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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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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江南一片垂柳蓬茸,风中浮动着一阵暖意。
“公子,那塔前住着的可是你的朋友?”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宛如风中摇曳的铃铛般清脆。
“你又不是不知道燕争从不结友。”说话男子的声音比迎面而来的春风还让人觉得舒服。如若不仔细听,那语气中淡淡的自嘲之意是不会被察觉的。
少女折下一小段柳枝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又丢在了湖中。
“玉荻,若是想问便问吧。”燕争远望那塔底,塔前的水光潋滟,印着明眸少了些冷清。
“真的可以么?其实,我想问公子我们何时离开江南。”江南太过平和,少了心底真正希冀的那些。
“想回去了?”伸手接过飘下的柳絮,本还白净的柳絮渐渐变成了暗灰色。“可是,我们的事情还没办完呢。”
……
雅致的屋内有着异香,女子的面纱遮至绿眸之下,“燕公子真的想要这小东西?”
“你说这小东西需要用晨露混以指尖鲜血喂养?”不答反问,拾起桌上的茶轻呡。
“燕公子果然有胆识,古莉的茶也敢喝。”那异族女子轻轻扣开小匣盒放在桌上推至燕争面前。
“古莉小姐的茶,燕某岂有不品之理,西域的茶燕某还是一次尝到呢。”
“这茶本就是你们这传过去的,只不过是在烘制的时候加了西域的香叶而已。燕公子,是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古莉拿出匣子底下的银针绿眸望向燕争那只白皙修长的右手。
“还得劳烦古莉小姐了。”伸出手,古莉在他右手食指尖用银针刺下。
“这只蛊虫还有两个月便要排卵了。每日必须你指尖的一滴血喂养,晨露寒气太重不易孵化,所以这两个月内还得辛苦燕公子你了。”那蛊虫有着一对假翅,浑身是金色的,燕争的血很快被它吸食,此时已是泛着金光。
“该说你的条件了。”看着那蛊虫,燕争伸手拨了拨那长相并不可爱的身子。
“金茧蛊排卵后母蛊会慢慢死亡。虽然西域每年产的金茧蛊不在少数,但能生存在这中原、江南一带的实在不多。古莉无需燕公子拿等价的东西做交换,只是在蛊孵化时必定有事要燕公子帮忙罢了。”
“燕某自当照办。不过……燕某需要知道子蛊在体内能存活多久?”
“三年。三年之久够了么?”将匣盒盖上,古莉灭了烛火。隐约还能看见透过小匣子散发出的光。“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你的血……它似乎很喜欢呢。”
“三年……”够了。
……
“公子,你没事吧?” 玉荻上前询问,若是再等上半个时辰,她怕是要冲进去让那高傲的女人交人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离我一仗开外。” 古莉房内的熏香有毒,燕争的衣袖间还残余着淡淡的香气。
那青塔离二人的住处并不远,只不过要绕过一座小山。可偏巧在这山脚却出现了个不省事的人。
“什么人?”玉荻见躺在地上那人一动不动便上前查看。
“公子,这人好像中毒了。”本不该管,但此人又挡在路中间。
“不要碰他。让开。”上前一步入眼的是一青衫男子侧头躺着,衣襟之上露出的脖颈一处有朵桃花状的红斑。唐门?
左臂衣裳破了个口子,有伤呈黑色,依据伤口深度和长度,应该是毒镖所致。唐门的人怎么会追杀至江南地区?这人,看似是中原人。燕争搭上此人脉门,脉象表面微弱。
“还没死绝。找人带他回去交给玉笙,记住别碰到伤口。”
燕争留下话后便一个人向西去了。
“唉,公子你去哪儿?”未得到回应无奈哼声表示不满。仔细看那人还挺好看的,除去脸上有些狼狈外,算是俊朗。
“姐姐,你说公子为什么要救他?”玉荻拖着双腮问一旁在煎药的玉笙。
“公子的心思岂是你能猜的。让开,我要添水。此人,看起来不简单。”单凭唐门追杀他至江南,用的不是一般的唐门的毒就可知此人的身份值得考究。
添入山上引下的山泉,玉笙叹了口气。虽说还有救,但仍缺一味药。公子为救他却要去寻那人?想到这秀眉一拧。跟在身侧的玉荻见了她一副凝重的样子不由担心却又不敢问。
“江南,未必会一直太平。也许,过段日子我们会有麻烦。”玉笙将匕首涂上药汁,而后放在火上烤热递给在一旁的玉荻。
玉荻没接过匕首,而是看着玉笙问,“姐姐是……要我来?”
“嗯。将毒镖擦过的腐肉割去。将这瓶药敷上。”说话间又将一小瓷瓶递给了她。
“我……”犹豫着接过瓷瓶和匕首,玉荻有些迟疑。
“不就是脱个衣服么。我们是江湖人,不是闺阁女子。”习惯了玉笙的冷漠,不再纠结,转身出了药房。
小心翼翼的解开男人身上的衣服,虽知道那人此刻是醒不过来的,却还是有些警惕。待脱完男子身上的衣物后才发现他身上的伤不止手臂上一处。而且胸前背上的那些并不是旧伤,却也不是新伤。
那是什么?
玉荻睁大眼看着男子左腰侧的那一节手指宽度蝴蝶状的斑纹。胎记?还是门派的标志?着魔般的抚上那标志,触到男子的体温后又迅速移开了手。
“你在做什么?”玉笙的声音响起时吓了玉荻一跳。
“没,没什么。姐姐,他身上有这个。”指了指男子腰侧的印记,玉荻退开些。
玉笙上前看到了玉荻口中说的那印记。蝴蝶印记,火红的印记显得有些妖冶。这莫非是……南宫家的人?些许震惊后,玉笙只让玉荻继续办事,自己走出了房门。
虽然玉笙那震惊的表情转瞬即逝,但玉荻还是瞧见了。姐姐难道已经知道了此人的身份?玉荻只知此人是敌人的几率不大,否则玉笙不可能让她继续。
割下男子臂膀上的腐肉,又仔细上了药。大概是昏迷的厉害,所以也未见男子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