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泪》左*

38、一分钟的距离

　　第三十八章一分钟的距离
　　我是以一颗朝圣者的心，无比虔诚的把那写着我答应的纸条递回去的，没有人知道我当时是有多紧张、多不安。是的，我是不安的，我怕这只是一场梦，或者是邹志强给我的难堪。
　　但就算是难堪我也只能答应，因为心中太渴望，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所以不安、恐惧也都不管不顾了。
　　最后约定的时间是周日下午，就在这教室里。邹志强这次我相信你，请你也要相信我。邹志强这次我一定会抓紧你，请你也不要放手。
　　接下来几天在紧张、不安的等待中度过，接下来几天邹志强却不再与我有任何交集，连眼神都不曾给过我。这使我更不安，却也只能等待。
　　周日终于到了，向来不爱打扮的我也画起了淡淡的妆。上完第四节课，老师同学陆续离开。因为约定的时间是下午，邹志强也离开了。我因为并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心思做事，便留在了教室里。
　　留在教室里的还有吴正，他正在做习题，显然没发现教室里还有一个我。想着只有我们两人待在一起不好，准备离开，到这时吴正才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吴正看着我说：“去吃饭？”
　　我点点头，停顿了会儿才也问了句：“你不吃饭？”
　　“我还不饿，先在这自习会，老师不是说这学期会有一次重要的考试吗？我觉得我也该努力。”
　　我本想说些加油鼓劲的话语的，只是想起我们的关系便做了罢，转身想要离去。吴正在这，肯定是不能在教室等邹志强了，去楼梯口好了。“小舟。”吴正在身后叫到。
　　“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吗？你可不可以像对一般朋友那样对我？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我也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了。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让我们朋友都做不成的话，我会觉得遗憾的。”
　　我并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事，看着吴正的目光，我说道：“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朋友，原来你不是这么看的。”
　　吴正笑了，说道：“当然不是，我也觉得我们一直是朋友，好了，朋友，去吃饭吧，不要饿着了。”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在转身那一刻，吴正又叫住了我：“小舟，拥抱一个吧。”说着，不等我同意，吴正径直走向了我，把我圈在了怀里。
　　我刚欲挣扎，吴正便说道：“朋友间的拥抱而已，不要紧张。”说着便松开了我，“好了去吃饭吧。”吴正不再有其他动作，回到座位上开始做起了习题。我也不再多想，转身离开了教室。
　　走到楼梯口遇到了雪风，雪风是我在班里少数几个能说的上话的同学之一了，此时却也没有心情交谈，只是打声招呼便各自离开。
　　走到去教室必经的花坛边坐下，等待着，也想象着。想象着邹志强可能会说的话、做的事。不管邹志强会说什么做什么，而我，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让邹志强知道我爱他，爱的只有他。
　　第一次见邹志强时我正哭得泪眼婆娑，可是我依旧一眼就看清了那张明朗的脸。邹志强小心翼翼的呼唤着我，手指触着我的小臂，声音清澈而担忧，手指清凉。在那炎热的夏日，轻易就敲开了我的心门。那些我以为早遗忘在时间长河里的细节，如今想来，竟日久弥新。
　　思绪万千，一个一个、一件一件都是邹志强。帮我复习时认真的邹志强，逗我笑时天真的邹志强，早晨坚持等我时倔强的邹志强，晚上送我时温柔的邹志强，被拒绝时受了伤的邹志强，骑摩托时张扬桀骜的邹志强，唱歌时神采飞扬的邹志强，还有那个每天坚持说爱我的邹志强。在那么多的邹志强之后，有的只是一个被邹志强占据满了的曾小舟，一个爱着邹志强却不敢诉说的曾小舟。
　　光头程说邹志强对我是：缘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那么我对邹志强则是：情知其所灭，地老天荒。
　　可是，我还有那个机会吗？
　　日头西斜，夕阳西下，教学楼的灯光亮了起来，但邹志强没有来，一直没有来。我不知道是哪出了错，如果邹志强一早就打算给我难堪，那么我现在这么狼狈，邹志强也该满意了吧。邹志强你快出现吧，我不介意你的嘲讽，只要你出现就好。可是，依旧什么也没有。
　　回到教室，开始上晚自习了，邹志强不在座位上。我想着，或许邹志强只是临时有事，又来不及通知我，所以下午才没来而已。一直那么温柔的邹志强又怎么会在这时候羞辱我呢，我应该相信邹志强的，只要邹志强把事情处理好了，我们还有机会的。
　　第二节晚自习时，邹志强没来，班主任来了。班主任走进教室，只宣布了一件事——邹志强转学了。
　　邹志强转学了，老师在讲台上还讲了很多，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了。邹志强转学了，怎么可能！邹志强说他从没想过要离开的，邹志强说还想和我谈谈的。邹志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课已经上了一个星期了，他还说要和我谈谈的，我还有好多话没能说。他，邹志强怎么可以离开。
　　最伤悲的不是不曾得到，而是得到又失去。原来邹志强真的只是在离开前再给我一次羞辱而已，原来邹志强竟有那么恨我。
　　只是此时已无所谓伤悲痛苦了，随着邹志强去到那个我所无法触及的世界，我的心也成了一座无人寂城，哪还能有什么思想？可我还是哭了出来，第一在全班同学面前哭泣，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直面我和邹志强的感情，可邹志强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多想再说一句我爱你，远方的你可能听到？
　　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进行思想教育，说：“小舟，你的成绩一直很不错也很稳定，如果能保持，能继续加油，那么一年以后是很有可能考一个好大学的。切不可为其他事情分了心，或许你们现在都会认为年少青春的爱恋很美好，可另一方面你们也懵懂着，并不懂爱。多年以后，当你达到另一个高度，再回首时，你会发现，曾那么仰慕那么爱恋的人，也不过偶尔。”
　　“老师也好，学校领导也好，乃至一些著名教育家，大家都是有过年少青春的，而且我们也都不否认，那年少青春时的心动感觉是很美妙。但我们为什么都一致认为中学时代不该谈恋爱呢？因为我们更知道，在这个时候学习才是你们的主要任务，而你们的精力不足，只有一心一意、专心致志才能把学习搞好。”
　　老师说不过偶尔，多年以后，当你回眸，曾那么爱慕的人，也不过偶尔。可是，在那么多的时光里，在那么多的夜晚里，思绪、思念早已像针一般，密密麻麻的把邹志强三个字文在了我身上、心口。这就是刻骨铭心啊，我要如何一笑而过？
　　回到教室，做我背后的雪风关心的问道：“小舟，你没事吧。”而我，早已一句话都不想说。雪风又继续说道：“原来你还不知道邹志强走了，我还以为你下午知道了。”
　　我不明所以，转过身去看着雪风，动作很大，教室了很多同学都侧目了过来。因为老师不在，雪风才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我遇见邹志强了，也是在楼梯口，他说他要走了，还要我帮忙照顾你。接着，我就又在楼梯上遇见了你，你们两前后相差不到一分钟，而且都从楼上下来，我还以为你们见过了。”
　　原来，原来邹志强真的来过了，我们前后相差不到一分钟的距离。可是邹志强，你为什么不愿等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你可知道，这一分钟的距离，成了我这一辈子无法跨越的鸿沟。邹志强，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给我一次说明的机会，为什么？
　　下午，我突然想到吴正那个所谓的友谊拥抱。把目光狠狠的投向吴正，吴正也正看着我。原来是这样，我都明白了，是看到了那一幕邹志强才不辞而别的吧。而吴正，也是因为在那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门外的邹志强，所以才所要那个拥抱的吧。
　　邹志强，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的，所以才不辞而别。就算这一次我们和好了，也一起走不了多远吧，毕竟如果一个朋友间的拥抱都接受不了的话，又怎么能相伴？虽然这拥抱别有用心。
　　晚自习后吴正来找我，我没有停留，收拾东西离开。吴正追了上来，拉住了我，在我的目光中，抓住的手又放开。吴正说：“小舟，我没想过邹志强会离开的，我是真的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的。”
　　我说：“到这时候了还来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吴正，我不会怪你，但你也记住了，这是我和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就这样。”
　　我知道，吴正当时的本意只是想气气邹志强，他并不知道邹志强会离开。我之所以会说的那么决绝，也是为吴正好。而从那以后，我也真的就没和吴正再说过一句话，曾小舟就是那么绝情。
　　如果我当初早点对吴正绝情，或者我对邹志强再神情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邹志强，我们终究走散在人山人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