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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零六十章:南海沙滩 ...

  •   海边的风,幽幽吹拂,拂过身上的感觉十分舒服,沙滩上,两个年幼的孩子挽了裤脚一前一后的走在沙滩上面,阳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仿佛是渡了层金,衬得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愈发玲珑剔透。

      “无玉哥哥,为什么前面的海水会是蓝色的,可是我们这里踩的,却是白色的呢?”只有六岁的小孩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盯着前头的哥哥看。

      上官无玉并不着急回答,弯腰捡了沙滩上的贝壳,拿在手里细细观看,半响才道:“因为我们站在岸边,水浅了,而那边,那是深处底下有很多淤泥跟水藻,再有天上的云返照水中,所以是蓝色的”

      “不懂……”小孩皱眉:“那云跟水离得这么远,怎么可能返照水里面去呢?”
      上官无玉笑道:“所以才要你多学多看多听”
      小孩耸肩叹息:“可是夫子上课真的好没趣啊……”

      上官无玉摇头,将手里的贝壳递到小孩眼前:“好看吗?”
      “好看,比我指甲只大了那么一点点,很可爱”小孩点头。
      上官无玉笑道:“那我再捡一些回来,串成手链送你,要么?”

      小孩当即双眼发光:“我要我要!那我也去捡一些回来也串成链子送给哥哥”

      有了决定,小孩撒开丫子就跑,满沙滩边上精心的挑选着好看的可爱的贝壳,好做成链子送给哥哥。上官无玉一脸笑意,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弯腰蹲下,屁股高高撅起,像是一只给人行礼求抚摸的小狗在撒娇一般,笑了笑,也错步跟上:“你小心些,别到水深的地方去,要是被海浪卷走了,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了”小孩回头,朝上官无玉一笑,笑意才刚荡开,却兀然僵硬住了。
      上官无玉看他有异也凝住了脸上的笑:“怎么了?”

      “那边”小孩抬手,指着远处:“有个人好像是在看着我们呢”
      “嗯?”
      上官无玉心里狐疑,扭头朝后看去,远处的礁石上当真是立这一男人的身影。

      男人站在高处,距离有些偏远,上官无玉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只能看得男人高扎的长发在风中丝丝飞扬,衣袂翩翩,黑白相间的颜色,透着一股子微冷之感,就这般站在那处,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

      小孩心里突然害怕,朝上官无玉身边靠了过去:“无玉哥哥,他……他怎么不动的,不会是……是……”
      “别怕”拍拍弟弟的手,上官无玉拧了眉宇,也盯着那人看去,仿佛是想要从两人间的这段距离里,看清楚那人的样子,然而未有结果,随影却又突然出现,跪在上官无玉的身旁:“殿下,宫中传信,皇上已经下旨三日后于午门将赫成义斩首”

      这个消息,只让上官无玉微微拧眉,看向弟弟:“无辰,看来今天我们不能玩了”
      上官无辰两手抱着哥哥,下颚靠在他的胸口:“那不玩了,我们回宫吧”

      “嗯”点了头,上官无玉拉起弟弟,举步就朝着礁石方向踏去,礁石上,那人依旧屹立不动,脚步朝前踏去,上官无玉的目光却忍不住盯着那礁石上的人影,隔远了时还不觉得如何,只道这人身姿修长爽爽朗朗,而现在走近了才看得清楚这人的模样。

      很美,却也很犀利。
      像是一把薄薄的长剑,在日光下散发着它阴寒的光芒,有些危险。

      上官无玉盯着赫澜渊看,赫澜渊也在盯着他看,虽满脸寒霜几尽透着几分不能接近,可是这心里却是在想,如果当年的孩子还在的话,现在是像那年长的孩童一般身高了,还是像那年纪小些的孩子一样大了?

      七年,他有七岁了吧?
      才刚满七岁的孩子身高都是多少?
      是到自己腰间还是再高一点?

      不知道,有点想像不出来。

      过去的很多事,赫澜渊都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只有那一年,自己睁眼醒来的时候南宫越跟莫绍谦都还陪着自己。

      具体什么时候,已经忘记了,只知道那一年的雪很大……

      ……

      人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这场雪这么久了都不见停下,来年定庄家定会有大收成。
      房间里,莫绍谦紧挨着南宫越,脑袋懒洋洋的搭他肩头,南宫越低头看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好端端,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等澜渊生了孩子以后,你跟我去找我父亲他们吧”
      对于这话南宫越忽而沉默了。

      他不想走,想留在这里给父亲报仇……

      三年前,南宫承还是死了,御丞相在一年后也出了事,如果不是莫绍谦拉着,南宫越早该冲动的去找上官青墨报仇了,那结果可想而知会是什么下场,即便多年过了,南宫越也忘不掉那天他抱着自己父亲的头颅,站在人群里的感觉。

      周身发凉,身体似乎都变得不是自己的了,仿佛曾经所有的一切都不过空梦一般,没有父亲,没有家人,自己其实根本就是孤独的流浪者……

      不报父仇,这一生如何能安?

      两人沉默着,身后的房门猝然推开,扭头看去,却是身披狐裘得赫澜渊从屋内出来,如今的赫澜渊,整个人都十分消瘦,反倒愈发衬得他的肚子格外的大,明明才八个月而已,看着却像是已经足月了般。

      避开莫绍谦的话,南宫越忙上前将赫澜渊扶住:“不在屋里歇着,怎么又出来了?”
      “睡不着,想出来活动活动”

      敛去眼底的晦暗,莫绍谦也举步上前:“这外头还在下着雪呢,夜里又凉,有什么好活动的”
      “打地鼠”赫澜渊脱口就道,抬手直接敲在莫绍谦的头上。

      南宫越在旁失笑。莫绍谦瞪大双眼,半响却只能泄气:“看我干儿子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想打就给你打吧,只要你舍得”说着,当真是把头伸了出去。

      赫澜渊淡淡勾了嘴角:“舍不得”

      乡下地方,在堂屋里,都有一个大火灶,有桌子那么大,边上都放着软垫可以让人围坐成一团,中间就是火炉,可以架口大锅的那种,夜黑气寒,三人都睡不着,便干脆围坐在火灶边上,炽烈的火焰烘烤着三人的身体,从脚底传来的温度,暖呼呼得,一点也不像床榻上的冰冷。

      这里距离京城很远,位处于京城边界上的村落,当初南宫越与赫澜渊本是约定好了时间接应可是,到底还是出了意外,那一次错过,便让南宫越跟赫澜渊错过了三年,这三年赫澜渊在哪儿,他经历了什么南宫越都不知道,只记得,几个月前,自己再次遇到赫澜渊的时候,这人便已经怀了身孕,一身血污倒在血泊之中,差点奄奄一息……

      似乎是因为动了胎气,赫澜渊的脉象一直不稳,也好在赫澜渊的身体底子结实,只是哥儿受孕与身体本就有很大的伤害,所以即便如今赫澜渊胎像稳定,伤势已经痊愈,当初消瘦下去的身体,却没有因为这几个月的养胎,而养回分毫,反而看着愈发的羸弱了……

      三人在这地方藏了多日,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仿佛似已过了许久,赫澜渊如今的身子出不得远门,所有的衣食补缺全都是靠着南宫越跟莫绍谦在张罗。

      今天的气候有些微凉,从午时开始,天边便一直闷雷阵阵,房间里,赫澜渊拿着帕子在擦拭手里的剑,如果是平日里,莫绍谦绝对不会准许赫澜渊这时候碰这些东西,总怕会不小心出了意外,毕竟现在的赫澜渊身体可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只不过一个人闷在屋里,无事可做又实在无聊之极,便只能在他们还没回来前,找点事打发时间了,不经意地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色比起往西都还要来的黑暗,仿佛夜色提前了般,这是大雨来临的征兆,拧了眉,赫澜渊这才觉得,南宫越跟莫绍谦似乎已经出去许久,若是以往的话,早该要回来了吧。

      心里有些不安,才刚有所担忧,腰腹却突然传来一阵阵痛,当即就让赫澜渊哼了一声,忙捂住肚子,这疼痛来得有些突然,但一想到孩子还不足月,该不会提前生产便也安心一些,只当做了是他的闹腾胎动,未免孩子受自己的心情影响,赫澜渊深深吸了两口气,放松心绪,一遍一遍的对着自己道莫要乱想,放宽了心等他们两人回来就好,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这次脾气似乎有些大了,闹腾了好半响的时候都不见停歇,眼看着天色愈发昏暗,窗外都开始下了牛毛般的细雨,肚子的疼痛依旧规律得一次一次疼着,拧了眉,赫澜渊额际开始爬上细细的冷汗,就在心慌意乱怕不仅仅只是胎动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却突然消停下来,而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赫澜渊才刚低低呼了口气,房门突然打开,进来的,却只有南宫越一人。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少谦呢?”擦去额头的冷汗,赫澜渊面色狐疑。
      南宫越只一脸严肃,大步进屋里拿了狐裘给赫澜渊披上,便带着人要走:“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到底出什么事了?”南宫越的反应让赫澜渊更觉得不安,
      最后南宫越只能吐道:“赫影灵来了”

      一听这个名字,赫澜渊当即眸色一闪,周身的气息猝然一沉,仿佛似要杀人一般,南宫越却只将他按着劝道:“你不可冲动,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体出不得差池,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你安全生下孩子再议其他”

      “少谦……少谦是不是被他……”那结果有些难以想象。
      南宫越摇头:“我跟少谦分开走了,他会没事的,倒是你,赫影灵是冲着你来的,再留下恐怕会出事的”

      离了房屋,两人的步子踩在草丛地里,踏断枯枝,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夜雨洒在脸上的感觉也是异常冰凉。

      握紧手里的剑,赫澜渊也不敢迟疑,可是两人才刚走出不多时,肚子猝然传来一阵剧烈得疼痛当即就让赫澜渊弯了腰身,差点跪倒在地。

      “澜渊!”南宫越惊了一跳,忙伸手将他扶住:“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还好……”忍着肚子的难受,赫澜渊呼吸吐纳的气息格外得重。
      南宫越扶着他的肩膀,正想再说什么,却猝然发现,赫澜渊的身体居然颤抖的如斯厉害:“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真的没事……唔嗯……”想要忍耐,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肚子里的一番翻江倒海,让赫澜渊周身一软,不是靠着南宫越扶住,只怕已经倒在地上。

      看这情况,南宫越也不敢再问,只伸手摸向赫澜渊的肚子,那里面的蠕动隔着衣衫都感觉得如斯清楚。

      喘息半响,赫澜渊两手抓住南宫越的袖子:“只怕是,这孩子……要早产了,我之前便已经疼了一个下午……”
      南宫越大惊,但听着赫澜渊死忍着的呻吟,也知道是不能再走,扭头四下看看,最后南宫越干脆将赫澜渊抱起,放到一旁的树干底下,才松手,掌心的一片湿漉,已经告诉南宫越,孩子可能随时都会出来。

      想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却已经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响朝着这边而来,心里一凉,南宫越忽而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已经来不及多做交代,只能将狐裘的衣角塞到赫澜渊的口中让他咬着:“忍着,千万别出声”这是南宫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贴在耳畔,那么近……

      赫澜渊睁大双眼看他,伸了手,朝着南宫越的背影抓去,却什么都没有抓住,只能咬紧衣角,藏匿在树干背后,承受着产子的煎熬。

      原本想要用自己引开赫影灵等人,但南宫越还来不及跑出多远,赫影灵便带人逼来,飞射的冷箭,落在南宫越的脚边,阻断了他所有的想法。

      夜色中,赫影灵带着身后的人缓步上前,那与赫澜渊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丝毫未变,只是比起赫澜渊那如今消瘦的身影,如今的赫影灵反倒显得有些微微发福。

      “你在这里,那想来我三哥也是在这里了”赫影灵开口,话音透着几分阴森,与往昔里他给人的印象与感觉完全不同。

      南宫越也是微微眯了双眼:“分明就是一样的脸,可两人间,怎么会差了这么多?”
      “少废话!”赫影灵愠怒:“把我三哥交出来,我可以绕你一命!”
      南宫越哼笑:“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你若不是作孽太多,当日那孩子,想来也不会一出生就如此短命吧?”

      提及此事,赫影灵的面容有些狰狞:“要不是你跟莫绍谦大闹我赫府,我那孩子又怎会早早夭折!”
      “分明是你坏事做尽,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你住口!”赫影灵大怒,眸里泛着血丝,步子朝后一退,只对身后的几人,咬牙吩咐:“杀了他再找赫澜渊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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