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 梦里人》日出之前

8、第 8 章

　　我极少出门，因为凤凰社认为“这比较危险”，所以即使我出去，也得乔装打扮一番后再动身——白金色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过于显眼，但褐色就不会使我走在街上引起太多的注意。所以褐发褐眼的我偶尔还能自在地出没于对角巷。只是偶尔。去对角巷也仅仅是为了给屋顶花园添些植物。我并不喜欢药草——说实话，我买的大部分都是观赏类植物，也就是麻瓜们所说的“花”。桑莫洛花是母亲最喜欢的植物，但是非常难培育。除了万灵泉水外，还要施龙鳞粉。桑莫洛在全盛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金色，母亲总是花许多时间照料它们，“耐心是最好的养料”，她这样告诉我。不同于通常的花朵，它们需要三年才能开花。三年，我不知活不活得到三年后了。

　　回去时还买了一盆西瓜，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西瓜是如何从金色飞贼这么点长成鬼飞球这么大的。生命的奇迹——也许魔法也无法解开其中的奥秘，魔法能做的只是改变时间，却不关心时间究竟对生命意味着什么。我思索着这个甚为无聊的问题一路踱回Grimmauld的房子，Black家不能幻影移行，而老McGonagall又不允许我们使用飞路粉来去，所以我只好步行加地铁——虽然不方便，但相当有趣，麻瓜的交通工具非常适合我这样拥有无限空闲的人，只可惜匆匆忙忙的麻瓜们根本没有我的这份心思，他们走路时连路都懒得看。

　　进门后只看见Harry Potter一人，他正坐在厨房里看书，这栋三层的建筑有许多房间，但他偏喜欢在厨房看书。我们淡淡打过招呼。最近我们的相敬如宾已经让很多人侧目。

　　Harry Potter大概是看书看得闷了，走过来看我在做什么。“这是什么。。。。。。西瓜？！”他手里拿着那只盒子，脸上的表情好像刚听了个冷笑话。

　　“是。西瓜。拿来种的。”我耐心地回答他，一边把灵泉水放进碗橱。

　　“我知道是拿来种的，可是你种西瓜。。。。。。为什么？”他继续一万个为什么。

　　因为我一时兴起。但我开口时，话却习惯性地变成：“用来砸烂你的脑袋，Potter。”可是我说得毫不带劲，他也不介意。

　　“可是你把它种在哪里？”Potter研究着盒子上的说明，饶有兴趣地问我。

　　我笑：“我有神秘花园。”

　　看来他从未爬过三楼靠左第二个房间里的天窗，当他看到屋顶花园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此刻庭院打扫得整整齐齐，阳光遍洒，蓝天绿地，煞是协调。Potter瞪着天空，伦敦这时早已日暮西沉，可这片天空却有如南方海岛宣传片般明媚动人——“别傻了Potter，这是个魔法屋顶。”我解释道，这个人居然还自称是这里的主人。

　　“哇噢——”他过很久才出声，“我从不知道这里有个花园。”他出神地望着我种下的油果说道。像个孩子似的，他惊喜地四处溜达，碰碰这摸摸那。

　　我不去理睬他，开始看西瓜盒子上的说明，这是百分百的麻瓜产品，不需要挥动一下魔杖，上面说，把种子埋入铲松的土里，浇上营养液，再盖上土即可。

　　见我蹲在地上刨土，Potter凑过来问：“怎么不用魔杖？”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不抬头地继续刨土，“麻瓜的做法也挺有意思。”

　　“我以为你恨麻瓜。”

　　“你弄错了，是泥巴种。”我恶意地说。

　　Potter这次没有跳起来，相反，他也蹲下来和我一起刨土。一阵细细索索的挖土声后，我忍不住开口：“英雄Potter难道有兴致陪我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发现自己的声音非常自然地又回到了慵懒讽刺的调子上。

　　“不管你相不相信，Draco。。。Malfoy。”Potter尴尬地停顿了一下，说：“我和你一样有的是时间。”

　　咦，怎么会？那我们的魔法世界怎么办？我“哼”了一声，说：“少来，你还得和那个名字也不能提的人面对面决斗呢，不是吗？”

　　“我也这么以为。”Potter叹一口气，恶狠狠地说：“可是我却被塞在这里，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时机尚未成熟，亲爱的Harry！’你能相信么。”

　　Potter居然开始吐苦水，我皱皱眉头，颇不爱听。一样是被卡在这幢破房子里，他是秘藏终极武器，我是外来漂流垃圾，现在他在向我抱怨生活不够精彩，叫我能如何回答？我“哈！”一声笑出来，他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我拖长声调说道：“Potter，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地方是什么吗？不是你那个大疤头，是你这种恶心的自以为是。”

　　Potter一愣，气呼呼地说：“我自以为是？”

　　“是啊。”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还加上几句，“你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因为如果不是这样，亲爱的Potter就会感到无聊。”

　　“不是这样的。”Potter小声说。

　　“当然是这样。”我不耐烦地反驳他，“你就该是所有人的英雄，因为没有你我们都会活不下去，所以你尽可以顶着个疤头到处叫人们崇拜你！不是吗？”

　　Potter好像已经完全呆住，之前可能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可能除了我也没有人会这么对他说。

　　没错，我讨厌Potter，讨厌他一脸无知的蠢相，讨厌他像只太阳般四处放光。我放下铲子，冷冷地看住他。以我现在的身家，根本没有可失去的东西，当然也没有什么我可以做到的，除了在这个破花园里种些白痴植物。我已经不是从前的Draco Malfoy。但他仍是Harry Potter。我早已不会像个小学生那样不断找他的碴，但我至少能大声告诉他他有多么讨人的厌。

　　可奇怪的是，我并未因此而感到愉快，反倒闷闷不乐起来。对着别人大声嚷嚷看来不是我的风格，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对人嚷过。毕竟我和Weasley一家不同。

　　Harry Potter竟没有再用他的长篇大论来折磨我，但是他说：“Malfoy，你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混帐。”说完他转身走了。

　　这么一点点实话都听不了，我不屑地想，Dumbledore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人身上，未免太冒险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