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尔东晨

16、天与地，最高与最低（上）

　　高考成绩出来了，钰芊差一本线三分，多么讽刺，和中考一模一样，大家都说着可惜，都安慰着钰芊，反倒是钰芊比较淡然，说着没什么，自己只有这个水平之类的话。
　　可喜的是，胜齐发挥得比以往更好，比一本线高出了近五十分，他梦寐以求的S市某政法类大学完全没什么问题。
　　分数出来没多久，胜齐就给钰芊打来了电话，问明情况后就一直劝钰芊和他一起去S市，说着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以后也好有个照应，总比两个人在两座城市好。钰芊回答他说还要和家里商量，自己做不了主。其实钰芊早就想好了，就上W市的那所二本院校，虽然不是特别好的学校，但是离家近，以后回家方便，车费便宜，生活水平较之S市也是低很多的，这样钰芊就不用家里给太多生活费，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成绩下来后的一个多星期里就要把报考自愿填好，胜齐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的打给钰芊，极力劝说钰芊希望她在S市的那几所二本里面选择，不要去W市。开始钰芊含含糊糊，后来索性就骗胜齐说自己已经报了S市的某一所二本，胜齐听了很高兴，说过几天找个时间几个同学聚一聚，让钰芊和魏薇也来，钰芊答应着。除了父母，没有人知道自己填的志愿是什么，连魏薇都不知道实情，还酸溜溜地说：“你们两个总算是熬到头了，比翼双飞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哪像我，孤家寡人一个留在本省，太可怜了。”钰芊不敢告诉魏薇自己真实情况，因为担心胜齐去向魏薇证实自己的报考情况，也担心魏薇管不住自己的嘴。魏薇高考也算正常发挥，考了邻市的一个二本学校，学护理。
　　等报考学校尘埃落定，胜齐就给钰芊打电话说，这个周六晚上在某某酒店自己定了一个房间，邀请了几个玩得好的同学，说要钰芊一定去。钰芊答应着，记下了时间和地点。钰芊想着，以后不在一个城市，见面的机会肯定很少了，说不定今年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周六的这次聚会了。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给胜齐留下个好印象，填志愿的事情还是等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后再说吧。
　　周六这天，钰芊早早地起了床，拿出妈妈新给自己买的蓝色连衣裙，裙子不算贵，但做工很不错，样子也很别致，穿在钰芊身上也是量身定做一般。洗头、洗澡、换衣服，一整天钰芊都是惴惴不安的，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忙来忙去，钰芊突然记起来还没给魏薇打电话，赶紧给魏薇拨过去，奇怪的是关机了，钰芊又跑到魏薇家找她，她家里也没人。钰芊一个人回到家里更是不安，一个人怎么面对胜齐和他的同学、朋友啊，其中不乏脸熟的、听说过的，但是真正熟悉的只有胜齐一个人。这样想着想着，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五点，钰芊该出发了，这时候胜齐打来电话，说自己已经到钰芊楼下了，让钰芊赶紧下楼。看到钰芊的一瞬间，胜齐微微有点吃惊，平时总是T恤、牛仔裤打扮的钰芊穿起裙子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十八九岁的女孩正是青春洋溢的时候，身材也慢慢发育成熟，钰芊的身材不算高挑，但是也是比例恰当、小巧可人。钰芊走到胜齐身边，晃了晃有些出神的胜齐，胜齐回过神来，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说着：“钰芊，你穿裙子真的不错耶。”钰芊有些羞涩，低下了头。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酒店门口。钰芊有些犹豫，问着今天有哪些人来聚会。胜齐这才反应过来今天魏薇没来，钰芊估计是有些胆怯了。“没事的，这不有我在吗？说说话就熟悉起来了。”胜齐安慰着钰芊，钰芊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胜齐上了二楼。包间的陈设很雅致，中间有一个屏风，分四叠，梅、兰、竹、菊各一叠，屏风隔开的两边一边是一个大饭桌，大约能坐18人，饭桌旁还有一个沙发，一边是一个树桩形状的小茶桌，上面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钰芊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客人们陆续就进来了，都是年纪相仿的男生女生，钰芊找了两个见过的眼熟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胜齐途中有点事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王雨涵，钰芊有些尴尬和愤怒。虽说上次钰芊被她打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但是心里的伤痛还在。而且看着他们同时出现时房间里大家习以为常的表情中钰芊可以看出，他们还是男女朋友关系，不管胜齐承不承认，表面上看起来就是这样。钰芊突然感到一阵羞愧，自己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这场聚会的，第三者，好朋友，老同学？
　　王雨涵看到钰芊却是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很自然地坐在了钰芊旁边，问着钰芊报的哪所学校，钰芊脱口而出S市的某二本院校，王雨涵微扬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自己和胜齐报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学院，只是不同专业。王雨涵的神情仿佛是等着钰芊无地自容，钰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着：“那很好啊，你们又可以做同学了。”
　　转眼到了晚餐的时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的同学们都围坐在了饭桌旁，十八人的大饭桌刚刚坐满。王雨涵坐在胜齐的左手边，钰芊坐在胜齐的右手边，气氛有点尴尬。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王雨涵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招呼着女生们喝饮料，男生们倒酒，所有的人她都认识，还叫着有些同学的外号，整个饭桌有一种藏不住的亲切感。“如果除去钰芊，场面会更加和谐吧”，钰芊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