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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毒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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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芯屋甜品店里多了一个爱说爱笑颇讨人喜欢的新店员。
他不仅长相好性格好,还特别勤快。
所以他很快就和其他人混得烂熟。
所以他会很讲义气地让大家有事先走,一个人完成剩下的清洁和整理工作。
所有人都走了,他便开始工作。
他只开了一盏小灯,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中,他的双眼明亮如秋夜的寒星。
这个人自然就是苏星柏。
他的工作当然不会是打扫清洁,而是找东西。
江世孝的货!
这几天他已经对这里很熟悉了,他排除了一些没有可能的地方。
但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是他推断错了,这里不是江世孝的货仓?
他细细回忆那次碰面。
“Co哥,江世孝的行踪的影像资料我已经E-mail给你了,你看了有什么结论?”
“我看到江世孝去过一家叫爱芯屋的甜品店,他这种人怎么会去这种地方?”
“警方也注意到了。这家爱芯屋是他老婆程若芯生前开的。现在是他岳母在打理,所以江世孝偶尔会去看一下。UC(卧底)去爱芯屋查看过,还在那里吃过甜点,也拍下一些照片;后来又查过爱芯屋的货源和销售情况,结果一切正常。Co哥,你觉得有猫腻?”
“我只是没想到江世孝会这么重情重义,老婆都死了还这么关心岳母。我想自己去看看。”
“如果你一定要自己去看看,不知道江世孝是否认识你,你要多加小心。”
“好,我知道,如果警方有进一步的消息记得通知我。”
苏星柏自然选了江世孝不会来的时候,但也相当危险,谁能保证江世孝不会突然到来?
他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所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货!
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江世孝的大仓一定在爱芯屋!
只有一个原因,他不信江世孝对死去的老婆这么情深意重。
江世孝做了近十年社团坐馆,如果他真这么重感情,起码死了不下十次!
行□□感情是致命弱点。如果心中还有情感,一定会心慈手软。
对人心慈,就是对自己残酷!
何况六年前他见过江世孝一次,他眼里闪着的光,比野兽还冷酷!
所以这里一定有问题!
但问题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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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芯屋的地段算不得最繁华,店面也不大,但程若芯的母亲卢宛茵做的西式小点精致可口,起司蛋糕更是一绝。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喝着新鲜研磨的咖啡或丝滑的奶茶;蛋糕入口即化,满口浓浓的起司香味;看看窗外步履匆匆的人群,只觉得惬意而舒适。
所以爱芯屋里总是坐满窃窃私语的情侣、谈心说笑的闺蜜和附近的学生。
卢宛茵是个胖胖的中年妇人,圆圆的脸上总是一副好脾气的笑,人也是热心而和蔼。
其他店员,基本都是年轻可人的女孩,也有做着兼职的学生。
还有称为福伯的,是卢宛茵的老街坊,在这里做着清洁或修理水电的杂工。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是江世孝的毒仓?
苏星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他打算再给自己两天时间,再没有收获,就要想其他办法了。
“阿co!”
是卢宛茵。
“茵姐,什么事?”
“我刚进储物室,发现冰柜的东西有点化。福伯又出去了,你帮我看看冰柜是不是有问题了?”
女人再心灵手巧,但修理电器的本事似乎天生就不如男人。
苏星柏心里一动,储物室他进去过,但每次是进出匆匆。储物室当然是藏东西的地方,不过就这么大的地方,放了什么东西一目了然。
“茵姐,这个储物室应该有两百尺吧?没想到一家甜品屋需要这么多原料。”
“不止两百尺,要有两百五十尺了。”
苏星柏心里嘀咕,依他的步子看来,这里绝对不超过两百尺。
“茵姐,是不是装修师傅给你多报了面积?”
“不会吧。”卢宛茵回忆着:“这个爱芯屋是阿孝找人装修的的,装修师傅怎么敢骗他?”
“这倒是。”苏星柏抓住了什么,他看看冰柜:“这个冰柜靠墙这么近,会影响散热,久了肯定会出问题。”
“你说得有道理,我倒是没有留意过。奇怪,福伯应该懂的,但他从来没说这个问题。”
苏星柏随口道:“福伯年纪大记性差,可能忘记给你讲了。我听说福伯和你是老街坊,但他一个人住在这附近,他没有子女?”
“是,福伯和我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他是个好人,偏偏脾气怪得很。你说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儿子又不是不孝顺,偏偏要自己搬出来住。”
“也许福伯不喜欢太吵,或者家里房子小住不下?”
“福伯的老伴去得早,他就两个儿子,也都没有成家,住当然不成问题。再说人年纪大了,最喜欢就是热闹。”卢宛茵说着叹口气:“阿芯去了,阿孝还算记得我这个岳母,但他太忙,一个月也就来一两次。每次来和我还有福伯说说话,有时候会吃一点我做的起司蛋糕,这是阿芯生前最爱吃的。”
卢宛茵心里再叹口气。大家都说这个阿孝是个无恶不作的□□坐馆,但在她看来,对死去的老婆念念不忘,连她这个岳母都会关照有加,这样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苏星柏只压住内心的狂跳:“茵姐,你说福伯和孝哥认识?”
卢宛茵拉回思绪:“是啊,阿孝和阿芯从小认识,都是街坊,当然和福伯也比较熟了。对了阿co,这个冰柜到底是什么问题?”
苏星柏早有了计划:“不知道是不是线路有问题,但在冰柜后面——冰柜这么重,要怎么移开呢?”
冰柜没有滑轮,看这个体积的确非一人之力能移开的。
苏星柏四下环视,突然一个人冲了进来。
是福伯!
他虽然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但苏星柏还是看出他隐藏的惊慌。
“茵姐,储物室怎么能让不想干的人进来?”
卢宛茵有些莫名其妙:“储物室而已,又不是金库。冰柜好像有点问题,打你电话又没人接,我就让阿co先来看看了。”
“是啊,福伯,我发觉那里有点问题。”苏星柏一指冰柜的后面,看到福伯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拍拍冰柜:“不过这么重的冰柜我一个人又搬不动,刚好你回来了我们搬开看看是不是后面的线路有问题。”
福伯总算放心些:“你们后生仔哪会修这个。茵姐,你们先出去,我很快就弄好。”
苏星柏热心道:“那我帮福伯你把冰柜移开。”
福伯似是有些不耐:“说了你们先出去我来。”
卢宛茵赶紧拉走苏星柏:“那就麻烦福伯了。”
除了储物室,卢宛茵歉然道:“阿co你不要介意,你知道的,一个独居老人脾气总会有点怪。”
苏星柏微微一笑:“福伯的脾气是怪些,不过你都说了他是个老人,我怎么会怪他?茵姐,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苏星柏出了门,转到无人的小巷。
他的微笑中含了更深的意味,他拨出电话。
“阿詹,有个叫李成福的人,他有两个儿子。”他报出一个地址:“我不管你们挑中哪一个,总之明天我要看到其中的一个起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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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宛茵心里有些烦。
今天一大早,福伯就打电话说他小儿子不明不白地被人打伤,住进了医院。他要陪儿子几天。
偏偏冰柜又是晚上才坏,这么晚了找修理工都找不到。
苏星柏自告奋勇回来修理。
“茵姐,你要放心的话,钥匙给我,明天早上你来,冰柜一定没问题了!”见她迟疑,苏星柏故意道:“茵姐是不是不放心我?”
卢宛茵叹口气:“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就拜托你了。”
苏星柏总算可以安心干活了。
他在储物室折腾了很久,出店时虽然有些疲惫,但掩不住兴奋之色。
但他见到迎面走来的男人时,他的心不由怦跳起来。
走来的男人身形高大,年纪不过四十来岁,一双眼睛鹰般锐利。
他盯着苏星柏:“你是谁,深更半夜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星柏慌乱道:“我是店里的伙计,刚打扫好清洁。阿sir,这是店里的钥匙,可以证明我没说谎。”
男人自嘲地笑笑:“阿sir?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我。我看上去像警察?”
“你不是警察?”苏星柏神气起来:“不是警察管这么多闲事?”
男人冷冷道:“我虽不是警察,但我高兴管的事,我就能管。”
苏星柏似是被这男人的气势吓到,只嘀咕道:“你厉害,我不惹你。”他打了个呵欠:“干了一天活累了,回家睡觉去。”
男人拦住他:“你说你是这里的伙计,你有钥匙?给我看看?”
“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看?”苏星柏虽嘴硬,但似是有点怕他,乖乖把钥匙奉上:“这是我们老板茵姐给我的,阿sir你要不信,明天可以问茵姐。”
男人见到钥匙,又听苏星柏认定他是便衣警察,不由一笑,倒是把钥匙还给他,还拍拍他的肩。
“好好替茵姐干活。”
苏星柏嘀咕一句:“我是伙计当然要替老板卖命了。”拿了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
转到路的另一头,苏星柏拦了计程车。
上车后,他才擦去额上的冷汗。
刚刚那个男人,他不仅认识,更记得他的眼睛。
他眼中闪耀的光,比野兽还冷酷。
那个人,竟是江世孝!
江世孝看到他深夜从爱芯屋出来,自然对他莫大的怀疑。
如果刚刚他被江世孝认出来,又或是江世孝把他当成了警察,他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他干脆反过来,故意把江世孝当成警察,他再对着“警察”诺诺唯唯,一副懦弱无害的样子,总算消除了江世孝的怀疑。
他的脸上露了笑。
虽然刚刚凶险万分,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总算找到江世孝的毒仓了!
就在爱芯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