广告公司留下来，可是经理找她谈过一次后钰芊就对留下来不抱希望了。经理的意思大概是在和钰芊同批实习的毕业生中，有一个的爸爸是W市一个小官，层层关系到了这个公司，自然是留她比留钰芊更合理。
　　又是一个毕业季，广播里又传来《那些花儿》的曲调，钰芊知道自己该好好打算下毕业后的工作了。可是胜齐正在准备着出国，钰芊不好打扰他。其实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初夏，钰芊是很苦闷的，但是钰芊不知道跟谁倾诉。偶尔会和魏薇打电话，魏薇大学毕业就在家乡医院当了护士，晏然想去大城市打拼，两个人的关系也很是尴尬，每次打电话，钰芊倒要安慰魏薇，自己的苦恼在嘴边又只得咽回去。
　　缘分总是那么神奇，钰芊实习的最后一天，在公司遇到了邓麟。原来这家公司的老板是邓麟的学长，两人关系不错，正好邓麟也在创业初期，就来会会老朋友，顺便取取经。
　　“咦，杨钰芊，你在这上班啊？”邓麟也是好久没见钰芊了，邓麟毕业之后两个人联系就不多。
　　“没有，只是实习，看样子留不下了。”钰芊有些忧心。
　　“你们老板是我哥们，我问问他能不能给你开个后门。”邓麟总是那么热心肠。
　　“···”钰芊没有反抗，毕竟工作机会有限，自己如果再开始找工作，肯定找不到比这个已经适应了半年的工作好的了。
　　但是最后钰芊还是没能留下来，不过通过这个老板的介绍，去了另一家广告公司，从文案策划的文员做起。钰芊已经很满意了。为了感谢邓麟，她决定请邓麟吃饭。
　　钰芊把饭局安排在一个中档的小酒店，除了邓麟还有自己的老板和经理。除了钰芊都是男人，钰芊有些尴尬，还好和邓麟还算是熟悉，所以钰芊主动坐到了邓麟的旁边。
　　邓麟和钰芊坐在一边，老板和经理坐在另一边。钰芊不知道老板的口味，还是邓麟点的菜，总之一切都被邓麟打理地井井有条，钰芊很是安心。吃饭的过程中，钰芊要一个个敬酒，也被邓麟拦下来了。
　　“来，经理，谢谢你这半年来的照顾，没有你的照顾，我肯定做不好，真的是无言以谢，就化作这杯酒吧。”说着钰芊就举起酒杯，钰芊看着这半杯酒犯了难，从小就喝不了就的钰芊皱了皱眉，准备一口气喝了这半杯白酒。
　　“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喝酒，把你喝醉了，李胜齐得找我算账了。”胜齐开着玩笑，一边就抢过钰芊手上的酒，一仰脖，干了。
　　老板有些调笑地说：“哎呀，小杨，你看邓麟多好呀，你实习这半年都没见过你男朋友来看过你，要不，就找我们邓麟吧。”说完，邓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钰芊也是羞红了脸，有些恼怒，有些尴尬，也有些为邓麟刚刚的举动所感动。
　　吃晚饭，一行四个人还去了KTV，这算得上钰芊和邓麟第一次去唱歌，邓麟唱歌还不错，嗓音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在邓麟唱歌的时候，钰芊有一种错觉，觉得好像是胜齐在唱歌。对呀，好久都没听过胜齐唱歌了，《蜗牛与黄鹂鸟》他还记得吗？
　　钰芊在邓麟唱完之后也唱了一首，钰芊一直都是五音不全的，但是在大学的这几年的聚餐上为了不在必须的时候掉链子，钰芊也偷偷练习了一首可以拿出手的歌曲《千千阙歌》。因为唱歌几次，练习过无数次，钰芊还是很好地完成了这首歌。钰芊感觉到邓麟眼神里的欣赏，自己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老板和经理唱了一会儿就有事走了，只剩下钰芊和邓麟。不知道邓麟唱了一首什么歌，让钰芊想起和胜齐的事情，想起马上就要由异地恋变成异国恋了，钰芊悄悄地哭了起来。邓麟大概也是知道钰芊的心情的，毕竟王雨涵也要出国了。
　　“肩膀借你靠一会吧。”邓麟坐到钰芊的身边。
　　钰芊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过去了，也许是太多的情绪涌上来，也许是太多的心情不知道怎么述说，此刻都化成了泪水，还好现在有个依靠，虽然不是最想要的依靠，但毕竟也有温度，也很厚实。不知道邓麟是喝酒之后的不清醒还是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邓麟轻轻地帮钰芊擦开眼泪，轻轻地拥抱着钰芊，钰芊下意识地颤抖了下，最后却还是紧紧地拥抱了这个男人。虽然不是胜齐，但却是在自己找工作，在自己忧伤的时候愿意给自己依靠的男人。
　　一分钟很短，一分钟也很长，等钰芊意识过来的时候她被自己疯狂的举动震惊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邓麟难舍难分，紧紧拥抱的动作也未免太过暧昧。两人尴尬地放开对方，走出了KTV。
　　五月中旬的晚上很舒服，没有那么闷热，也没有酷寒，只有淡淡的热在躁动。
　　“你今天这件淡黄色裙子真漂亮。”邓麟的眼神有些迷离，都是酒精惹的祸。三四杯白酒下肚，脸上的红晕被风吹了好久还没吹散。
　　“你说笑了。”钰芊扶着邓麟，心中很忐忑，如果说完全没有欣喜，也会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