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飒当长歌》小萌

2、第一章 西安

　　“西安，古称长安，又曾称西都、西京、大兴城、京兆城、奉元城等，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历时最久的城市。从奴隶制臻于鼎盛的西周，到封建社会达到巅峰状态的唐王朝，先后有西周、秦、西汉、新、西晋（愍帝）、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等12个王朝在这里建都达1100余年之久。自公元前约11世纪至公元9世纪末，西安曾长期是古代中国的政治、经济与文化中心，并历来为地方行政机关----州、郡、府、路、省和长安、咸宁两县的治所。西安是一座具有三千余年文明史的都市，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曾经发生过无数影响深远的历史事件，其中就以隋唐二朝最为人熟知，经历过隋文帝的‘开皇之治’及唐太宗的‘贞观之治’，西安亦是当时全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之一……”
　　导游在前头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在队伍最后头拿着数码相机不停地“左顾右盼”，西安，不，长安啊！我终于能真正见上一面了！
　　此时我们正随旅游团走在西安城中心街上的古城墙外，几十来号人浩浩荡荡，均被这千年古城墙震得惊叹不已。而我更是始终照相机不停，见着什么稀奇的地方就是一阵猛拍，时不时还要拉着同游好友林音唧唧喳喳好一阵。
　　终于，在我又拉上她的玉臂准备“不知死活”地开讲时，她忍无可忍地伸出两根手指揪住我的手吼道：“小姐，你是灵长类动物的远亲，不是麻雀的近戚！”
　　“痛！”我反手一躲，逃开她的魔掌，很是委屈地抱怨：“我激动嘛，人家终于看到了梦想中的长安了嘛！”
　　林音一副看见白痴的表情撇嘴道：“是呀是呀，谁有乔大才女您的诡怪复古癖好？我看你再这么迷恋隋唐，干脆改行当考古学家算了。”
　　“非也非也。”我晃着食指摇头：“这迷恋是一回事，喜好而已，不能当真。若是爱好成了职业，我大约也没什么兴趣了。”
　　“没兴趣？！大姐啊，光你看完的那些隋唐正史野史加起来，也够你当个隋唐历史研究员了！你倒是可以试着从那城墙上跳下来，保不准你还能来个穿越时空，穿去唐朝给李世民当小老婆。怎么样，试试吧？”林音一脸奸笑。
　　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这个死丫头，是看小说看疯了吧？姑奶奶也敢调侃：“小样生活太滋润了吧？想松松筋骨么？你知道我一出手基本上就是个一级残废……不过说不定就直接把你打昏送去武大姐那当上官婉儿了吧？”
　　林音脸一白，愤愤道：“你这个表里不一的暴力女……本姑娘陪你来这西安瞎逛，你还想打我！你也太损了……”
　　我扒过她的香肩，笑嘻嘻道：“好了好了，批评可以接受，只要别调侃我就成……走走走，陪我上城墙去转转……”
　　拖着可爱的林音美女，我跟着前方大部队直向目的地前进……
　　长安，这个意味着繁华与传奇的古都，一直都是我的梦想，虽然大学所学的计算机与历史基本上搭不上半点边，但我对隋唐历史乃至长安的喜爱确实莫名深厚，来西安一看也成了梦想。于是这半年实习加上一年正式工作后，我决定在这回不长的假期里来西安看一看。
　　登上古城墙，远景尽收目下，此时虽已入秋，草木却依旧繁盛，西安的古建筑与现代化的街市相错，实在让人徒生一股时空交错的感觉。
　　正当我俯瞰古城时，林音的声音飘了过来：“灵初，灵初！快过来！”
　　我不解地小跑向她，却见她蹲在拐角的护栏处，不知在看着什么。
　　“小音，你在看什么？”我站在她身后不解道，忽发现石护栏的角落上那一片漆黑的阴影中有什么正泛着荧黄的幽光：“那是什么？”
　　林音猛一抬头，诧异道：“你也能看见吗？”见我点点头，她又开口：“可刚刚我叫身边的团友看，他们都说什么也没有……”
　　我一怔，眯着眼仔细查看那几行泛着荧光的……字？而且还是繁体字：“‘紫凤当风歌，倾城亦倾国，杖黄登皓宸，一统制六合’……哇，这‘紫凤’是什么啊？这么强……又是个女皇吗？”
　　“什么啊……”林音皱眉看我，我笑着耸耸肩：“大抵就是说这个什么‘紫凤’的倾城倾国，还能统一天下，得登尊位……这个凤嘛，大约就是女皇吧……”
　　林音扭头寻思，忽而问：“为什么是女皇登位，倾国倾城，也可能是位辅助君王的凤后啊。”
　　我被她一问卡住，支支吾吾：“这个……我怎么知道啊……上面又没暗示……哎呀，我们都在乱想些什么，这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还是想法弄清这字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写在这里又只有我们俩能看见吧……”说着，我也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抚上那几行字：“是不是什么特殊材料写……啊！”
　　林音一惊：“怎么了？”却见那些荧黄的字在我的手碰触的一瞬，立时化成一团黄烟，在我手指尖萦绕，最后竟越来越多，如一条绸带般缓缓飘起，伸向城墙走道上的拐弯处。
　　我和林音对望一眼，一同起身，顺着这黄烟带跑去。拐过走道的拐角处，本应到头的路突然无限延长，而前方的走道除了黄烟带的一点光亮，似乎无尽黑暗……
　　我和林音的脚步皆是一顿，她吞了吞口水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大白天也碰上闹鬼的事了？”
　　“诶……大约……我们运气比较‘好’一点吧……”我吞吞吐吐回答她。
　　“应该不是什么千年老妖怪之类的吧……可别拉着我俩去修炼成小倩才好……”林音突然想象力颇丰地开口。
　　“咳……”我差点被口水呛到，狠睨那小妮子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的小说电影……你是个乌鸦嘴，老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不管那么多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团里吧，好奇心杀死猫……”我话还没说完，天色却突然一沉，我们身后本还光亮的走道突然黯了下来。
　　我和林音惶恐地转身，却发现身后竟也变成了一条黑洞洞的甬道，只剩那一线荧黄还在发着幽幽的光——“这，这是怎么回事……”林音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
　　我此时也是一身冷汗，颤声说道：“被你说，说中了啊……这大白天还真能见鬼……”
　　“现，现在怎么办……”林音死命抱住我的手臂，啜泣道。我强自镇定下来，回过头看着黄烟带飘向的地方，咬咬牙道：“横竖都是死，反正也没后路了……我们向前走吧……大，大不了遇神杀，杀神，遇鬼杀……唔……”
　　林音一把捂住我的嘴，泣道：“你别说，你的乌鸦嘴跟我有得一拼，我们最好什么也别碰上……不然哆啦A梦或者皮卡丘也行……呜呜……人家还没见到小贝和阿汤哥，不能这么早变女鬼啦……死小乔……就是你要来这什么鬼西安……”
　　她话一出我不禁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这丫头道这时还能想到这上面去，我无奈地摇摇头，心中的害怕却也因此少了许多，拉住林音的手，转身向着烟带飘去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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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我们走了多久，前方引路的烟带忽然黯了下来，我心下警铃大作，莫不是前路也断掉了？那我们岂不是……还没等我担心完，脚下一个东西将我一绊，我和林音险些跌倒。待我扶着她勉强站稳时，周围突然火光一闪，视线所及范围倏地亮了起来。
　　因着长久的黑暗，我和林音的眼睛都无法适应这突然的光亮，纷纷伸手遮挡，待终于能勉强睁开时，我和林音均被眼前的景象震得无法言语。
　　面前出现的，是一扇门，一扇巨大的石雕门，借着门外走道上自动燃起的长灯，我还能隐约看出那些雕刻的龙凤纹样……
　　“灵初……这……怎么会有扇门……”林音整个身子都快缩到了我身上，我用另一只手抚过额头，长叹一声：“以我的第六感，我们是遇上了恐怖小说情节OR奇幻剧情节。如果是恐怖小说，那门八成会自动开，然后，你会看见一具大棺材，终极鬼BOSS会慢慢爬出来然后对你微笑，”
　　林音明显抖了一下，有些发颤地问道：“那，那奇幻剧呢……”
　　“这个啊，”我虚弱地一笑：“那门八成也会自动开，然后，你会看见满室金灿灿白花花的东西。”

　　事实证明，我的两个猜测都错了。
　　不过那扇石门确实是自动打开的。
　　在石门缓缓开启的同时，门内的大房间也瞬间燃起了长明灯，为什么能认出是长明灯？因为我曾在介绍古墓的书中看见过。其实所谓长明灯，并非真的能长明，只是被保护得很好，无论存放多久，点上火依旧能够使用。
　　这是一间石室，不，准确的说，这样的石室应该称之为石殿了，里头的布置，完全是按中国古时宫廷殿宇的摆设，而会点上长明灯……这莫非是间皇室墓穴？
　　我们……到了古墓？！
　　这，这也太乱来了吧……有谁会相信有座古墓修在西安城的古城墙上啊。
　　几乎是挪着步子走进去，林音和我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其实这有什么用呢？如果真见鬼，我们就是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也不顶用。我苦笑着想。
　　然而当我看清了石殿的真实面貌，我又不觉惊呼，这，这规模，哪像是给死人住的？这间石殿的大小，装下西安那一车兵马佣都绰绰有余了。
　　“看来的确不是死人的墓，就算是皇帝也怕是住不起这么豪华的墓……”我嘀咕道，引得林音侧目惊呼：“这，这真是个墓……”话还没说完，我只觉得她抓我的手臂又开始抖了。
　　“恩，不过这里应该是享殿，石棺是不放在这儿的。”我安慰她道。
　　她明显松了口气，却依旧没有放开我的手。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全没了开始的紧张害怕，反而生出丝好奇来。
　　我拉住林音，向着享殿中供奉墓主灵位的石灵台步去。每走一步，殿中竟亮一分，待走到石灵台前，已如白昼一般。
　　“灵，灵初……你，你打算干什么啊……”林音害怕地看着我，我看她一眼，做了个深呼吸道：“既然我们已没退路，不如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人的墓，也许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林音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拉住她，缓缓走到盛着灵位的神龛前。
　　那精致却远大于普通灵位的石灵牌上，金色的正体字闪着幽光。
　　“大景□□文武仁睿圣德宸皇帝。”
　　看着那一行字迹，我无意识地轻念出声，林音在一旁听得双眼瞪大：“这……是皇帝的墓？可这个大景，景朝？有这个朝代吗？□□不是古时对唐朝的称呼吗？怎么……灵初，你怎么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我哭了……我……”
　　那一排字像一把钥匙，将我心底那扇名为悲伤的心扉开启，没有原由的心痛与伤感直涌而来，涨得我几乎不能呼吸：“我……”
　　林音惊得双手直颤，忙扶起我呼道：“灵初，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黑暗像是潮水，急速漫过我的意识，我最后看林音一面，想伸手握住她的手，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记得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口中吐出的两个字，
　　“铭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