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射雕同人之鲛人泪》醉看阑珊

8、请喝茶

　　燕京最大的酒楼聚福楼的一间天字客房内，一身华服，金人贵族女子装扮的寻墨坐在床边，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喂向穆念慈的嘴边。穆念慈半靠着枕头坐着，脸扭向另一边，闭着眼睛，紧紧抿着嘴唇，浓厚的厌恶之情自是不必说。不知道欧阳克喂了她什么药，整个人只能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任人摆布，连话都说不了。寻墨一直举着勺子。这个穆姑娘还真是够固执的，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气节吧。过了半晌，寻墨不想再继续这种无聊的较量，收回手，“既然穆姑娘不喜欢我的服侍，那我只好再次请外面的侍卫进来帮忙了。”穆念慈整个人微不可见地一颤，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神凌厉得如一把把刺骨的冰刃。上次被两个侍卫强行喂饭的经历绝对是一场噩梦，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羞辱。这个恶毒的女人！寻墨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痛恨，只是一勺一勺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安顿好穆念慈，寻墨坐在书桌前，磨墨提笔。一连数日待在这里，只能靠抄书练字，来让自己静心，忘却身上的不适。欧阳克不想这次再有任何意外发生，没有将穆念慈困在王府中，而是将他们送到了客栈，只留下了两个看着普通，实则为高手的侍卫。寻墨不常露面，客栈的人只当他们是什么贵人，不敢打扰。寻墨不敢掉以轻心，每日只能是简单梳洗，如今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对水的渴望。说来也真是可笑，待在王府的日子也不算长，但自己竟然有些怀念那种舒适安逸的日子。

　　此时，同在燕京的另一家客栈的客房里，气氛有些压抑。杨康忍不住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动静很大。郭靖急忙上前看看他的手是否受伤了，穆姑娘不见了，他也很着急，但他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安慰着：“康弟，你别着急，我们一定可以想出办法，找到穆姑娘的。”
　　杨康甩开他的手，“想办法，想办法，你能想到什么办法！这都几天了，我们连念慈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我。。。”郭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直就看不惯杨康那一副自以为高人一等，高高在上的少爷样，尤其是现在居然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靖哥哥，一旁的黄蓉也忍不住了，一把将郭靖拉到身边，冲着杨康：“你对靖哥哥凶什么凶！穆姐姐被人抓走，又不是靖哥哥的错！”
　　“蓉儿，康弟不是这个意思。”郭靖急忙向黄蓉解释，他知道蓉儿一向不喜欢康弟。
　　“哼！”杨康也同样不喜欢黄蓉，冷笑道：“你不是一向自诩最是聪明吗？怎么如今也没有办法？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帮忙！”
　　“你！”虽然和穆念慈说不上很熟，但找不到人，她心里也很懊恼，没想到欧阳可这次倒是变聪明了，去王府打探了几次，也没有结果。偏偏现在七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几个也不可能把欧阳克抓来审问。这么大的燕京，去哪里找人！虽是如此，嘴上还是不愿示弱，“你那么有本事，那你自己去找人好了！”
　　“康弟，蓉儿不是那种人。”“蓉儿，你别生气，康弟只是因为担心穆姑娘，才说错话的。”郭靖还是努力，希望王两人可以和平共处。
　　杨康不耐烦。其实他心里很怨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连念慈都保护不了！爹娘已经不在了，念慈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自己还说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可现在连她在哪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欧阳克说的对，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欧阳克！
　　突然，脑中闪现了什么。拳头越握越紧，杨康心中在在挣扎：爹娘死前的样子，念慈眼中对自己的信任，完颜洪烈的乞盼，以前的一切快速地闪现着。不行，念慈需要我，还爹娘的仇，我不能再等了！闭了闭眼，最终做了决定。
　　“大哥，我们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我决定直接去找完颜洪烈，让他放了念慈。”
　　“不行，太危险了。再说他怎会听你的，放了穆姑娘呢？”郭靖不解。
　　黄蓉却从杨康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不屑，“靖哥哥，你不用担心，他这是要回去做大金的小王爷呢。”
　　“蓉儿，不可以胡说！”郭靖急了，“康弟，大哥知道你是为了救穆姑娘，可是大哥不能让你认贼作父。都怪大哥没用。康弟，你放心，大哥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
　　“大哥，不仅仅是为了救念慈，还有爹娘的仇。只有假装回去，才能接近完颜洪烈，才能报仇！我们只有只个法子了！”
　　“康弟。”郭靖还想说什么。
　　“大哥，”杨康抱住了郭靖，发誓一般：“你信我，我绝不是贪图荣华富贵，我一定会报仇的！”
　　郭靖知道杨康已经下定决心，只能深深地回抱住他，“大哥信你！”
　　黄蓉在一旁看着，心中嗤笑，说得好听！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这个杨康。

　　赵王府的院子里，杨康一身粗布麻衣，笔直地跪着。下人将他放进来，就都走开不见了。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就是欧阳克，一身白衣，翩翩浊世佳公子。
　　“杨公子这是做什么？”欧阳克并没有耻笑他，只是温和地问道。
　　“我是来请求父王的原谅的。”杨康忍耐着，面无表情回答。
　　“王爷近日出城打猎去了，不在府上。不如杨公子先请回去，等王爷回来了，在下会立马派人通知杨公子。”
　　杨康不说话。
　　“那要不然就请杨公子进去等吧。杨公子这般，王爷一定会心疼的。”欧阳克依旧谦谦有礼。
　　杨康还是不说话，也不动。
　　欧阳克挥了挥手扇子，“既然杨公子坚持，那在下就不勉强了。”点头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他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会回来。他欧阳克至今还没有什么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呢！他一直派人监视着杨康的动静，其实王爷是他劝出府的。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人们是不会去珍惜的。

　　寻墨进门，走到床边，掰开穆念慈的嘴，塞进一粒药丸，“这是解药。你可以走了。”说完，走到书桌前，开始收拾东西。
　　“为什么突然放我走？”没想到药效这么快，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穆念慈不敢放松警惕。
　　寻墨头也不抬，“杨公子在王府跪了一天一夜，听说王爷正赶回来见他。只要王爷见到了他，他就会重新成为小王爷。我们自然没有理由再留穆姑娘在此了。”
　　“你胡说！他不是那样的人！”穆念慈不相信。
　　寻墨轻笑，“那样的人？什么样的人？难不成穆姑娘心中认定了杨公子是个贪图富贵，认贼作父的人？”
　　“我没有！他一定是去报仇！我要去找他！”说着，不顾一切地挣扎起身，险些摔下床去。
　　寻墨赶忙扶住了她，“穆姑娘何必如此匆忙，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接近不了王府。其实，如果我是你，便不会再去找那个人。”
　　寻墨看着她的眼中有着不以为然的嘲笑，更多的是一种坚定。是对那个男人的坚定吧？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他是贪图富贵，你阻止不了，就算再恨，你也下不了手。如此又何必纠缠呢？而又如果他是去报仇雪恨，你也什么都帮不了。报仇不是一朝一夕，更是艰险万分，而你只会成为他的负累，他的弱点。要不然如今也不会是你在这里，而他去了王府。穆姑娘，你说呢？”
　　一字一句，轻轻的，却恨恨地扎进了心里。穆念慈只能看着她那双深深看进人内心，而且似乎看的一清二楚的眼睛，一动不动。

　　欧阳克慢慢地走在王府内院的小路上，寻墨回来了，想着去看看她。一路上，鸟语花香，曲径通幽，都不能抚平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王爷回来了，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原本说好是三天，如今不过一天一夜，王爷就已经舍不得了。看到王爷风尘仆仆地一把捞起地上的杨康，拥到怀里，双眼蓄着泪，只是不停地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感动？羡慕？甚至是嫉妒？而那个杨康，早已泪流满面，亦是紧紧地拥着王爷。不得不说，他不再是曾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最起码他学会了掩饰，学会了演戏。如果他的一切都是在演戏，自己也不得不佩服那份炉火纯青了。
　　难道十八年的真情就如何都不能够弥补曾经做过的错事吗？欧阳克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答案。
　　再一抬头，不期然地就看到那个蓝色的身影坐在石桌前，安安静静的，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突然不知道为什，沉重的心情似乎有了几分雀跃。
　　到了近处才发现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虚弱，客栈就是客栈，再怎么豪华，也不会舒适。自然地坐在她对面，“回来了，怎么不在房里多休息休息？”
　　“这些日子在房里已经待得够久了。难得这样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就享受一下这份宁静。”低着头，手中动作不停。
　　“这次的事，谢谢你了。”很郑重。
　　寻墨抬起头，看到了他眼中的内疚。寻墨知道一定是现在的自己看起来不怎么样，这是离开水的
　　时间有些久的表现，并不是他的责任，但是不能解释。寻墨柔柔地一笑，“你要不要也来杯茶？”
　　“好。”欧阳克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操作。看着她将茶末置于盏内，注入少许热水调匀，然后一边注水一边击扶，动作灵巧而悠闲。
　　欧阳克看得很认真，忽然皱了皱眉，“都这么久了，怎么手上还有烫伤的痕迹？难道你没用我给你的药吗？”以前没有注意，如今在阳光下她的双手更是显得洁白如玉，而那斑斑红痕也就更刺眼了。
　　“什么药？”寻墨抬头询问。
　　欧阳克面上有些尴尬，还有一丝可疑的红云，快速而低声地说了一句：“就是上次我让那个女人拿给你的。”
　　上次？女人？烫伤？他去过斗锦坊！那雨燕？怪不得她会去而复返！寻墨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我逃跑的时候没来得及带着。”淡淡地说了句谎。
　　“那我等会儿叫人再送些药过来。虽然时间有些长了，但那些药应该还是有用的。”欧阳克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他想起那次青楼之行的话题。
　　“谢谢。”继续做着手上的事，心里苦笑，其实根本不用什么药。只要不是被人猎杀，剥皮拆骨，鲛人都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只不过，她的仇敌留给了她一份礼物，虽然最终都会愈合，但是过程却延长了很多倍。
　　“这是什么？”欧阳克本是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随手翻了一下放在一边的一个小本子。没想到更惊讶了。他看得出来那是一本手抄诗集，倒是平常。让他惊讶的是，字里行间有一些更小的奇形怪状的字迹，繁复的字夹杂着图形，看着像是古老的符号什么的？
　　寻墨抬起头，有一刻心慌，她本没有料到欧阳克会这么快就来看自己。但下一刻就就忍俊不禁。那位平日仪态万千的贵公子如今正在锁眉嘟嘴，皱着一张俊脸，似乎在钻研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到博学多才的欧阳公子也有不懂的时候。这可是我母亲教给我的呢。”
　　看着她眼中明显调笑的意味，欧阳克正正神色，配合道：“令堂学富五车，巾帼不让须眉，在下敬佩。不知在下现在可否有幸得寻墨姑娘解惑一二？”
　　“抱歉，我母亲教给我的东西，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从未见过她会有这样的神情，像一个小孩子炫耀着自己的好东西，还只让别人去羡慕嫉妒。欧阳克故作无奈，可怜兮兮的，“好吧。是在下唐突了。可是姑娘答应在下的茶，什么时候能好啊？”
　　两人都开心的笑起来，之前不愉快的一切好似都烟消云散了。
　　“你们两个，心情倒是好得很呢！”一个不协调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王爷。”欧阳克从容地起身见礼。寻墨跟随着。
　　杨康，不，现在应该说是完颜康，一身华服，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盛气凌人的感觉更胜从前。
　　“小王爷怎么不在前面陪着王爷，反而跑到这里来了？”欧阳克笑着问道。
　　“废话少说！念慈在哪里？”
　　欧阳克看了看寻墨。寻墨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看着完颜康，“穆姑娘已经起程回牛家村了。这是她让我转交给小王爷的信。”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那个女人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所爱的男人，所以她回去等待。
　　欧阳克看着完颜康一动不动，明显的不信，摇了摇扇子，“小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证。相信小王爷现在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完颜康一把夺过信，恨恨地又看了他们一眼，走了。
　　看着完颜康走远，欧阳克回头，只见寻墨已经重新坐下，一手端着茶，眼露笑意看着自己。
　　欧阳克笑着坐下，接过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