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爵迹同人-血脉与信仰》花琇

4、chapter4·蝴蝶翅膀「Butterfly wings」

　　chapter4·蝴蝶翅膀「Butterfly wings」
　　“二度使徒，早安。”
　　我从房间出来，就看见在客厅里笑着看书的神音，她是上一代的二度使徒，我很疑惑她现在为什么是五度王爵，而不是杀戮王爵。她的王爵……好像是当初在洞穴里看见的幽冥，特希蕾娅王爵的爱人。
　　我发觉我一直忽略了特希蕾娅使徒的问题，我能肯定她是有使徒的，但我从未见过他，或者是她。一般来说使徒都是跟在王爵身边学习历练的，可是特希蕾娅王爵不同。
　　可王爵依旧失踪，我联系不上。已经是又过了两天，五度王爵神音过来说是要与我合作，却没说清与我合作什么，只是暂居王爵的行宫，和我住在一起。她让我等，她说这几天会发生一些事，不过我一定会见到我的王爵。而我见的王爵是生亦或者是死，她也什么没说。我不知她为何知晓这么多，这是她的天赋吗？预知未来，看起来挺不错的，但不可怕。
　　她比我大了三四岁的样子，黑发如瀑，深褐色的瞳孔看起来有点偏近与黑色，柔软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浓密漂亮，像两颗宝石般点缀在白皙细腻的脸上，秀气小巧的鼻梁，她鲜红的唇瓣娇美动人。我看见这时她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粉红，“她像一朵蔷薇花。”
　　她年纪比我大，我却比她看起来显得老气的多。我不知镜中的我为何为何是那样疲惫，甚至是有细纹爬上了我的眼角。我没有应约去找特希蕾娅王爵，不只是我本身原因，更是因为我找不到她，和王爵一样，她也如同凭空消失了。
　　神音吃着早餐，她同时做了一份。象牙色的盘子衬托着精致的菜点，我觉得很有胃口，想到王爵我却觉得自己未免太过没有良心。
　　“二度使徒，你叫什么，我也不能总是叫你二度使徒吧，之前我也是杀戮使徒，这么叫起来倒感觉有些奇怪呢。”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愈发显出几分娇媚。
　　我低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白银祭司对我名字的保密态度让我有几分担忧。虽然这不过是件小事，但我不知为何格外在意。
　　“我……等王爵回来，我一定告诉你。”
　　她垂眼，竟是有种说不出的冷然：“明天你跟我走，我带你找你的王爵。那之后你跟我说清楚一切。”
　　我点点头，应允了她所说。我隐隐有几分激动，神音居然要带我去寻找王爵，我认为她是可信的，毕竟她无任何理由要害我。鹿觉……我在心底想着王爵的名字，但从脚底，直直延伸上来一股寒意。
　　我的名字居然重要到让神音亲自带我寻找王爵，果然是藏了太久么。
　　我晚上几乎兴奋得睡不着，跑到王爵醉酒时常来的湖边，抱着一壶甜烧酒，我喜欢这种味道。
　　这种酒是埃尔斯的特产，当初跟随王爵到埃尔斯寻找具有神奇治愈能力的钻石浮萍时，带了几壶回来。是窖藏多年的，没有一点辣味，带着一种回味无穷的清香，那是一种醇厚的，经历时间沉淀下来的味道。还有一种家乡的味道。
　　我想要马上就见到王爵，紧紧抱住他让他别走。我渴望多年的就是他的拥抱，温暖，沉稳。
　　激动的，我甚至想哭。
　　神音在我身边坐下，她的一头乌黑长发松散下来，刘海盖住了她的额头，平添了几分娇俏。我想开口问她关于他王爵的一些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些线索，关于漆拉王爵的。他们生前接触的次数不少，如石壁预言上所说的，看似相对，实则不然。我很迫切地想要知道关于漆拉王爵的事，从那“断食”洞穴中我有了某个隐约的念头，后来化为执念，我要了解漆拉王爵的整个人生，我总觉得我与他的人生轨迹有哪一段的重合，我却不知晓是哪一段，或许是我忘却了。
　　这像是……在寻找我曾经的人生。
　　我正准备开口，神音却先开口对我说话，她的声音如同风铃般，清脆悦耳，月光给她披上一件透明而朦胧的轻纱，她看起来带着一种恬静的美。“其实我这几天已经收到消息，白银祭司要杀了鹿觉和特蕾娅。嗯……或者说让他们自相残杀。”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刚沉浸于可以找到王爵的喜悦，此时却又仿佛被阴冷潮湿的沼泽包围，慢慢陷进去。
　　“跟你事先说一下吧，或许明天，鹿觉已经死了。也有可能没死，还在和特蕾娅对战。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你要做好准备，我王爵也死了，虽然不是在我面前，我连他尸体都没有见着，他死的真不明不白。我还是挺惋惜的呢。”神音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微微带着不满。随即轻轻的笑起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竟觉得这时的她带着哀怨和凄凉，即使她没穿铠甲，我依旧觉得她就像那在战场上浴血归来的战士。
　　那只是一恍惚的错觉。
　　我此时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我想要尽我全力去保护我的王爵，哪怕用生命去向神献祭。可这种冲动很快就消失了，化为寂然。
　　神音像是预知了我的想法般，转过头对我似是惋惜的开口：“你放心，白银祭司不会让你死的，他们至少现在还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是你我，还有天束幽花。”
　　“一些事你能不能等我找到王爵再告诉我，实在对不起，我无法去面对你所说的王爵会……离开我的事。”
　　“你不信我吗？”
　　“我信。就是我很难接受。对不起你。”
　　她不说话了，我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知是否是酒的原因，和神音告别，匆匆回到房间，随意洗漱了一下，我只想躺在床上，安静的休息。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王爵，他被夕阳圣洁而美好的光芒所笼罩，俊朗的面容让我不禁屏气，那一刹那的惊艳，我觉得我看到了天国光辉的道路。
　　我已记不清我跟随王爵多久了，虽然不常，但因为天生的灵犀，我对王爵早已有了极为浓烈的感情。
　　我舍不得。我不知为何极其确定神音的话，如同我早就预知了王爵的死亡，发自内心的认定。
　　其实我一生有太多不确定，却在不确定中不断前行。
　　一夜无梦。
　　已经是匆匆地又走过一日。我发觉近来日子过的飞快，穿上衣服，我跟着神音出了门，在格兰尔特穿行。
　　很快我们到达了极北之地。这是风源因德与水源亚斯蓝的交界之地，常年被风雪弥漫。神音的速度不算快，我可以很轻松的跟上。因为本身我的天赋就是与速度有关的。
　　在雪地行进了一会，我隐约看见人影，走近看，那是王爵和特希蕾娅王爵。他们没死！我几乎雀跃的想要欢呼，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袭击，没有防备，我的手就被扭住，像是被锁链吊在半空中一样。疼痛生生袭来，我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错位了，我第一次被人用如此屈辱的对待，鼻子一酸，眼泪想要掉下来。
　　白银使者站在我身旁，带着兜帽，遮住了眼睛，使我看不清他原本的面容。我在他露出来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他就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我的胳膊被扯的疼痛，一边的神音也是如此。
　　我只能看着在互相厮杀的王爵两人，喉咙仿佛被大手掐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特希蕾娅王爵身体里破土而出，冲破了一层屏障。她已经失控了，发出像是烧焦的蜘蛛般的叫声，钢铁利刃从她的身体穿刺出来，她整个人周围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变成一只像蜘蛛又像螳螂的生物，我不知她是不是发动了黑暗状态，看起来像是，却又有什么说不出的怪异，更如同身体中本来就存在的一个“怪物”冲破了封印，占据了她的身体。
　　为什么……特希蕾娅王爵会和王爵打起来？
　　我感到王爵逐渐是虚脱下去了，想要发动魂力去帮助王爵，却被白银使者死死压抑住。特希蕾娅王爵已经完全癫狂了，我看见那她的脸，带着一种迷乱狂乱的表情，不断向王爵挥舞着前肢，举起刀刃向王爵斩去。
　　我感到王爵的呼吸渐渐弱下去，他躲避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雪地里的蝴蝶挥动翅膀，几只一起，被怪物的利刃给斩断双翅。
　　我看着不远处王爵的尸体，和已经失控的特希蕾娅王爵。很快，她的鲜血也洒在雪地上，刺眼的鲜红色让我的视线涣散开了，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就那样在一边看着王爵停止了呼吸，却被白银使者给束缚住，看着王爵们自相残杀。
　　漫天的风雪迷了眼，天空中只剩下了巨大的悲鸣声。我感到自己的灵魂脱离身体，调动不起自己身体。那种看着王爵死在面前的深深的悲哀，从成为使徒的那一刻起就是注定了的。
　　我费力扭过头，神音也被同样地吊在半空，死死咬住下唇，被牙齿咬住的地方泛上一片白。
　　“鹿觉……”
　　我第一次呼唤王爵的名字，我从不曾在他面前叫他的名字，第一次在他面前呼唤他的名字，他却不能回应我，哪怕是一个不悦的表情。
　　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手臂一松，我重重地落到雪地上，我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取，我爬到他身边，抱住他的尸体。而一边的神音把恢复正常但却已经永远睡下的特希蕾娅给抱起来，对我看了眼，我会意，用棋子将她们转移回天格。
　　王爵的身体上是无数道伤口，深浅不一，还来不及愈合生命就已陨落。
　　我觉得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不敢让眼泪落在王爵尸体上，用手抹干净。
　　带着王爵回到行宫，我只觉得周身疲惫不堪，手臂还余留着酸痛感。
　　我抱着那尸体一天，直到和王爵第一次与我相见时的黄昏时分，什么都没做。我从不擅长表达感情，到了夕阳斜下，我把王爵尸体擦洗干净放进棺材，又用魂术封印起来。
　　“王爵，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