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陌筱颜

4、Part.4

　　七】
　　初春，碧桃已绽放。
　　范蠡与文种信步园中。正闲话间，一个越女从远处跑来，口中叫着：“范大夫！范大夫！”
　　范蠡急忙向那越女走去，道：“什么事？”
　　那越女急道：“范大夫，郑姐让我来通知你：夷光姐刚刚被大王派人抓走了，说是怀疑她里通吴国，对越国不忠……”
　　范蠡惊道：“什么？人被抓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听说是到城外湖边。”越女喘过气来，又道，“郑姐已经去了，希望可以拖得一时……”
　　范蠡道：“我们走，应该还来得及！”
　　文种道：“少伯，不必去了。大王心意已决，你去了也是徒然。”
　　范蠡看着文种的眼睛道：“你知道？你故意来拖住我？”
　　文种不语半晌，道：“君令如山。少伯，我也无可奈何。”
　　范蠡“哼”了一声，一纵身，已在丈外。

　　会稽城外。湖边柳树成荫，已无人影。地上的沙土有少数被刀剑划破。范蠡心头一凉，冲到岸边，只见一件锦衣随波浮沉。
　　“夷光！”他唤她的名字。没有回音。
　　草丛中有金光闪烁。范蠡拾起那物件，是一支银钗，钗头的珠花上雕着个小小的“夷”字。
　　放眼湖中，烟波浩淼，佳人可在？

　　数日后，范蠡请辞。勾践准了。他知道留下他必将成为大患。
　　范蠡离开会稽那天，无人送行。他怀揣着那支银钗，想起夫差曾说过：“你与孤一样，太重情，终将因女人而毁！”
　　他想他要到太湖去。他还记得在他与夷光少不更事的岁月里，曾一同游过太湖，还有她在湖畔树下的丽影和她唱过的小曲。那个时候夷光曾经说过，若有一日分散了，便到太湖去碰面。

　　太湖畔，春光正好，一如多年前浣纱溪畔的春光。
　　隐隐地，有女子的歌声传来，正是夷光当年所唱的小曲：
　　“郎住一乡妹一乡，两乡之间路头长。
　　有朝一日山水变，但愿两乡变一乡。”
　　循声望去，隐约有女子在湖畔唱着歌儿，裙袂在风中飘摇，一如夷光当年模样。
　　范蠡只是立在这春风中遥望那桃花丛中的女子，竟似痴了。

　　跋】
　　终于写完了这个早就想写的故事，范蠡与西施，我的挚爱。这个故事和历史有许多的出入，也就一定会被很多人骂，但当我写着这个故事的时候，却没来由地想起萧秋水与唐方，所以用上了他们的山歌。那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爱侣，最终还是没有能够相守终生。或许当美有了缺憾，才是最美的。
　　本来想让这个故事有一个悲剧的结尾,却最终屈从了同学的意思，写成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结局。也好，这样会有一点想象的空间。
　　如果这个本身题材已经很陈旧的故事能够引起某些人的一点点共鸣的话，那就是我想要的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