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爵迹同人-血脉与信仰》花琇

5、chapter5·齿轮「gear」

　　chapter5·齿轮「gear」
　　我跟着白银使者走进预言之源，脚底下是流动的像是血管般的东西，但却是漆黑的，看起来更像是粘稠的液体汇聚一起。我觉得那十分诡异，而透明的水晶地面，却显得那些血管愈发清晰。
　　“到了，王爵。”
　　王爵死的那一刻，我已经感受到了我的魂路已经重新复制了一遍，密密麻麻的，金色的魂路在我身上浮现，那是种异样的感觉。当时我并未在意这一点，现在试着运行魂力，是比先前更为流畅，更为轻松的，我感到自己的魂力已经是不止一倍的暴涨。
　　——这才是使徒和王爵间的差距么。
　　白银祭司沉睡于巨大的水晶之中，只有脸露在水晶外面。他们身上是不属于这片奥汀大陆的服侍，异域武士般。三个白银祭司高大威武，而从水晶中露出来的脸却是精致美好的恍若幼童，使人不禁着迷。
　　“鹿觉已经死了。过段时间我们会让你去寻找自己的使徒。先搬出你原先的行宫吧，换成另外一个王爵之前所住的行宫，也接手他的事务吧。”
　　其中的一位男祭司开了口，他的声音空灵，声线没有丝毫起伏，就像是冷冰冰的机器。
　　“我明白了。但我有个问题想问您，为什么我的王爵……会死？”
　　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听见任何回音，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不在你的权限之内，你无权知晓。先出去吧，搬去你新行宫。”
　　“是。”
　　听完白银祭司的话，我觉得我的心仿佛坠入冰窖般寒冷，那种冰凉是蚀透心骨的，看着面前的水晶逐渐变成石壁，我想要蜷缩在角落让自己不受任何影响，平下心来思考。可是没有一个角落是我可以隐藏心思的地方，因为这世界是一个圆，没有夹角。如果每个地方都是角落，每个地方都有人走过。
　　我离开预言之源，站在新的行宫的门口，突然有些迷茫，自己为什么要还原漆拉王爵的事？前几天似是思索过这个问题……可答案呢，自己又忘却了。是为了王爵吗，还是为了那一点好奇心……或许根本就是心底的那点执念在叫嚣吧。都快忘了，我依旧是埃尔斯的人，和……
　　我努力阻止着那个想法冲破脑海，平静下来，打开行宫的大门，两边的护卫看见我，整齐而恭敬地弯下腰，对我说：
　　“欢迎，杀戮王爵。”
　　我打量了周围——这是漆拉王爵的行宫，一切都和他生前布置的一般，从未改变。我顿时有几分欣喜，我指不定可以知晓更多关于漆拉王爵的事情。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我听见在逆光的某处，有齿轮转动，互相噬啃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那个存放关于漆拉身份盒子的地方，还有吉尔伽美什和漆拉共同所沉睡的地方。
　　——雾隐绿岛。

　　趁着下午的空余时间，我又来了一次雾隐绿岛。
　　我是第二次来到雾隐绿岛，对这里谈不上熟悉，这次我只想把存放在一间客房里的那个盒子给再重新看一遍。我知道这样随意乱闯别人的行宫是对主人极其不尊重的，只不过对于漆拉王爵，或许有王爵的原因在里边，我对他总是想要了解全部，特别是那场导致他死亡的战役，有时我已经觉得我对这件事几乎是不顾一切，好像把什么原则都给丢弃了。
　　而且雾隐绿岛这个地方，或许还有我一直想要追寻的东西。
　　我几乎毫不费力地穿过那层薄薄的屏障，待我双脚触及地面的那一刻，我感到和上次来的时候有几分不同，我突然被一股气流给抛上天空，然后那股气流在我即将落地时又消失了，我毫无防备，重重坠落在地。这是风源因德的攻击方式——但我可以感知到使用者是水源魂术师，他身体里基础依旧是水属性。
　　整个奥汀大陆，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还活着，若当时真把艾欧斯送回一个月前倒是白耗费魂力了。其实当时和冰帝谈条件时不过随口胡诌，我完全不知道吉尔伽美什究竟装死装了多久。
　　不过从吉尔伽美什消失音讯开始，到现在是已经四年了。洞穴里的石壁上并没有详细的关于吉尔伽美什的事，我只依稀记得，八年前他曾被白银祭司囚禁，四年后被使徒银尘救出。而关押他的监狱数上来，恰好是四层。而被囚禁四年后，吉尔伽美什的魂力据说是更上了一层，对于天赋四项极限这个天赋的使用是更为精湛了。但当时我并未来到水源，而是在埃尔斯的小城中。并不能知道那变化有多大。
　　青涩小生长成成熟大叔么？我记得王爵对我这么形容过，我觉得倒是有几分夸张了。
　　不过“四”这个数字，倒是出现了不少次，四项极限、四年囚禁、四层监狱……我觉得有个齿轮在转动，操纵着一切事情，推动其中一个齿轮转动就能使其他咬和的齿轮一起转动。
　　我站起来，远远地看见金发的男人，他浑身被一种金色光芒笼罩着，一头金发异常耀眼，仿佛是金光闪闪的神祗一般。
　　我看见吉尔伽美什向我走过来时我几乎不敢置信。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如同汪洋大海般深不可测的魂力让我震慑了，真的有如此可怕的男人。
　　我释放出一点魂力去试探，但仿佛被黑暗中的怪物吞噬扭曲了，没有给我任何回音。我讶异于对方对魂力那种巅峰造及的控制，几乎到了一种称得上恐怖的境界了。
　　我喉咙干涩，不知说什么。前几天我才见到他躺在水晶棺材，今天他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他朝我开口，一时我不清他究竟在和谁说话。
　　“漆拉。”

　　在我之前一直认为天格是亚斯蓝最大的情报系统，和因德的风音一样。当我开始接手漆拉王爵的事务后，却发现他所操纵的是亚斯蓝的第二套情报系统，这套系统是建立于天格的基础之上的，有的时候也是打着天格的旗号去搜集情报，或者去下达一些讯。如果不是白银祭司叫我来接管这套系统，可能我最后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套系统。而且从目前看来，漆拉王爵是把这管理的很好，掌握的情报甚至可以说比天格还要详细。这些可以说是亚斯蓝较为高级的情报，我难以相信白银祭司会让我一个来自埃尔斯的王爵知晓这些。
　　说起来，漆拉王爵同样也是埃尔斯的，而且还和皇室牵扯上了关系。
　　不过漆拉王爵已经死了四年了，但这四年看起来这情报系统依旧有在运作。那这四年又是谁在操纵着，是白银祭司亲自来操控吗，还是另外的王爵使徒？
　　天格的主人一直是特蕾娅，之前我跟她说过几次话，她曾隐约跟我谈起过这第二套情报系统。但不过是知晓或者说猜测可能存在，却并不了解。白银祭司其实根本就是完全没有信任过我们这些王爵使徒么……
　　那么亚斯蓝还有没有其他的情报系统？
　　我想起了神音的姐姐伊利丝翠【此名字来源于北欧神话中的幽暗少女伊莉丝翠】，不知为何，我有种直觉，也不能说是直觉，从我在这套情报系统所得的资料来看，她很可能就是漆拉王爵这四年离开时操纵整个系统的人。
　　这个我只见过一面的少女，即使她和神音面容犹为相像，却是从骨子里给我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神音即使心狠手辣却依旧没有真到冷血至极，而伊利丝翠，我觉得她就是一条蛇一样，阴冷黏滑，她的灵魂像是来自黑暗的最深处。
　　我能确信她和漆拉王爵是有一点关系的，前因后果什么我不晓，但我明白，她和漆拉之间的关系虽不是王爵使徒那般，却也是相差无几。
　　看起来和漆拉王爵牵扯上关系的人是越来越多，要理清整个人际关系是不太容易。重点是吉尔伽美什，他今天对我说的那句话，我想我已经知道他对漆拉王爵的爱恋究竟有多深。比王爵使徒身上的灵犀更深一层。王爵已经死了，只剩下吉尔伽美什和艾欧斯这两个人，占据漆拉王爵多数记忆的人。说起来，王爵对于吉尔伽美什，每次提起都是一脸敬佩。吉尔伽美什这个人……我直觉得本能的排斥，但他身上那种强大的力量却是吸引着人，那是致命的。
　　吉尔伽美什是能告诉我最多的，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
　　思绪乱的很，头仿佛快要涨开涨破，感觉一种世界天翻地覆。我想我已经找到漆拉王爵死去的原因了，只不过并没有证据可以证实我的猜想。
　　就是那个人。
　　——后来过了很多年，事实上那个时候我还活着，只不过很多人都死了。我到那个时候才明白，吉尔伽美什这个人，比我想象的要可怕很多倍。那天我被人从王位上拖下来，被人狠狠践踏几乎是到了濒死边缘的时候，我依旧有着知觉，知晓他居然将整个奥汀大陆给覆灭了，自然，那是为了漆拉，或者说是整个奥汀大陆真正的操纵者。天空响彻的那巨大梵音又象征着这个世界的新生。只是我无缘去等待这个世界的下一轮回了。
　　——我很庆幸那天我没有一冲动去找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去找了会不会死得更快更早。因为后来我即使能和他平等甚至说居高临下地跟他说话时提到漆拉，他都会向我发火。毫不在意两源开战。
　　——我的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