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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我开始背着圣衣满世界的流浪。上一秒还在法国的卢浮宫,说不定下一秒就出现在美国的白宫。瞬间转移的好处啊。虽然不怎么屑黄金圣斗士的身份,却不得不承认它确保了我衣食无忧。撒加不知怎么想的,对于出走的我依旧提供如此丰厚的待遇。虽谈不上锦衣玉食,但也足够我挥霍了。我当然不会客气,送我的东西,决不浪费。
      漫无目的的流浪没持续多久,我在帕米尔高原的一座无人高塔中住下了。圣衣被压在了塔底,虽说是没什么用处的东西,但要是被偷了,总不是件好事。
      比起圣域,在帕米尔的生活更加简单。时间是绝对的自由。除了不定时的去拜会身在庐山的天称宫前辈。处在同一国,而对同为黄金圣斗士的前辈不闻不问,那我这个黄金当得未免也太混了点。
      在帕米尔,我最常干的事,是站在塔顶吹风。帕米尔的风,很冷很烈,似乎能吹尽一切烦恼。帕米尔也有很美的星空,少了尘世的遮蔽,更容易看清。星星都有其轨道,很容易认出。偶尔也会有流星,那些脱了轨的星星,虽然极尽绚丽,最终也只有毁灭一途。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回忆在圣域的生活,渐渐地成了每天例行的事。晚餐前每天必备的笑闹,得意的米罗、委屈的亚尔迪、气愤的艾儿里奥、无奈的卡妙、绝美的沙加……幽静的山道、悠闲的沙罗双树园、孤寂的教皇厅……以及老师温暖的怀抱、撒加温柔的目光,沙加满足的笑容……其中想得最多的是沙加,和他说的关于生生死死、分分离离的话。想的多了,差点还真以为自己跳出三界外,不在红尘中,出世了呢。可那是不可能的,我本凡人。于是我又开始流浪。
      沙加说佛家讲缘,缘起则聚,缘尽则散。可谁又能料得到何时起,何时尽呢?
      要是能料到一时好心,送了一块多余的饼,会被一个小鬼死死抱住,外加将我最喜欢的长衫撕出一大口子的话,那块饼想必早被我扔到珠穆琅玛峰顶了。
      最后,将那小鬼捡回了帕米尔。也许是真的摆脱不了,也许是为了那对相似的娥眉,也许,我也觉得寂寞了吧。这,大概就是沙加说的缘吧,孽缘!
      “你有名字吗?”
      “大家都叫我贵鬼。”
      “知道了,以后你就住在这吧。”
      一个人生活,和两个人生活其实差不了多少。不过是吃饭时多双筷子,平时多个影子。改变最多的,大概就是我越来越闲了。贵鬼分担了几乎所以的家务,而我有更多的时间去塔顶吹风。
      我试着教贵鬼一些武技,我不在时可以防身,却坚持不让他喊我老师。我没有自信,可以像老师对我那样对他。于是贵鬼成了第一个喊我先生的人。
      我满足于如此一尘不变的生活,想不到却被自己给破坏了。
      那天凑巧心情不错,就带了贵鬼去采买。而凑巧看中了一套古朴的茶具,于是就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买下了。正当为两人的中餐发愁时,凑巧又有一个白银圣斗士无偿提供了。果然,一连串的凑巧加在一起准没好事。要不是餐后的一时兴起,为他修了圣衣做为报答,我至于天天坐在这看人放血修圣衣吗?我这又不是屠宰场,弄得满屋子的血腥味。
      修圣衣是免费的。曾经也想过要求昂贵的报酬,可是我即不缺钱,又没什么特别的嗜好。给得起的我未必想要,想要的未必会有。就算有,也未必肯割爱,徒费口舌而已。最终,我在峰下升起浓浓的雾,阻隔了所有来修圣衣的人。
      日子又恢复了一度的悠闲,平静如水,可这份悠闲却持续了没多久。不知怎的,我这成了黄金圣斗士在外的聚集地。
      第一个到的是米罗。
      飞扬的浓雾中,夕阳脉脉的余辉下,赫然出现的他,耀眼得像个太阳的使者。
      我不禁看得入迷。而发呆的后果是被猩红毒针堪堪地擦脸而过。当然,绝大多数被我不自觉地反射了回去。
      米罗,是那小子!总是会忘了自己其实是和他一样年纪。
      “喂,喂!这就是你的待课之道吗?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出手就这么狠啊~~”米罗吸着气,嚷嚷着。
      看着痛得呲牙趔嘴的他,很自然地就笑了出来。
      也不想想那是谁先动的手。
      “进来坐吧,别装了。”
      “你还是那么厉害,总被你一眼看穿了,太没意思。偶尔也该假装一下啊~~”米罗笑着跟上来,随意地拍着我的肩,被我很自然地避开了。他也不介意。
      “是是。”我微笑着应和着。伪装,我难道做得还不够吗?
      进屋后,米罗在我的长椅上给自己找了个适合的位置。斜倚着,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十年来圣域的变化,其中夹杂着不少对我的抱怨。圣域的情况到无所谓,我倒是对他怎么会想到找我比较感兴趣。
      当西边的新月在夜幕中冒出了头,米罗仍没有走的意思。看来是打算在这里留宿了。
      早早地打发了贵鬼去睡,壁炉里升起了火,驱散了早春的清寒。我已经有了彻夜听他长谈的准备了。
      端了杯茶,坐在壁炉前,听着米罗喋喋地不休,时不时地往里面添几根柴。火焰跃动着,偶然绽炸出几朵火花。
      不知何时,米罗停了下来,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瓶酒。高纯度的威士忌,而且是精装的。
      “要不要来点。”真诚地邀请着,却满是不怀好意。
      被我客气地拒绝了。酒,想醉的人醉不了,不想醉的却往往一塌糊涂。总希望能一醉解千愁,结果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像这样于事无补,反而事于愿违的东西,我是不需要的。
      米罗撇撇嘴,一副甚为惋惜的样子。接着,在我的旁边,靠近壁炉的地方坐定,就着瓶子,一口一口地灌着。接着讲述他十年的壮举。是真,是假?这种情况下,通常是不去追究的。只要讲的人开心,听的人耐心就可以了。不多久,话题开始围着卡妙打转。
      夜色转深,寒气透过缝隙入侵。我拨弄着柴火,将炉火升高。酒不知何时见底,人也不甚清醒,嘴里却“妙妙如何……妙妙怎样……妙妙,妙妙”地不停。
      我发着无意义的单音附和着。醉酒的人需要的是找个人听他讲话,而不是找个人讲话给他听。
      心里的人在西伯利亚,却跑到帕米尔来,我是不明白。沙加,也许沙加会清楚。
      突然,被囚在怀中,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妙妙,妙妙,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对,原谅我吧~~我真的没有故意找冰河的麻烦。”
      想都没想,手就迎了上去,快得连后悔的机会都没给我。不该对人动粗的。果然,好痛。想不到第一次动粗是在这种情况,而对象却是米罗。
      受了一拳的米罗,歪在一边不动,沉沉睡去了。不管是想,还是不想,现在的他是真的醉了。
      虽说有壁炉的热度,在这样的晚上,终究还是会冷的。给他盖了条毯子后,我就回房了。
      我即不是他特别的人,他也不是我特别的人。所以对于看着他酣睡一事,是没有丝毫兴趣的。
      清晨,当我带着贵鬼下山时,米罗依旧以昨晚的姿态沉睡着。回来时,人已经不在了。屋里被整理一新,还多了束铃兰,晶莹的,近乎剔透。
      迷失的蝎子,看来已经被他的水瓶宫大人领回去了。原来是件小事,本该很快地云淡风轻,却因为一再地上演,而快成为习惯。屋内的花也在不停地增多,每次米罗过来,隔天都会多一束。百合、蕙兰、风信子……最多的是玫瑰,想是阿布的。卡妙的冰是不会化的,有时想想,要是哪天真的没钱了,这些倒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继米罗之后,每隔几天总会有人来访。阿布、修罗、小艾……虽说帕米尔离圣域的距离不近,但以黄金的速度,大概连弹指的时间都不用。但这么频繁总不正常。
      贵鬼很是开心,毕竟是孩子,终究是爱热闹的。对于我倒无所谓,聚时坦然,离时也无伤感,只不过开销大了点。但又不用我付钱,出钱的是撒加,该头痛的也该是他。
      有次迪斯过来时,他的那些朋友看中了峰下的浓雾,于是就留了下来,说是怕我无聊留下陪我。我不介意地笑笑,只不过自此开始了奇怪的流言,闯山的人更少了。

      呆得时间最长的是米罗,而次数最多的却是亚尔迪,总是匆匆来,匆匆去。
      记得那天风很大,我站在风中,沉迷于变幻莫测的浮云。虽然察觉到亚尔迪的小宇宙,也没去招呼。有事,总会有人先开口的。
      许久,身后依旧是一片寂静。转身,亚尔迪正站着,痴痴地不知在看什么。虽然习惯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沉默,但这次也太夸张了。
      走进,笑着问:“你还想接着吹风吗?”这么吹着风是很舒服,但吹久了还是会头痛的。
      “不,穆先生……”亚尔迪显得很慌张、无措,喃喃着,最终什么也没说,脸倒是红得异常。大概是不适应帕米尔的风。
      领着进屋,递了杯茶,也不知他喜不喜欢。我这只有一种饮品。
      看着慌乱地接过茶,不安地坐在长椅一角的他,不知怎的,突然有了捉弄人的念头。
      我斜在长椅的另一头,懒懒地问着:“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用晚饭还没说出,亚尔迪猛地站起:“不,我先回去了。”人光速地冲了出去。幸亏我用念力拖住,不然就太可惜了那个茶杯。
      我斜椅着,呆了好久。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沙加一次也没来过,大概早已经超凡出世了。有时会想,再次见到他会是怎样。却从没想过要回圣域去见他。我倒没什么变化,依旧不喜欢和人太近,只不过习惯了笑。在尘世,与其高深莫测让人猜忌,还不如顶着张笑脸让人放心。沙加大概是认不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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