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 梦里人》日出之前

4、第 4 章

　　一天夜里，Snape来到我身边坐下，我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似地也认真坐好，听候发落。Snape仍是那种阴冷的语调：“Draco，我知道这些天你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你冷静地处理了你的情绪，这一点，令我很赞赏。”他在说什么？我惊讶他的嘴里居然吐得出这样的客套话，但我还是不作声地听下去。“这次的行动让黑魔王很满意，他对你的勇敢印象深刻。所以，他希望你能保持你的忠诚和胆识。”他顿一顿，像是要看我的反应，再接着说：“Draco，我们也许可以谈些从前的事情，这样可以帮助你放松。”他的话题突然转变，速度之快让人莫名其妙：“告诉我你最爱的是什么？”

　　他这一问，口气好似在给人做催眠，我看向他，黑漆漆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我抑制住作答的冲动，仍旧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在试探我，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肯定与食物里的忘却川水有关系。我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他希望得到怎么样的回答？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镇定，Draco。我暗道。然后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么，你的家庭呢Draco，你不爱么？”Snape不轻易放过我，继续问道。

　　我的心一沉，他想让我忘记的是我的家庭。

　　我仍然缓缓摇头，决定冒险，我轻声道：“我。。。没有家庭，我只是一个人。。。。。。”

　　Snape好像愉快地微笑了一下，但这只是我的想象，他冷冷地又开口道：“看着我，Draco。”

　　眼睛的接触是最危险的，可我没有别的选择，轻轻地吸入一口气，我抬头，正对着Snape的视线，我茫然地盯住他的黑眼，心里只念着从高处看下去的那一大片川流。翻腾着的，令人眩晕的激烈水流咆哮着从脚下消失，又从前方滚滚而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Snape轻声道：“好了，Draco，你累了，早些睡吧。”我闭上眼，好像真的疲倦了似地想要立刻倒下去。

　　Snape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我躺在床上一时仍无法动弹。他想让我忘却的，是我的家庭。为什么？我静静地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做着心理分析题。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题，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从来都不信任我，母亲和父亲曾经是他的筹码，现在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保证我的忠诚，所以，忘记“不必要的”，彻底成为他的奴隶，那个人需要的是忘却父母亲的我，因为这样才更便于利用。否则，我就是他的一个隐患。。。。。。

　　原本来势汹涌的睡意已经无影无踪，我四肢僵硬地钉在床上，冷汗直流。窗外的月光十分明亮，毫不含糊地穿透厚重的窗帘打在我的身上。我心急如焚地想要做出一个决定，焦虑和恐惧的重量迅速地增加，压住我的呼吸。我从床上跳起来。不能逃，Draco，不要逃，脑子里一个声音说道。我没有魔杖，Snape把它拿走了，没有飞天扫帚——不用魔杖是无法召唤它飞过来的，况且Snape家中还布有许多咒语以组织我外出。我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无论如何。我不是在逃，我对自己说，我是在选择自己的命运。

　　我还有一根救命稻草——Animagus。以我的天份，用了两个星期就学会了，那还是十四岁时的事。我是从家里的图书馆的藏书上学的，除了家中的一个家养小精灵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我逼它发誓永远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我知道或许有一天，这个本领能派上用场，但我没想过会是用来从Snape身边逃走。

　　来不及做什么其他准备，我必须尽早离开这个地方，我摒弃杂念，回想那本《极端法术》上的内容。[想象你的灵魂集中成为一个圆球，全身以这个圆球为中心收拢，放松肌肉，默诵咒语。。。。。。]满身的冷汗使我有些难以集中。[该死，Draco！难道你还想沐浴后再动身吗？！]我脑中的声音骂道。[说实话，如果还有时间，这个主意不坏。。。]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跑出来，又在那个声音爆发出咆哮前溜走了。

　　好，别慌张，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安慰自己，你很擅长这个，再试一试。

　　集中意念，放松肢体，默诵咒语，我感到周围的东西开始移动。没错，就是该这样。我的身体仿佛融化般燥热而瘫软——刹那间天地倒转。我睁开眼看见自己发光柔顺的皮毛，感到瞬间小小的满足，来不及多品味这种得意，我飞快地窜出房间。

　　我的Animagus并不是Sirius Black 那种粗笨的大个子土狗（他似乎总也嫌自己不够刺眼），而是灵活的白貂。要不是两年前在Harry Potter面前丢了大脸，我也不会对所有人隐瞒到今天。（这一段回忆实在过于羞辱，我居然还掉到了Goyle这头猪的裤子里，梅林知道那之后我花了多久才强迫自己重新对Goyle说话。）我小心翼翼地跨出了Snape布下咒语的界线，惊喜地发现自己顺利地走出了Snape的窝。我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月光下Snape的宅子阴险地耸立在我的身后。最后看了它一眼，我头也不回地朝着月亮的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