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灵魂聚集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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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做个美梦，梦里的他和身旁的他重合，然后那灿烂微笑变成她心里的唯一。
是人是鬼，似乎不再那么重要。
睡醒睁眼，一旁的遇见靠得很近，好看的睫毛泛着光泽，在早晨的阳光下微微发亮，清朗干净的五官有安然神情，而他嘴角微弯，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微笑的弧度。
艾琴就想，他一定也梦到自己了。
正盯着他看得认真，他像有感应似的睁开了眼，也呆呆看了一会儿艾琴，然后笑着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小艾你醒啦。”然后坐起身，舒展了一下肩膀，回头问她，“昨晚冷不冷？”
“不冷。”艾琴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哎，我说，既然你是鬼的话，为什么我能看到你呢？难道说你级别比旁的鬼高，能够具象化？别人也能看到你吗？”
他笑笑，轻轻牵过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戒指说：“我也不太清楚，能肯定的是别人看不到我，其实一开始你也看不到我，然后那天你戴上这个戒指后，忽然就能看到我了。”
“不仅能看到，还可以感觉到，简直和常人没什么差别。”艾琴反手与他相握，顿时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和你出去的时候，大家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肯定以为我是在和空气说话吧，说不定还以为我脑子有病得了幻想症呢。”
“这不是幻想，是真的。”说着，遇见翻身下床找鞋，一边低头穿鞋一边问，“早餐想吃什么，蛋炒饭还是豆浆配煎包？”
“随便你，反正做什么都好吃。”艾琴乐滋滋回答，心想这当然不是幻觉，我早遭遇过奇异事件了，现在的心理建设不要太强大。这样想着，她不禁和他分享另一件事——田螺先生的故事。
正当她绘声绘色地描绘田螺先生的蛋炒饭有多经典，那天还把叽叽歪歪的小刀吓得半死的光荣事迹的时候，遇见一脸的欲言又止，看着她的清亮眼眸甚忧郁。
艾琴停下眉飞色舞的指手画脚，道：“你是不是不相信？”
他：“呃……”
艾琴就急了：“你别不信呐，是真的！虽然自打你来了以后，这公寓就恢复正常水平了，但并不表示它就此退隐江湖了呀，相信我，丫只是害羞，一般有客人在都不发功的，那次我老哥来住了一晚，也是啥动静都没有，绝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遇见面色为难，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小艾，其实我就是田螺先生。那天车祸就是你救的，虽然最后我死了，但我记得你，就跟着你回来了。”
说完，他用抱歉的眼神看她。
艾琴瞬间呆滞，不过很快淡定了下来，只见她嘴角抽了抽，压着想要尖叫的嗓门道，“我说你的蛋炒饭怎么跟田螺先生做的是一个口味儿……”
不过也无所谓了，谁叫自己捡了个鬼男友呢。
却忽然激灵一动，只听她大叫：“那我洗澡你有没有偷看！”
遇见的脸倏忽变红：“我，我没有。”
“你骗人！”见遇见这个神态，艾琴笃定他心里有鬼，立刻血往上涌气急败坏，“哎呀呀你个大色狼！”
“我不是！”遇见也急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是你自己不小心，出来的时候浴巾掉了，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对刚要炸毛的艾琴解释道。
呃……这下轮到某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了，仔细一回想，好像浴巾掉了还不止一次，而每次洗完澡，自己都是挺悠然地把浴巾往身上那么随便的一裹就了事了……关键是，她又不知道家里还有人啊！
吃早饭的时候，艾琴窘得坐立难安，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倒是遇见，悠然淡定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正专心把自己碗里的鸡蛋花往她碗里夹，边夹还边温柔地问：“怎么了，是不是饭做得不好吃？不然我再去炒一碗好了，冰箱里刚好还有一个鸡蛋……”
“不用不用。”艾琴挥舞着筷子，急忙打断他的话，“很好吃的。就是我……唉，算了，不说这个了，聊点其它的吧，对了，不是说你们鬼白天是不能出来的么？”
遇见抬头，对着窗外透过的一缕阳光笑：“和电影里演的不一样吧？我刚变成这个状态的时候也纳闷过呢，不过阳光确实对我没什么危害，就是站在太阳底下头会有点晕。”
原来如此，艾琴又长了个知识，看来常识也有出错的时候，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那你们鬼魂类，不用去地狱或者上天堂么，你看这地球上每年都会死那么多人，如果死去的人都有灵魂，他们总该也有个去处吧？”不会都和人类挤在一个空间吧，那岂不是满大街到处都是幽灵飘荡？”
想到这里，艾琴不禁打了个寒颤，非常警觉的环顾四周，“快说，我这屋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魑魅魍魉？”
“没有，这里只有我。”遇见看她那机警可爱模样，不禁发笑，“你还记得夙缘斋么，就是那个阴沉木茶楼，那里是龙城的灵魂聚集地，其它城市我就不知道了，我们死后都是没有记忆……”
他忽然不再说下去，满是笑意的眼睛也黯淡了，似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然后他看着她手上的戒指，语气忽然哀哀的：“找回记忆，我就该走了。”
“去哪里？”艾琴一下急了。
“夙缘斋，喝一杯清茶，然后转世投胎。”
艾琴一下傻了眼，手里的筷子惊得差点掉在地上。
相顾无言沉默片刻，艾琴心里无比难过，好不容易接受他已逝世的事实，却马上又要面临分离，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离死别，眼泪差点溢出眼眶，她艰难开口：“能不走么……”
人虽已死，可我不想连你的灵魂都无法触碰。
他默默伸出手臂，在桌上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她抬头，看到他眼底有最坚定的光芒，他定定地说：“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做你的田螺先生。”直到我不得不离开的那天。
艾琴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今晚，轮到艾琴值夜班。她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一边摆手一边小声道：“你先回家啦，值个夜班而已，等下班了，我肯定马不停蹄奔回去吃你做的宵夜。”
仗着别人看不到，她到哪儿遇见都会跟着，就差上厕所给她送手纸了。她倒不是烦他，只是这个人，即使他站着不说话，光朝她安静地笑笑，就足够让她心跳加速。她可不能心神荡漾地投入工作，一个马虎都可能有病人送命。
“那我站在门外等你。”他终于听劝，将脖子下的格子围巾摆摆正，然后手插着风衣口袋，随意地靠在雪白的墙上，那优雅清俊的身影，她一出监护室的门就能看到。
艾琴很满意地嗯了一声，戴好口罩转身，安心去值班。
他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的背影，多想把她的影子刻在自己的瞳孔里，这样就算他不得不离开，依然满眼都是她。而此刻，他能做到的，只有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分开。
艾琴坐在病房里，感觉今晚的监护室格外安静。挨个查看病人，他们都已安然入睡，她手里拿着观察记录表仔细填写，然后坐在凳子上，静静等待时间流逝。
一阵寒风，忽然吹开了窗户，窗外的苍凉月光照进来，透着阴森森的诡异光泽。艾琴赶紧跑过去关窗，心想真奇怪，这窗户明明早就关严实了，怎么忽然就开了？
重新关严实，靠窗户的那位病人突然坐起身来，吓得艾琴一个哆嗦，只见他面部狰狞惊悚，不停挥动着手尖叫：“我不走，我不走！”
得，估计又是做噩梦了。
艾琴赶紧上前安抚，一边轻拍他的手，一边顺手把床头灯打开，一片锃光瓦亮之下，一切都没那么恐怖了。她像哄小孩般对这位病危的大爷道：“好好，你不走。没事了，别害怕，别害怕……”
哄了一会儿，大爷面部表情终于缓和，重新进入病恹恹的呆滞状态，艾琴看了眼一旁的医疗仪器，各项数据显示正常，就不用叫医生了，于是轻轻扶他躺下，生怕再惊吓到他。
把被子盖好，艾琴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回头，只见遇见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身体僵直，神情惊慌。
于是她又被吓得一个哆嗦，忙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艾琴用唇语抱怨他：“你吓死我了！”
遇见似没看到她的反应，依然怔怔地站在那里，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怎么了？”艾琴疑惑，心蓦地忐忑起来。
“没什么。”他摇摇头，脸色很快恢复如常，“我可不可以就待在这里？保证不打扰你工作。”
“好吧。”艾琴点点头。
下班，回家，入睡，遇见看着小艾熟睡的脸，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然后悄悄起身出门。
很快，他的身影就隐没在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灵魂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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