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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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盛世非常。
皇宫内大张旗鼓，代表北曜皇朝的旗帜漫天随风飘扬。文武百官着官服垂首站立在两侧，在中间的大道之上，停放着一辆华贵无匹的大型马车，马车上流苏鼓动，纱帐飞扬。两匹黑褐色骏马已是蓄势待发。
大马车后跟随着几辆相较之下要小些的马车，每辆只栓了一匹马。
而最后携带着几十名跟随曜安一同前去巽天的侍卫也是精神焕发。
好一个声势浩大的队伍，好一群监视自己的废物。
曜安身穿灰金色锦纹长袍，外披着墨狐大氅，衬得他皮肤格外白皙，精美的脸庞此时看起来更是妖异魅惑，浑身上下一股不逊于眼前皇帝的皇族贵气油然而生，美得惊心动魄。
“安王，此行路途遥远意义重大，愿你一路上畅通无碍，平安抵达巽天皇朝，为两国结盟关系做出贡献，归来后朕会大大嘉奖功臣，安抚皇弟舟车劳顿之苦。”
曜勤身穿龙袍站在他面前，从未觉得这人如此碍眼。
从前的曜勤读书习武论兵道谈治国样样都不如曜安，先帝对于曜勤便不如对待曜安那般看重。只是因为曜勤为先帝皇后所生的嫡子又是长子身份尊贵，而曜安只不过是一个贵妃所生，后来他的母亲因为妒心太重，害死了宫里几位嫔妃肚子里未出生的皇子遭先帝厌弃囚禁于冷宫之中不见天日，母亲失势之后先帝对曜安也大不如从前，在皇宫里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先帝治国无能，只能靠将质子送去巽天皇朝，来得到那段兵荒马乱年代的一国庇护。
曜安上面只有皇兄曜勤，但作为嫡长子自然没有送出去的道理，这份苦差事就落在了在宫里日日如履薄冰的曜安身上。
他哪里有选择的权力。
就象是被人放上天的风筝，执线的母亲走了，他也只能被风吹到哪儿就是哪儿，一丝也反抗不得。
曜安想起先帝在驾崩前一年，曾偷偷派人给他送过一封书信，上面的简单的八个字，忍得一时，成大统矣。
那段时间对于他来说的确比较难捱，得此信件欣喜若狂，一直认为父皇的意思是会让他继位。看着眼前龙袍加身的男人，自己还是猜不透先帝在想什么，不过那封信倒是让那时的他期望倍增，日子也好过起来。
曜勤何德何能，现如今与手握军权称霸一方的将军虎烈沆瀣一气，因为懦弱无能而不得不将皇位江山拱手送与他人，这是曜安怎么都不能允许的。代代稳坐皇位的都是曜家的人，若是让外人坐上皇位，那还了得？
要是你坐不住这皇位了，就尽快给我滚下来。
曜安谢过皇帝后屈膝跪下，一旁的宫女把一直捧在手心的银盘端过来，上面放置着两只翡翠杯，杯身青翠剔透，杯内盛放的佳酿是皇家用来送别祈愿平安用的行安酒。
意在出行后，一切平安顺遂。
两人分别拿了一杯酒，一口气吞下。
“谢主隆恩。”
叩首后谢恩后，曜安转身坐上马车。安顿好之后马夫挥鞭驱马，马车渐渐向着皇宫正门之外驶去。背后传来除了皇帝以外在场众人齐声高喝，雷鼓阵阵。
“天佑安王，一路遂意，平安归来。”
绵安城门处。
溯言骑着褐色骏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但是看起来完全没有疲惫的样子。他下马牵着缰绳进城。一路上惹来许多女子顿足侧目，溯言一身打扮就象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一袭青衣儒雅干净，加上那张俊俏的面孔，更是迷人。
大家都在打量，这是哪家名门的公子。
明疏楼可以说是绵安最最醒目华美的建筑，溯言随便在街上问一句，就有一群人给他指路。当他站在楼下，才真正体会到为何明疏楼这样出名的原因。
无论在任何一个地方，一栋金灿灿晃得人眼睛疼的建筑总能惹人注目的吧。
明疏楼是贺老先生的财产，而这贺老先生是谁呢。没有一个老人家能说自己没有听过贺老先生的名号，那人是先帝在位时，举国闻名的大将军，其地位与现今的虎烈将军一般无二，但是因为年迈已经无法出兵打仗，便告老还乡建立了这一座楼宇。
溯言抬手遮挡了一些被琉璃金瓦反射过来的耀眼光芒，把马匹交给门口的小二，迈步走了进去。首先入眼的是一个巨大的戏台子，几个戏子在台子上对戏，台下观众看得不亦乐乎，楼上楼下皆有桌位，也提供茶饮以及饭食。
不敢耽误要事，溯言找了个小厮问贺老先生在何处。小厮瞅了一眼眼前这个俊美的小哥，往楼上一处指了指。他飞快上楼，一眼望见那一桌坐着一个年逾八十的老人，但身姿依旧雄壮伟岸，一看就知道是练武之人，而他的身后站着几名身着劲装的高大男子，面无表情。
溯言走过去，抱拳：“请问您可是贺老先生？”
老人对溯言惘若未闻，双眼一直盯着戏台子上的一出好戏，入迷地很。溯言见此情形，只好轻声道：“安王有密信托在下转交。”
这回老人才有反应，那双本应该浑浊的无神的双眼，瞬间锐利如鹰。
“安王有事？”
他掏出怀里的信件递给老人，但老人并未直接打开来看，他起身对溯言道：“此地不宜谈话，随老朽来。”
贺老先生带领溯言在楼中左拐右拐，一直拐进了一间看似密室的屋子。溯言在江湖上行走管了，除了曜安其他人谁也不信，看到此景他不禁警惕地将手按在藏在袖间的匕首上。
老人何等敏锐，察觉出了溯言的警惕，也看见了他的动作。
呵，小兔崽子还想和我斗？
贺老一个眼神，砰的一声，站在门口的劲装男子把密室的门给关上了。还未等溯言转身查看，另外几个劲装男子一同向着溯言扑上去。溯言反应迅速地抽出匕首，在闪过劲装男子拳头的同时一个侧身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刀，深可见骨。
“老东西你跟我玩阴的！”溯言一边怒骂，一边以敏捷地功体在劲装男子之间闪躲。虽然溯言武功高强，但对于这样一个以一挡十的局面也是束手无策，加上密室不大，拳脚难以施展，没过多久溯言的脸上已经青紫了一块，嘴角也是流下鲜血。
而老人则看着溯言被群殴，自己悠哉悠哉地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神情如同看到好戏上演一样。他拿着溯言交给他的密信，也不拆来看，放在一旁。“兵不厌诈，玩阴的你这小兔崽子也玩不起。”
呜！又是一拳，被打中的胸腹似乎断了一根肋骨，只要溯言再动一下都非常疼。坐在一边的贺老拍拍手，其中一个劲装男子把他往墙上狠狠一推，从旁边的柱子里窜出几根手臂粗细的铁链缠着溯言的腰腹和手脚，完全被禁锢动弹不得。
老人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受了大小程度不同的割伤，血洒满地。眼中露出几分赞赏：“也不算差，你这条狗安王养得不错。”，让手下退下养伤，密室内只剩下老人和疼痛喘息的溯言。
“老东西……你不怕得罪了安王！”
“你以为我还怕他不成？安王派你来找我，无非是垂涎我手下五千将士。”
溯言心中一惊，此人已经退离朝廷许久了，手底下竟然还藏有五千将士，想来当年的名声绝非虚言。
“但有人只需要我拒绝曜安，好好安享天年就是了。比起助曜安谋反，可真是简单多了。”老人满脸的阴鸷，看起来面目可憎。“但是我发现一个能把这事办得更好的办法，如果我提着他的人头，和他亲手写的这封信交给皇帝，你觉得我能得到什么？”
“呵，你以为曜安是什么人物，岂是这样容易就会被你杀掉？”
“曜安是什么人物，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一个先帝的弃子，一个被所有人都厌弃的人，如今难不成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你在这里，他不会不来。”贺老冷眼看着溯言，就好像透过他看见了那个从巽天皇朝回来，意气风发的男人，一股烦躁恼怒涌上来，“浪费了我十年时光，终究废物还是废物。”
溯言虽然嘴上逞能，但心里却不禁发凉。
曜安是个把自己藏得很深的人，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溯言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也是因为被曜安救了，才心甘情愿跟着他的。
只希望曜安能够识破这老东西的诡计。
老人见溯言再没说什么，也觉得无趣，与其呆在这里闻着臭气熏天的血腥，还不如出去看戏了，那出戏他才看到一半。
“是皇帝找了你？”溯言在老人走之前最后问了一句。他很关心这个问题，这些年呆在曜安身边，对于曜勤皇帝的印象除了无能还是无能，如果这事真的是皇帝所为，那这个皇帝可以说简直高深莫测了，不仅能提前猜中曜安的每一步棋，还相当懂得用人之道。
“那臭小子哪有这本事……”话未落音，老人已经走远。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巽天皇宫内，刚下完早朝的文武百官并没有迅速散去，而是站在大殿外讨论时事。
“这曜安是何许人，我倒是很少听说他的名字。”曜安出国献礼的事已经朝堂皆知，但许多人对曜安这个人很是不熟悉。
“你没听过他的名字是因为你入朝太晚。”边上的一位老臣回想十年前的记忆，“曜安十年之前曾作为质子来过巽天，在这儿呆了四五年呢。”
老臣隐约记起那曜安有几次在先帝的寿宴上献礼，是个琴棋书画武艺样样精通少年，那时候约摸着少年十四、五岁，但只是那几次的惊鸿一瞥，俊美少年的模样就令人难以忘怀。如今算来也该年近三十了，不知道又是怎样一副美艳皮囊呢。
偏殿中，玄彦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两只青玉核桃。现在不是在朝堂之上，虽然面容淡然但眼中尽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这么高兴做什么，他只是来送礼而已。”丞相傅尧站在一旁看不下去，忍不住给他一盆冷水泼了下去。
“朕哪有高兴？”没错，他不还是那张扑克脸吗。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都过去十年了，你儿女都有三个了，还这么放不下干什么，说不定安王也已经有了家庭。”冷水继续泼，浇他个痛快淋漓，什么时候玄彦眼中的火灭了什么时候停。
玄彦直接不理他，转而看向一边的将军毅林，道：“这一路太长了，毅林，朕命你亲自前往北曜迎接安王，将他安然送至朕的面前。”
“是，末将遵命。”
看得傅尧又是一阵一阵地摇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