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连城璧的逆袭》宇文炀

3、爷爷的话

　　连城璧并没有把楼磊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目前最重要的不过是回到无暇山庄罢了，爷爷身体不好，可别再被自己气坏了。
　　他微微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虽然前世在爷爷的手札上知晓了自己并非是连家嫡亲血脉，但是爷爷的养育之恩却是不能忘却的。想到此处更是一甩马鞭，加快了速度。
　　回到熟悉的家中，看着在前厅正襟危坐的爷爷时，连城璧不由再次感谢老天待自己不薄，前世的自己没好好珍惜，没想到今生还能有机会来好好尽孝爷爷。他双手抱拳跪下：“爷爷，城壁回来了。”
　　“哼，你还知道回来。”连老爷子虽然口气冲冲的，可是眼底的如释重负的高兴还是遮掩不住的。
　　“城壁知道错了，天寒夜深的，城壁扶爷爷回房歇息吧。”连城璧看着老人面上掩不住的倦意劝道。
　　“好了，别装巧卖乖了。”连老爷子嗔骂一声，很自然的抬起手来让连城璧扶着，享受着自己乖孙的服侍：“等等去看看你妹妹，成瑾这个臭丫头，为了我骂你削你面子的事还在生我的气呢。”
　　“城壁晓得。”
　　“哎，你们哟，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的。这丫头的臭脾气也不知道有谁能受得了她，将来嫁了人可别受了委屈才是……”连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连城璧眼前闪过当初将连成瑾推下山崖时场景，抿了抿嘴角，像发誓一般地低语：“她既是我连城璧的妹子，我必会护她一辈子，她刁蛮也好，任性也好，只要我活着一日便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好，好！”连老爷子听了这话笑得裂开了嘴：“不愧是我连家的子孙，城壁你且要记住，人立于世总要有所依。有人以武，有人以文，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小道罢了。你想，人区别于禽兽凭的是什么？”
　　连城璧迟疑片刻，试探道：“情？人有情义而别于禽兽。”
　　“对，也不对”老爷子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悠然笑道：“难道就人有情而禽兽就没情了么？舐犊情深，返哺之恩这都是禽兽之间的情爱。禽兽如虎，如鹰，如狮，如豹，它们难道就不强大？它们可谓处在百兽万禽的顶端，于各自疆域就如人类帝王般强大，但是在人类面前却不堪一击，不说我们武者，就是寻常百姓只要有胆够聪明就可以轻易将其杀死，任凭我们蒸煮烹炸。那它们又强大在哪里呢？”
　　老爷子看着低头思索的连城璧呵呵一笑，又问道：“何为大道？”
　　连城璧抬起头，看着远处微微闪动的烛火，武者的耳力惊人，飞蝇流蚊在穿过雾霾时翅膀的颤动，露水滴落到地上然后溅起的回响，三里街外的一对小夫妻在床笫间的耳鬓厮磨，街角的混混正围着一个路人发出恶意地笑声，茅屋寒窗里希望能过一飞冲天光耀门庭的苦读书生。
　　“人生于世，不过是为了受苦二字，万事皆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因为老病死来自于生。生是惑的基础：因为惑渐渐扩大，人不断造业。生隐含着面对毁灭时的无力之苦。”
　　连老爷子悲天悯人，字字禅机：“但是既然这么苦又为何还要活下去呢？人生总是苦乐参半，知其乐，忘其苦。明其心，苦其志。追其型，忘其意。所说，所想，所做，所为，所用，所弃，所喜，所怨，所忧，所虑。皆为人之五行，心志之所发。那么有多少是苦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坎坷迷离，伤痛落失，众叛亲离，流离失所，凡此种种都为苦之表象。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如果世界真的有朝一日变成天堂，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罪恶只有幸福和安宁，那那个时候的人们生存的动力会变成什么呢？没有黑暗的阳光是否还能像现在那样让我们奋不顾身追逐？”
　　“破苦难之表象，寻其根源而得其乐，此为大道！”
　　连城璧眼里光彩卓卓：“人世本苦，但是只知苦楚一味哀叹命运不公的不过是蠢物罢了。万苦之旁便是无穷乐，窥不透苦便看不见乐。哀哀父母，生我劳瘁。我们只怪罪于他们生我们来人世受苦，却不寻其因解其法。夫妻之间因争吵之苦，而得举案齐眉之乐，在这世间受苦之路上有人相伴而走便是福气；陌生之人因不知不解而苦，后得一挚友知己为乐，正是这误会才得以相互了解；苦读的书生，他虽出生平凡却心中有所寄托，他坚信寒窗数载终有金榜题名时，苦读之书终将铺作仕途路。”
　　连城璧勾了勾嘴角：“万物有正反，人生有因果。人生正之为苦，反之为乐。苦因乐果，人们总是得苦因，而寻不见乐果，所以众生苦。”
　　“对，也不对。”连老爷子似乎忽悠上瘾了，继续装相道：“城壁，有句话，你也要记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天下大势为敌。”
　　“人，是最自私的生物。有些人只爱自己，有些人爱自己与自己的亲人朋友。对我而言，天下万民不过是狗屁，老子根本不知道他们是甲乙丙丁，在力所能及并且不会损害自己利益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做一个君子，可以在自己承受的限度范围之内帮助别人。对于那些天下万民而言，你也不过是陌生人。在绝对的利益前，牺牲你一个，对于他们利大于弊时，尽管你于他们无怨无仇，但，在利益的驱动下，他们焉何不盼你死呢？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背黑锅的人，因为，死的不是他们或他们的亲人，于他们而言此命比青草贱！人们对他人生命的漠视与做壁上圣人一事，本就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我今日和你说这番话便是要告诉你：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身为无暇山庄的庄主，可以做善人，但，绝不能做圣人！我们也不过只是凡人罢了，能顾及的也只有自己和自己所在乎的人。但，万不可做只爱自己的恶人。我们连家子孙，可以背叛天下人，但万不能辜负自家人。城壁你可记牢！”
　　连老爷子说这一番话其实也就是看连城璧和连成瑾随着年岁的增长慢慢的有些分生了，就想敲打敲打连城璧不要只顾着山庄而忘了自己最亲的人罢了，却没想到这一番话却成了这重生后的连城璧活着的信条了。
　　“城壁谨记。”连城璧笑着抬起头，君子如玉，掷声道：“爷爷我去看看城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