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 梦里人》日出之前

6、第 6 章

　　在一系列复杂的魔咒和誓言之后，我被带到了Grimmauld广场12号，因为Hogwarts全面闭校的准备已经做好，原本就无处可去的我自然而然被带到了凤凰社的总部——看到我的这一刻，在场绝大部分人的表情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这幢宅子破败阴暗，看起来是多年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可有些地方又装饰着圣诞彩带。地毯、桌布上全是蛀孔，带着蛇形浮雕的柜子上蒙着厚重的灰尘。所以当McGonagall对我说：“Weasley一家和Potter一起尽了很大努力把这里打扫得可以住人。”时，我只差一点就要笑出声来。但是面前这些人遭遇冰冻咒似的神情让我很快打消了念头。Weasley一家呆若木鸡地望着我这边，双胞胎不在，我只看见他们穷酸气逼人的父母，他们身上的袍子甚至打着补丁，[红头发、穷酸相、神情呆滞]，父亲说的真是一点不错，我心中暗道。

　　“无论如何，Malfoy现在开始得待在这里。”McGonagall说道，Ron Weasley发出难听的哼哼声，好像在牙痛一样。旁边坐着Lupin，他皱着眉，似乎下定决心不看这边一眼。

　　我微笑着面对着这些人，见过的、没见过的，凤凰社的成员。以我从前的性情，很可能早就因为这块地方浓得过分的Gryffindor味而抓狂，但现在是不会了，Draco Malfoy加入了凤凰社，那他就必须习惯眼前的一切——成堆的Gryffindors。

　　Grimmauld广场12号原本是Black家族的宅邸，Sirius Black逃出Azkaban后就住在这里，出不了门。那该是怎样的生活，我不得而知，想必非常苦闷和无聊。我还记得他在Animagus后送Harry Potter上火车的样子，又黑又大的长毛犬，快乐地四处撒欢奔跑跳跃。当时父亲站在我身旁，他的眼里前所未有地燃烧着一团火焰——我的父亲，他那双无论何时都冰冷的眼睛，在看着Sirius Black时，却强烈地绽出令人无法正视的情感——仿佛悲喜交织，又好像在痛悔、在诅咒。这种他努力压制住却又近乎疯狂的热度我只前从未见过，甚至让我有些害怕起来，他按住我的肩，声音非常嘶哑却又几乎不动声色地说：“瞧瞧他们给他的生活，他以为自己会有多快活。。。。。。”我看着Black族谱上属于Sirius Black的一个小焦洞，当时的记忆仍十分鲜明。

　　这幅庞大的族谱挂毯就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大厅里，尽管年陈老旧，但挂毯上绣着的金线仍然清晰闪耀。我仔细地挨个念着挂毯上的名字，上面有许多食死徒，有些已经死去。Bellatrix姨妈的右边，就是母亲的名字Narcissa，再旁边是父亲，一条双绞金线连接在他们之间，向下指着我的名字，Draco。

　　我呆呆地看着父母亲和我自己的名字被绣在Sirius Black家中的族谱上，胸中一阵闷痛，就好像有人在绞动我的心脏一般。曾经让我引以为豪的名字，我如今才明白，原来不过是个单词，没有意义地被雕刻在任何地方，丝毫无关乎命运。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名字，心里燃起莫名的渴望。

　　有人走近，我回头一瞥，是Harry Potter，他又打算做什么？

　　“我听说了你母亲的事。。。。。。对不起。”他声音低沉地说。

　　我一时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直觉地破口而出：“你说什么？”

　　Harry Potter看了看我身后的族谱，很明显他看见了我母亲的名字，他的眼睛仍然碧绿，眼神复杂，他走近一些，轻声道：“Malfoy，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还有，在Dumbledore教授的坟墓前，我说得过分了，对不起。”他语气诚恳，神情严肃，把我一下子给镇住。

　　我狐疑地看着他，Potter这次又在打什么主意？我相信他肯定不是为说这些而靠近我的，但一时看不出他真正的用意，使我高度紧张起来，我身体绷直地面对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见我神色异常，他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我们中间的空气慢慢凝结。我不相信他，可是令我苦恼的是，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因为Potter刚才说的话而兴奋无比，一股不知名的灼热从这个角落流出来，开始在体内渐渐扩散。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知道那是我的错，其实。。。。。。”一边硬挤出个微笑。那股灼热似乎融化了一层坚冰，刚才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我回过身，用一种好像不是自己的声音说：“他死了，你一定很难受吧？”Potter也在看着那个小洞，他伸手抚摸着那块该绣有[Sirius Black]的丝绒，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他的尸体都没有被找到。”我无法开口再去嘲笑Potter，我根本笑不出来，我知道他现在的感觉，我们俩的处境天差地别，可在这块布满虫眼的挂毯前面，我和他是一样的：我们的至亲之人都离开了我们，只剩下挂毯上的股股金线织成的空洞符号。

　　“我也很抱歉。”我转过脸，对着Potter说。这一刻的感觉真奇妙，我做梦都没想过我会跟Potter说这句话，何况我们俩都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