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见.琴殇》淹死的飞鱼

3、三

　　“公子，你去了……”
　　“嗯。”玉笙话未问完就被燕争打断了。
　　“那人没为难你吧？”接过燕争手中的药，玉笙皱眉问道。公子喝酒了？
　　“条件不过是喝了他一杯酒罢了。将这药分成八份，每日一份加在那药里。他中的毒出自唐门，最为直接的方法便是找唐门的人拿药材。只是那人，现在却是唐门追杀的对象。”话刚说完，燕争便用手捂嘴咳了一声。玉笙知道他之前喝的酒里有毒，立刻拿出一颗丹药给燕争服下。
　　“不过是幽蓝而已。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两天便不能出门了。”
　　“公子。你救得那人许是出自南宫府。”玉笙迟疑后还是将猜测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惊异。
　　玉笙没有深究自家公子为何有此反应，“在他的腰侧发现了一枚火红的蝶状印记，南宫世家每一代嫡子也就是接任人身上皆有着这印记。比铜钱大一点，蝴蝶状，火红。而且从衣着来看，此人该是南宫府上的大公子了。不过为何会被唐门追杀至江南却是无从猜测。南宫府虽不全然像是江湖门派一样，但是正道无疑。唐门非正非邪，这二者平日不见得有何联系。”
　　燕争压□□内再度上涌的血气。问道，“玉荻知道这件事么？”
　　“不知。未得公子允许，玉笙不会告知。”
　　“很好。”末了又不忘吩咐，“在那人未醒来前将玉荻遣开，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嗯。”
　　燕争没有急于去验证那人是否真的是南宫府上的大公子，便不是，人他也救了。要不是追杀那人至江南的是唐门，他根本就不会带回来。
　　南宫府，真有意思。若非这次我救了你，恐怕此生便不会有交集吧。
　　……
　　看着桥边贴着的告示，燕争冷冷的笑着。四指琴魔已被追杀至江南，提其尸首者悬赏十万两。这些正道人士，还真有办法，悬赏十万两是黄金还是白银？呵，这会儿倒什么事都往江南来了。这安澜的江南，许是要不太平了。
　　“唉，你听说了吗？四指琴魔来江南了。”
　　“四指琴魔？”
　　“就是那个一夜之间将秦家灭门的那杀人狂魔啊。”
　　“对。听说他有一把魔琴能扰乱人心，杀人于无形。他的左手只有四指，小指不知是生来就没有还是后天被砍去的，故称四指琴魔。秦家上下一百八十六口一夜之间被灭门，想想是有多么可怕。正道人士集结追杀他也是意料之中。”
　　“四指琴魔为什么要灭秦家满门？”
　　“这江湖恩怨岂是我等小虾米能搅合的。说不定就是秦家一句话使得那魔星嗔怒而牵连了一整家子。”
　　“别说了，万一被有心人听见了怎么办。被卷进这事，小命可就没了。”
　　“嗯，也对。”小心翼翼的对话完后二人便向桥上走去。
　　燕争将二人的话听了个十分，不由嗤笑，别说他二人，就连这整个江南怕是已经被卷入江湖纷争中了。一个唐门，一个四指琴魔便已足够。不知还能太平多久，所谓的正道人士将会引起江南的血雨腥风。他便在这楼台看一出好戏了。望向远处的楼台，有燕子飞过。
　　回到住所发现玉荻已不在，只剩玉笙照顾着还没有醒来的那人。那人确是南宫家的公子。剑眉星目，俊朗中透着的是点点正气。若这正气被磨损干净了，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玉笙见燕争进了屋便自行退下。
　　“南宫荀是吗？”
　　床上的人前一会儿还没动静，待燕争想要离开之时却发出轻微的呻吟。燕争回身看见的是那人满头是汗，唇部渐渐泛白，身体有些颤抖。抚上那人额头，有些烫，身上也是如此。但燕争不会认为那只是发烧，症状相似。难道唐珏的药有问题？
　　迅速将那人扶起，点了几处要害穴道。探向那人的脉搏时燕争感到怀中人的轻微挣扎。他体内的毒已清除七分，这三分毒气在他体内窜行。用真气替他压制住那三分毒气，怀中人才安分了些。
　　三分毒气预算在两日内能清除干净，不过……若是未能清除，那么他的感官将会受到一定影响。
　　“玉笙，暂时不要给他服药。”
　　虽不知为何公子要这么做，但玉笙还是应下。她只需听从吩咐，其他概不过问。
　　“替我去取些山上的桃花来。淡色最佳。”
　　“是。”
　　此处的桃花因着山间的雾气开的十分慢，故谢的时间也往后延了许多。
　　回房取出前几日从西域女子那拿来的金茧蛊，打开匣子发现蛊虫在安睡，过一个多月后便能孵化。相较于混着晨露的血，它貌似更喜燕争的纯血。偶尔他会用纯血喂养。古莉强调混以晨露为的是蛊虫的子蛊血性没那么重，若是用纯血喂养，子蛊易死，若存活下来的效用却要大很多，不过子蛊死前反噬的越厉害。
　　“小东西真漂亮。不过生下子蛊后，你的这双翅膀会慢慢掉落，身子也会渐渐干枯。”逗弄蛊虫时猝不及防被咬上一口，燕争没将手立刻拿开而是任由蛊虫吸食着他的血液，怕吸食过多影响子蛊他将手移开。蛊虫扇动几下假翅后又继续睡觉。
　　晨露性寒，燕争的血本就带着寒性，所以对母蛊并未有太大影响。
　　闲着无事，燕争便拿出笔墨画起了江南。一幅山清水秀江南图很快画完。画完后却不小心让笔尖的墨水滴在了那水墨画上，墨水很快晕染开。燕争也不可惜，拿起画便往烛火上送。纸遇火便着了，一点点将那纸张吞噬。如同这江南腥风血雨后的模样。
　　纸张烧至末尾的时候玉笙带着一斗笠桃花回来。
　　燕争出了房门便见玉笙在煮水。最懂他的似乎只有眼前的这女子了。若不跟了自己，或许她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可是这就是宿命，谁也改变不了。
　　“玉笙。”燕争轻声喊了她的名字。
　　“公子有何吩咐。”
　　“跟在我身边你后悔么？”
　　“玉笙愿誓死跟随公子。”玉笙一脸凝重的表决心，燕争自是信她。
　　“好了，若哪一天我死了，你便找个人好好生活。”
　　“公子，我……”
　　“这也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