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 梦里人》日出之前

11、第 11 章

　　Snape将我那一晚的记忆封存一年，为的是让我顺利地通过凤凰社所有的咒语和记忆检测，一切皆如他所计划。我的体内隐藏着与他的誓约，就在心脏上方，如果我不做他所要求的事，誓约之剑就会立刻洞穿心脏。这才是我的命运，真实得不堪一击，我必须回到那片黑暗无光的土地，乖乖地向他底下头颅，让他得到他所想知道的一切信息——那么名字也不能提的人想知道的，关于凤凰社的一切，更重要的，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我，是他种在对方心脏的一颗毒草。

　　回到Snape身边的时限就快到了，我并非没有想过“更好”的办法，可随之我就体会到了至今从未体会到过的绝望，冰冷的水慢慢浸过心口，浸过咽喉，而我只能看着这漆黑一片的湖面将我吞噬。

　　Snape看起来和一年前并没多大变化，我们互相瞪视着，这一点也与一年前一样。

　　“看来，你在那里生活得很不错，嗯？”他打量我一番，带着讽刺的笑意说道。模糊之间，我想起从前在学校里，魔药课上，他也总是带着这一种表情和Potter说话。

　　不过我不会像Potter那样傻到同他顶嘴，我彬彬有礼地回答他：“对，到上个月为止都不错，直到我意识到我的心脏被我自己的教父动了点。。。手脚。”

　　他几乎毫无痕迹地撇了撇嘴角，说：“你当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接下来，他对我用了摄神取念。真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

　　被摄神取念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记忆仿佛被压扁似地从一条看不见的狭缝里被硬生生地拽出来，任谁都不会觉得舒服。我简直想吐起来。记忆像山岭间的狂风般汹涌而来，一年的时光仿佛在群魔乱舞，我几乎支撑不住，扶住墙壁免得自己倒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Snape说：“真令我吃惊，Draco，在凤凰社待了近一年，你竟然还能维持对他们的一无所知。。。等等，哦，看来你现在专心园艺了？高雅的兴趣，是不是？”

　　我翻翻眼睛，却无话可说。

　　突然他皱起眉来，写满怀疑的眼睛注视着我，想必是看到Potter告白那一场了，我坦荡荡地抬头迎接他的目光。他张口，顿了一下，说道：“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你和那位著名的“救世之星”之间的。。。有趣的关系？”

　　我冷笑，声音里充满恶意的嘲弄：“难道你看不出来？伟大的Potty显然是，爱上我了。”看着Snape的表情变幻莫测，我眯起眼，用我自以为最冷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救世之星’同时还是个恶心的情种。可惜我不是那个母Weasley，没法强迫我自己去尖叫着示爱。”

　　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我也皱起眉。Snape的声音远远地飘来：“你是我们在凤凰社的间谍，要小心，我是说，在许多方面。。。”

　　我粗暴地打断Snape：“我不会有事的，我一直都很好，不是吗？”这话一出口，我就发觉，不但Snape不信，连我自己都根本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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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Grimmauld 12号时天色已暗，我木然地看着房间里熟悉的家具，只不过才是昨天的事，我竟然感觉这栋房子、连同这栋房子的主人已离开我很远。

　　他说他想让我心里的伤愈合一些。我的头脑仍然混乱，唯一能清楚想起来的居然是这句。

　　我轻笑，我的心里果真有伤痕么？可是我没有感到痛, Harry Potter，只要你不靠近我，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伤在哪里，有多深。我活得好好的，和你一样。我早就习惯这样活着，带着你的仇恨和我的傲慢，自在地呼吸着，嘲笑着你和那些麻瓜度日。我真的不痛，可你为什么这么说？现在倒好，Potter，我要背叛你了，我仍旧感觉不到半分伤口的疼痛。你呢？你会痛吗？你的心里会多出一道伤口吗？就像你的额头上？你会爱我吗？你会恨我吗？

　　梦里面Hogwarts的走廊上阳光明媚，甚至有些眩目。我能那么真实地感觉到Potter的手，温暖有力，坚定如初。也许是阳光太吸引人的缘故，我没有转头看他，定定地坐在暖阳下，我轻声地说：“你可以离开了，不然地话，不然地话。。。”我说不下去，头脑里完全无法措辞。Potter也不说话，他的手握得更紧。

　　桑莫洛花已经长成了小颗灌木的样子，极其不起眼地躲在花园的一角。我小时候并不喜欢这种植物，因为它同庄园里其他花卉比起来实在只是一根草，所以当我第一次看见绽放的桑莫洛花朵时，惊讶得不得了。我不知道这么土气的东西会突然变得华丽，我只知道华丽的东西应该一直维持它的光芒，就好像古老的纯血统家族自从诞生以来就受尽尊崇一样，全都是理所当然。

　　我蹲在花园里盯着平淡无奇的矮绿植物，听见后面有人走过来。不需要回头，会到这里来的，只有我和他而已。

　　“这是桑莫洛花？”Potter开口，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异样。

　　“嗯。”我点下头，感到些惊奇，“你怎么知道的？Weasel 家应该种不起这花吧？”

　　他的脸微红，生气地瞪着我，“你都能种的花，Malfoy，我想没人会对付不了。”

　　我无心再与他斗嘴，转身想走，却又被他叫住。“Malfoy，我想和你谈谈。”他的表情仍然一如既往的真诚，教人无法忍受。我不动声色，点点头。

　　他接下来说的话几乎杀了我。“我想让你同我一起去高维克山谷。”他解释了一大堆，关于神秘人、关于魂器、关于那个地方的传说，我木然地听，每一个字都如此清晰，像无数把匕首一样刺进我的记忆里。回过神来我粗暴地打断他：“为什么是我，Potter？为什么你不让Weasel和Granger陪你去？”

　　他摇头，说：“这太危险了，我不想让他们。。。他们的家人担心。”啊哈，这个理由真是太完美，Potter和Malfoy，两个没有家的人相互依靠，我几乎要呕吐出来。

　　“不行，Potter，我不能去，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我嗫嚅着摇头。
　　我知道他一定会问为什么,我也知道自己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实在有太多理由,每一条都致命。”我会害死你的，Potter。”最后我说。他不肯听进去。他不相信我会害死他，他也许都不肯相信我会对他构成伤害，这个典型的Gryffindor傻瓜。
　　“不管你说什么Harry Potter，我是不会去的。”我只好装作自信满满的样子从他身边走过，克制住自己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我想我是做对了选择，我的麻烦够多了，尤其是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全都让我头痛欲裂。

　　我回到房间，静静地坐在黑暗里，无力地思索着自己的出路，结果是根本没有这个东西，我也许就要烂死在这栋发霉的房子里。闭上眼睛，困意沉重地袭来，我模糊地希望着自己永远不用醒来。

　　所以第二天醒来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如愿地在睡梦中死了？
　　因为我躺在一片松软的土地上，直视着天空，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四周，这种景象在Grimmauld广场12号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停顿两秒，惊跳起来。这根本是一片树林！没有墨绿色的墙纸，没有摇摇晃晃的衣柜，这不是我的房间！！
　　听到脚步声我立刻跳转身，正看见Potter踩着树叶走近，手中还拖着个大包。我知道自己松了口气，但事情还是不对，根本不对劲。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冲着他问，声音因为惊慌变得有些古怪。
　　“我们在罗马尼亚。我告诉过你了，Malfoy，昨天晚上。”他的语气轻松，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张开嘴巴，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个解释来。“什么？！”我困难地发声。
　　“我们幻影移形到了罗马尼亚。”Potter开口，语气稀疏平常。我们？？我们？！“你怎么。。？你什么时候。。。？你干了什么。。。？”我试着质问他，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不能顺利说出来。深吸一口气，我恶狠狠地低吼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Potter，解释一下！”
　　他古怪地微笑一下：“你睡得很熟，我没有叫醒你。”我听不出他语气里有任何恶意，这才使我更加抓狂。“只是一个轻身咒和幻影移形。”他嘀咕道。我用自认为最能灼死对方的凶恶眼神持续射杀着他，“好吧，还有昏睡咒。”英雄Potter轻身加上一句，并避开我的视线。
　　这个人疯了，我的脑袋里静静地响起这句话。魔法世界的救世主终于还是疯了。
　　“你绑架了我，Potter？”我还是尝试着用理性和他交流。但我不认为这会有什么帮助,我已经渐渐开始意识到自己究竟处在了多么糟糕的境地里。他决定直视我，说道：“好吧，Malfoy，我的确把你带到了这里，尽管你完全没有意识。”后半句他说的很轻。他承认了，可是这又能怎么样，我一片混乱。
　　“听着Potter，我，现在，就要回去。给我门钥匙。”努力无视胸口强烈而莫名的不祥预感，我装作气势汹涌地向他伸出手。天知道，我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恐惧感几乎从我的每个毛孔里渗透进身体，而另一面又是无法抑制的怒火，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人还可以这样完全不考虑后果般的乱来？想要当头喝斥的心情以及担心害怕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双重地狱浓重地包围住我。

　　“这是个一次性门钥匙。”他平静地吐出了对我来说有如雷击一般的暴言。“现在已经很难搞到反复使用的门钥匙了，而且一次性的话要追踪起来也比较困难。”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相反，这只是使我那强烈的不祥预感得到应证的事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