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远古行》安静发呆

25、第二十四章 黎明前夕

　　“今年的雨比以前都大了许多。”司雷吃完最后一块肉，担忧地看着外面，“山上也死了不少动物，而且大树也成片的倒在地上。”

　　田晓还是第一次看见司雷在她面前显出担忧地神色，安慰的紧了紧握着他的手，“放心，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晓晓——，司雷——”

　　正当田晓安慰司雷的时候，阳翼的声音远远地从山洞的深处传来，“舞喊你们进来，说是有要紧的事情和你们说。”

　　原本还热闹的人们，此时都闭上了嘴巴。要不是山洞里面比较黑，田晓觉得她一定能看见族人们都看过来的目光。

　　疑惑地抬头看着司雷，她不明白这时候舞喊他们会有什么事情。

　　“走吧，有我在。”揉揉田晓头发，牵着她就向里面走。

　　越往洞里走，黑暗也就越猖獗。越来越多的黑暗将田晓包围时，彷徨和不安开始疯狂地生长，即使司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也不可阻止它们的步伐。

　　“舞。”站在黑暗里，司雷定定地看着前方，眼睛就像夜间野兽般发出幽绿的光，这样的司雷是田晓没有看见过的。

　　“司雷……”田晓戚戚地小声喊了司雷一声。

　　司雷歪过头来，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时，舞用虚弱不堪地声音说道：“明天，你们两个找几个族人和你们一起去下面看看吧，是时候了。”

　　司雷没有回答，几秒钟过去了，田晓能感觉到司雷周身的气压不断降低。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没有说一个字。田晓觉得他的表情一定是脸色铁青的瞪着舞的。

　　“明天我带几个人下去就可以了，田晓就不必去了，她是个女人。”司雷冷冷地说道。

　　就像知道他会反对一样，舞低喘着气闷声笑了两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阳翼搀扶着舞坐了起来。

　　“司雷你不用担心，大水明天就没有了。让田晓去只会有好处，不会伤害到她的……放心好了。”说完这一长串话，舞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快不行了……咳咳，最后的心愿希望你能听……”

　　田晓轻轻拍了拍司雷握着她的手，“好，我明天去。我相信舞不会害我，毕竟我也是族里的一员。放心司雷，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弱小。”

　　散发幽幽绿光的眼眸，看着田晓。好一会儿，才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嗯。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田晓。从你一来我们部落，我就一直相信着你……”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沉寂了下去。

　　舞死了。

　　“师父，师父，师父——”阳翼声嘶力竭地喊着舞，旁边传来红日低声安慰的声音。

　　田晓被司雷拉着跪在黑暗里，对着前方连磕了几个头，闷闷地说了声再见。司雷走过去拍拍阳翼，叹了口气便站在了旁边。

　　已经适应黑暗的田晓，看见族长就坐在舞旁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浑浊的泪水顺着深深地皱纹流了下来。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要去摸舞深深凹陷的面颊，最终却停在半路，无力地垂了下来。后来田晓才知道，族长一直爱着舞。但一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有的族人跑到他们跟前嚎啕大哭，有的族人则在远处小声哭泣。没有人看见外面的乌云已经全部散开，没有人看见外面的阳光星星点点地照了下来，更没有人看见那汹涌的洪水逐渐平息下来。

　　山洞里面一片黑暗，田晓也早已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舞的离去而哭诉，还是为自己差点儿没有死在这里而哭诉。

　　舞是在第二天天上亮起了第一颗星星的时候，被族人抱出山洞，向山上走去。就在山洞的上方，有一块开垦出来的平地，那里埋葬着历代巫师。

　　今天第一百零九代舞也加入了其中。

　　没有过多的花样，舞被放在简单的铺了一层树枝上埋了起来。每个族人都在附近树上摘了支被雨水冲刷干干净净的枝条，插在坟的四周。

　　一碧如洗的天空，干净地就像世界没有任何悲伤、痛苦，叫人的心不自觉地就放下了许多阴暗的思绪。

　　当金子般耀眼的光芒照射在这片土地时，举目四望，远处森林里洪水竟然真如舞说的那样，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踪迹。

　　田晓回头看着还沉浸在悲痛地里的族人，从心里慢慢开始喜欢这里的一切。是的，她喜欢这个部落，喜欢他们的真诚、团结还有友爱。

　　深吸一口气，直到肺要被胀爆，才缓缓地把气给吐了出来。舞说她能带给部落好运和幸福，舞相信她，那她自然不能让舞失望。

　　“司雷，我们叫几个人一起下山吧。”脸上绽放大大的笑容，神采奕奕地看着他。

　　悲伤的眼睛看着这样自信开朗的田晓，司雷愣了下。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下变得这样开朗，但对于昨天舞说的，他也不好再坚持反对，“好，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能离开我半步。”

　　田晓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因为洪水才刚刚退去，可能会遇见意想不到的危险，所以司雷就只找了阳翼，还有他哥哥继淼，在族中地位和力量都很不错的男人。

　　田晓从背包里拿出不锈钢斧头，递给司雷。自己则拿着求生哨和野外生存刀，与他们三人一起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