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这是僵尸吗》苏黎塘

18、第 18 章

　　在这个随处可见紫色薰衣草的浪漫城市，空气都浸染上了优美的气息，尽管只有短短的三天，它留给我的记忆却值得回味。如果有机会我要去逛逛整个法国，而不只是普罗旺斯。
　　但在这里最大的发现是我可以吃人类的食物，这让我兴奋了好一阵子，我本以为从今以后只能靠吸血度日，对人类食物都要味同嚼蜡了。但这也只是品尝，它不能代替血液，即使我吃再多的食物也没办法不饥渴，我对鲜血的控制能力也越来越好，就算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我的面前我也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攻击他吸他的血。
　　既然无法改变生活，就改变自己，适应现状。我不想再去抱怨，想以前不开心的事，虽然幸福从没有拥抱过我，难道我就不能欢笑了吗？我觉得自己在渐渐地成长，一点点变得冷静坚强。我很感谢凯厄斯带我出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真的帮到了我。
　　他看上去冷漠、暴躁又阴狠，这在他处理那些破坏规则的吸血鬼时暴露无遗，这正是我害怕的。每一个强大而凶狠的领导者都能让臣民恐惧和臣服，但这只是迫于武力和权势，在这这一点上，阿罗要高明得多，他是一副亲切公正的模样，好像沃尔图里再公正不过，我不知道里面真实的成分有多少，他演的是那么逼真。以至于好像他是沃尔图里的君王，事实上阿罗、凯厄斯和马库斯是相互制约，相互牵绊的，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我对凯厄斯的这种负面印象在渐渐转变，大概人都有两面性，他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不可否认，他长得很美，甚至过分精致，悠久的岁月历史带给他沉重高贵的气质，却不像马库斯那么沧桑和了无生气，这大概因为他看上去很年轻，当然可能他是年纪最大的，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不敢去问。
　　上午我会出门观光，到处看看风景，不过我也只去了一次而已，此后我都待在旅馆的屋子里，因为我本来就是个不好动的人，如果真要旅游我希望和好朋友一起去，一个人不知道该干什么。而凯厄斯白天一直都没有出去过，他在房间里看书，一本没有书名和作者，老得可以送去博物馆展览的书。他对我不到处乱跑很满意，他似乎认为我该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
　　我则是百无聊赖，所以我常常到楼下和老板娘阿黛拉聊天，她是个热情开朗的法国女人，总之我不讨厌她，她很善良。
　　“嘿，莉莉，”阿黛拉向我打着招呼，我走了过去。
　　“你好，阿黛拉，你现在忙吗？”
　　“不，当然不，我和朋友聊天永远都有空。”她笑着说。
　　我很遗憾地对她说“呃，阿黛拉，其实我这次来是向你告别的，我明天就要走了。”
　　阿黛拉有点惊讶，不过她很快变得很不舍和遗憾，“虽然我知道你只是来这里玩儿，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不多留几天吗？”
　　我婉拒了她的好意“不，谢谢，我还有下一个目的地。”
　　“好吧，希望你能有个愉快的旅途，有机会再来法国吧，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女孩。”
　　我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得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好，”
　　“不，你很优秀”阿黛拉打断我说，我知道外国人面对别人的赞美都是欣然收下，不过我的中国式思维根深蒂固，谦虚地回答别人是中国人的传统思维。
　　阿黛拉以为我不赞同她说的话，她说“你的法语说的不错，对人很好，虽然有点羞涩，我想你走后这里的年青男士和女孩们会心碎的。”她最后一句话分明有些戏谑的意味，男士我倒可以理解，女士又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吗？”阿黛拉夸张地惊讶着。我觉得她有点大惊小怪，我摇摇头。
　　“你的男朋友可是把这里未婚女士的心都勾走了，当然还有一些太太，你难道从没发现她们火辣的眼神吗，莉莉，你可得好好守着他，男人最容易受诱惑了。”
　　我晕，原来是这个原因，我想她们还没靠近凯厄斯就会被吸干的，而且他不是我的谁，我可不担心。不过我不想向阿黛拉解释那么多，“我会注意，阿黛拉。”然后我们聊了一会儿天，阿黛拉送了我一个工艺制品作为离别的礼物。
　　我拿着东西高兴地走进了房间，凯厄斯正坐在床边，“什么事这么高兴？”他问我。
　　“哦，没什么，只是朋友送了一样小礼物给我。”
　　他站了起来，“晚上我们出去散步。”散步？他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不过我是不能拒绝的。
　　我们在普罗旺斯的前首府艾克斯，夜晚的艾克斯色彩缤纷，和许多现代化城市一样美丽，但它多了自己的浪漫风情。艾克斯人口不足十五万，但是每年来的游客大大超过此数，无论冬夏在街头巷尾总能看见他们，这里是典型的地中海式气候，冬温夏凉，滋润而不潮湿。艾克斯又号称大学城，最早的大学创立于公元1409年，小小的市区内竟有四、五所大学，学生来自世界各国，所以走在大街上能看见各种肤色的鲜亮活泼的年轻人。天空不再有阳光的时候我们就出来了，在宽敞的大道上漫步，很久都没有这么悠闲的感觉了，我在凯厄斯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我走上前“有什么事吗？”
　　“挽着我。”他说。
　　你是老得走不动路了吗？我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他，我真讨厌他这种命令式的语气，不过我还是顺从地挽了上去，然后我们继续前进。
　　不时有女孩子朝我们侧目，然后低下头和身旁的女伴们说着话，我很轻易地就听清楚了，是关于凯厄斯的。她们认为凯厄斯很好看，气质出挑，悄声地议论着。唉，这些小女生，如果她们知道凯厄斯的真面目恐怕就不会这么春心荡漾了，人们总是被事物的美丽外表迷惑。我想凯厄斯一定听到了，不过他毫不理会，和人群保持着距离，带着我径直向前走。我挽得并不禁，经过稍微拥挤的地方就被挤开了，他快速地抓住我的手，紧紧地牵着。
　　只有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母亲外出时才会这样紧紧地拉着我。
　　我们经过米拉波大道，两旁是高大茂密的法国梧桐，映衬着古老的中世纪建筑，我看见路边的咖啡馆，突然很想坐下来，于是我拽了一下凯厄斯，“我想休息一会，好吗？”他没说什么，拉着我走进了咖啡馆，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走过来问我要什么，“两杯卡不奇诺。”我说。“好的，请稍等。”
　　我当然知道凯厄斯不会喝，但只点我一个人的太奇怪了。其实我不喜欢喝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而且我很讨厌咖啡的苦涩味，每次都要加很多的糖。咖啡很快就送上来了，我把一杯推到凯厄斯面前，拿起另一杯喝起来。凯厄斯没有动，他看着我喝，搞得我挺别扭，喝了两三口就不想喝了。然后他又拉着我出了咖啡馆逛起来，我不知道他想去哪，我也不需要知道，只要跟着就好了。
　　当我们走了一段路的时候，凯厄斯突然问我“莉莉，对于这趟外出你很不高兴吗？”我觉得他问得很奇怪，“不，当然不。艾克斯很美，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那你是不喜欢和我一起出来了？”他反问我，带着不可掩盖的怒气。
　　我感到很莫名其妙，是哪里招惹他了吗，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当然不是。”我回答他，但回答地太快反倒像是在掩饰一样，我真希望能口才好点，不那么笨嘴笨舌地。
　　“为什么这么说呢，凯厄斯，我没有对你不满，这趟旅途很愉快，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光了。”我尽力安抚他，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注视着我， “你的笑容真是少之又少，甚至在观赏花田时哭泣。不，应该说你的欢笑是留给别人的，比如楼下的那个该死的女人。莉莉，你在躲避我，你憎恶我，畏惧我吗？”他冷漠生硬的面庞因这种愤怒而带上奇怪的生气，变得像一个人，而不是冷硬阴森的黑暗生物。
　　我想他误会了什么，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你误会了。”
　　“误会？”他冷笑了一声，“你可以愉快地接受别人的礼物，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呢？”
　　礼物？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凯厄斯给了我一枚戒指，大概有些历史了，沃尔图里的东西一般不会是假的，可是这样具有象征性意义的贵重礼物我怎么敢要呢？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我以为这是凯厄斯一时兴起类似于赏赐的东西，没想到他竟如此在意。
　　因为我的拒绝让他恼怒，觉得丢了面子？那他当时就应该生气并惩罚我才对，怎么等到现在。或者是我表现得太伤感了，就像他说的一样，他好心带我外出却换来我满脸的愁容和伤感，任谁都会觉得好意被践踏而生气的。恩，就是因为如此吧，唉，我做人太失败了，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太懂得，所以我一向保持沉默，人们都不喜欢我。
　　“抱歉，凯厄斯，我以后绝不会这样了。”我乖乖地认错，希望他的怒火能够消掉。谁知他反而好像更生气了，他抱起我，快速地离开，消失在人群中。我吓了一跳，幸好没有被人们发现。
　　他带我来到了之前来过的花田，夜晚的薰衣草花田很静谧，凉风吹拂过脸庞带来阵阵薰衣草的淡香。他将我放下来，拥入怀里，在我耳旁低语呢喃着我的名字。我被这巨大的反差搞得反应不过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莉莉，礼物不是问题，你接不接受全在于你。”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呃……展现笑容的，凯厄斯。”我知道自己得改变一点，不然谁会喜欢呢？我本来就不是个优秀的人。
　　“我不需要你的强颜欢笑，莉莉，你就是你，在这世上珍贵的东西总是罕有,所以这世上只有一个你。我想要你的信任和真实。”
　　我不懂他的意思，不是为了礼物，不是为了我差劲的表现而惹怒了他，那是因为什么呢？爱？我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个词语，随即感到不可思议和异想天开，即使他对我有一点兴趣那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我们相处多久？他又活了多久？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更不认为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以让这样一个天性冷漠残忍的吸血鬼爱上我，可他对我太好了，好得不像他自己，好得超出底线。
　　“莉莉，”他双手捧起我的脸，让我与他对视。他的隐形眼镜被毒液化掉了，露出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人们的眼睛蕴藏着丰富的情感，我知道明显的眼神，对于小说里描写的情意绵绵，温柔似水却从没见过，人们的眼神不都一样的吗？然而看着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袭上我的心头，他柔和得不像凯厄斯，让我以为是别的什么人附身了。
　　“我爱你。”
　　他说出这句话后我不知道作何反应，刚刚莫名的情感下去，我开始思考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是有什么目的吗？可是我一文不值，能让他得到什么？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问。
　　我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声回答：“好。”
　　撒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