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蔷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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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着，下意识地把啤酒瓶捏变了形。冰冷的铁皮刺激着我的神经，使我能更快地思考出来一
个听起来较为合理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说。这是我最先想到的理由，也是没有理由的理由。
“怎么，不愿意说？还是不愿意让我知道？”库洛洛又喝了一口酒，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的妥默，是偶然得到的。你也知道，在我成功研制出现在的武器之前，我一直在寻找具有合适属性的原材料，而妥默是我经过数百次试验所获得的最好的原料。可即使是这样，导电效果仍然很不理想，至少没有达到我的最低期望值。
但是，有一天我在一个药农的手里看到了刚刚被采摘下来的新鲜妥默，那种妥默和我从见过的所有种类都不一样。我从药农手上买走了所有的妥默，也问了他采摘的地方。可那个药农很是奇怪，无论我如何逼问也不说出他是从哪里摘到的这东西。所以我当时想，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人知道的，又嫌那个药农看着心烦，就把他杀掉了。”
我说着，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结果，那个药农把我给玩儿大发了。那药农给我说的地方，哪里是什么药田，根本就是一片人气儿都没有的黄土地。我那叫一个气啊！我又去问别的村民，结果一路问过去，除了那个药农，别人连什么是妥默都不知道。果然还是不要杀他比较好啊，那个药农现在看来还是很珍贵的呢。”
“这样啊……”库洛洛的头低垂着，脸上的表情和山洞里的灯光一样氤氲不清，“伊戈尔，找到它。”
“什么？”我皱眉。
“找到它，找到妥默。我会帮你实现一切，只要是你所想。”
什么啊。到头来，不过还是场交易而已。
实现一切？真是个诱惑人的条件。可是我却感觉到一股冷意，从头到脚，直浸到我的胸腔之中。我的胃有些不舒服。
什么时候，你也会跟做我交易了？库洛洛。
只要是我所想？不错。
“好啊。”
“那么，就这么定了。明年再见。”库洛洛露出他惯有的笑容，那种好像一切尽在手中的可恶笑容。他喝完瓶子里最后一口酒，准备起身离开。
真是讨厌。
“……库洛洛。”
“什么？”库洛洛竟然好像知道了我会叫住他，在我说完后，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就又端正地坐回了原位。
“没事。”库洛洛，你今天来，就只是为了这个？
我低下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已经被我攥得微热的空瓶子，盘算着从此的去向。
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能不付诸行动吧。可是……找到伊路米，把以前的旧帐算清楚才是当务之急……
“伊戈尔。”
我稍稍抬眼，猛然发现库洛洛放大的脸庞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我的脸颊上，我惊得向后一跳，却忘了身后的桌子，这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痛得我呲牙咧嘴。
“你干什么？！吓人哪有这样的！”我头晕眼花，一个失衡就要栽倒在地上。
下一秒，库洛洛便稳稳地扶住了我。这么一来我更是痛苦——库洛洛这么多年可不是白练的啊，
砸在他那么铁板一样的臂膀上，我的脊椎发出了即将断裂的悲鸣。
“你想疼死我吗！”我疼得白眼直翻，拼命地倒抽冷气。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为什么他还笑得出来！
“你……算了……”我作势要踢飞这个笑得一脸欠扁的人，却发现无从下脚。衬衫是我买的，裤子是我送的，就连皮鞋都是我养的鳄鱼的！
现在看来，库洛洛也欠我不少钱啊！他当我是能养他一辈子的富婆啊。
我可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哼，迟早让你付出代价。”我报复无门，闷闷地说。
“好啊。只要你办得到。”库洛洛在我身旁坐下，有些好笑地看着我。
“你笑什么。”我难道很好笑吗？
“伊戈尔……”库洛洛忽然拥我入怀，我惊诧得无法动弹，整个思维都停止了运转，只记得库洛洛衬衫上的清香。
那一刻，我突然非常想流泪。这样的拥抱，我只在当年被他捡到的时候才得到过。
多少年了。
“伊戈尔……为什么要注射妥默？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最后的最后，还是问出来了吗？
“当然是因为……”我抑制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感情，从库洛洛怀里挣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直视着
他，“当然是因为，要打败你啊。只有这样，我才会变强。能够打败你的秘密武器，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其实……不用这样。”库洛洛喃喃自语。
“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事。对了，就叫蔷薇吧。”库洛洛温柔地笑。
“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蔷薇啊。你新研究出来的炸弹。”
“为什么？”
“因为，”库洛洛的眼睛异常明亮，我甚至可以在他的眼睛中望见小小的自己，“它就像蔷薇一
样看上去弱小，实则强大而不服输呢。”
“这是只属于你这笨蛋的谬论。”我这么评价。
可是，蔷薇还是叫做了蔷薇。
一年后，我与库洛洛再见。同年，我遇上伊路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蔷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