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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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滑男单自由滑比赛的当晚，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银装素裹的国都显得格外安宁与干净。
叶渺被要求留院观察一天。
严宇为他备好了一间隔音效果良好的单间。
于是当晚，伍德、米兰和费德兹全都挤了过来，和叶渺一起分析比赛录像。
师徒几人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笑不完的事。
一片笑闹声中，严宇打开门走了进来。
“冰协要求你参加明天的颁奖仪式，但我用你身体没好为由给拒了。”严宇对叶渺说道。
叶渺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都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便低下头，若有所思。
跟着严宇的汤月盈说道：“不过是个形式，不用这么在意——何况银牌不在了，这不还有金牌撑场面么？”言语间，还带着些她特有的讽刺。
因为伍德等人的存在，他们的对话并没有使用国语。伍德听了汤月盈的话，脸上也现出了几分怒色，“我看了楚的表演，并不是说他不好，但这节目内容分也给得太高了！”
米兰也有些不满，“就是，编舞部分的分数居然给这么高，楚他的执行能力是不错，但米奥也不差，难道要我承认莫罗夫这个色鬼的编排居然能比我强上许多？”
费德兹对着叶渺耸了耸肩，表示他不予置评。
“总之，等你出院以后，我会把你送到明月山去——那儿有一间私人冰馆，你们就在那儿练习吧。”严宇说道。
汤月盈点点头，“是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有些人和事真的得敲打一下才行了。”
于是，冰协在举办颁奖仪式暨冬奥会参赛选手发表会的当天收到了叶渺因伤无法出席的消息。
由于叶渺是径直送到了保全严密的私人医院，外界根本无从得知他的伤势实情究竟如何。
于是几天的时间内，叶渺在传言中从手腕受伤再到手臂骨折直至颅骨出血，就差没有病入膏肓了。
而从入院开始就被全面禁网的叶渺也并不知道，当他离场后选拔赛现场的气氛是多么的凝重与紧张。
楚风顶住了压力，除了一个跳跃手扶冰以外，整套节目并没有明显的失误。但之后的得分却得到了极大的嘘声。
198分，一个在国际赛场足以打破纪录的高分。
付晶晶念出分数时，都带了几分犹豫，“这个分数代表了我国选手具有了真正的夺金实力，楚风选手……表现得非常好，赵老师您觉得呢？”看着已经有保安出动的观众席，她希望赵百诗能说出几句话来安抚一下电视机前的观众。
但赵百诗铁青着脸，半天不说话，在付晶晶就快哭出来的时候，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楚风表现得不错，我还是要恭喜他。”
当天场馆里的冲突导致颁奖仪式临时取消。
网络上关于楚叶之争的话题一下子被拉到了热点第一名。
“叶渺因为受伤的缘故，这套自由滑看似CLEAN，其实并不完美——差点超时、临时降低旋转难度、各种动作也偏紧，说实在的，扣分理所当然，这个分数是合理的。”一位资深冰迷如是评价道，“问题是楚风的节目究竟是否能值这么高分？莫说他还有一个手扶冰的失误，在我看来，他的表现还不如他在今年大奖赛中国站的发挥，但他的分数却比那时一下飙升了将近二十分。”
“楚风能在如此压力之下如此高质量地完成节目，难道不值得裁判给他多一些分数吗？”有人说道。
“那叶渺还受伤了呢——没看到人家一下冰场就被送医院了吗？按这说法，那叶渺的分该加到两百了吧？”另一个人回复道。
媒体在报道这次选拔赛时的态度也颇为微妙。
他们不约而同地为叶渺选择了一张他被撞落冰面的照片。
叶渺在照片中无措痛苦的形貌搭配上对他自由滑精彩演绎大加赞美的文字，极有戏剧效果。
一家小报还悄悄登载了李明景在赛后前往KTV狂欢的报道，和他一起交杯谈笑的人中，欧阳光赫然在列。
这下，网络上更是炸开了锅。
这么一位与已然声名狼藉的前花滑运动员交从甚密的选手还能是什么好货？
在某一天的□□新闻发布会上，甚至有人向外交部发言人问起了这个问题，“恶意竞争是对奥林匹克精神最大的挑衅，贵国一直致力于申办八年后的冬奥会，请问贵国对于本国体制下培养出来的这种选手是如何处理的？”
发言人面带微笑，表示是否恶意竞争还有待查明，但一旦查明定会严惩不贷。
当然，这是不可能查明的事情。
但李明景等共五名选手在一周后不约而同提交申请，表示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退回省队休养。
颁奖仪式最终在未售票的内部冰场中进行，只是采用了电视直播的方式。冰协的领导们无比庆幸当时的决定。
当男单银牌得主被宣布因伤缺席时，网络上登时爆发了一阵热议。
接受采访时伍德的不满和米兰一脸不屑的神情被PS上了各种台词，成为网友对冰协讥讽的利器。
楚风的家庭背景被再次提起。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楚家从今年年初四大洲比赛开始的各种行径被冠上各种阴谋论加以讨论。
华国冰协以及整个体育冬季管理中心的各种猫腻小道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
时值单位考核，整个冬管中心被搞得焦头烂额。
五天之后，冬管中心终于召开记者发布会，表示叶渺依然会参加选拔赛后的表演滑。
冰协与叶渺团队的种种博弈被放在了幕后，大家能够看到的，就是叶渺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国家体育滑冰馆。
当天的门票一举售罄。
这次的表演滑特邀了冰上彩虹的制作团队，卯起劲来搞得尤其华丽。
男单前五名全被邀进了自由滑。
苏金雨早早摆脱了落选冬奥会的遗憾，跟刘畅言打得火热。
国家队众人对叶渺还是采取了若即若离的态度。只有苏金雨拉着刘畅言一直和叶渺聊天。
刘畅言和叶渺谈起他在南粤的训练和一些心得，叶渺也和他讨论了一些自己体悟出来的诀窍。
两人都是很重视滑行的，深谈之后，更是将对方引为知己。
苏金雨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受益良深。
米兰和伍德这次加入了表演滑的运作团队，要一整晚都在后台忙碌。
费德兹找了一张VIP席位的门票，早早就跑去占好位置，还买了好大一袋爆米花。
他的身边全是一些珠光宝气的阿姨。一群女人中突然跑进来一个帅气的西洋小伙子，就像一滴水进了热油中，登时沸腾起来。
许多人还认出了他的身份。
于是费德兹在开场前就收到了许多鲜花和礼物。
抱着一大捧鲜花，费德兹在整理礼物时，不小心让花枝戳到了旁边的妇人。
费德兹赶忙道歉。
那名妇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摆摆手表示她并不介意。
费德兹看着她的脸，有些疑惑。
他总觉得她长得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么漂亮的女性居然会迷失在他的脑海深处，这是一个浪漫的斗牛人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直至开场以后，费德兹都会不时地忍不住观察她的举动，好帮助自己的回忆。
原本他以为这是一个曾经在赛场或商演和他照过面的冰迷。但看她对每位选手的表演极其淡定的表现，这实在不像是会对花滑痴迷的人。
但若说她只是来凑热闹的，也不太对劲，毕竟从她的各种反应和鼓掌的时机上来看，也许她真是一个行家。
“迷一样的女人。”费德兹想着。
就在费德兹研究这位邻座美人时，场馆突然爆出一阵极大的欢呼声。
费德兹吓了一跳，定睛往前望去。
只见冰场上方设立的演奏台前，立着一位十分清俊的男人。
费德兹身后的一位中年大婶尖叫道：“凌寒！”
凌寒一身黑色休闲西服，对着观众席鞠了个躬，引来一阵尖叫之后，伴着主持人的报幕声，向冰场入口举起手来。
只见叶渺一袭水蓝色绸制广袖罩衫，一路飘进冰场中心。
这下场馆中爆出了更大的一阵掌声和叫声。
选择《花如雪》是因为这首曲子当时的编排难度比较低，更适合休养多日的叶渺。但主办方也没想到，凌寒居然能来现场献唱。
要知道，这到底不是商演。
不过不管如何，这效果是相当好的。
伍德隔着窗子看到观众席上众人痴狂的神情，非常满意。
曲子里的竹笛伴奏也是请的大师现场演奏。
竹肉相发，格外清越的乐声让观众更容易进入曲子的意境。
在冰场中滑行的叶渺带得身上的袍子上下翩飞，在幽蓝的灯光下，就像踏着一抹流动的彩云。
白晳的手臂不停地翻出许多手花，幻化成各式迷人的形状，好似有灵的花蕊向天际吐露芬芳。
在旋转中半褪下外袍，叶渺沿着冰场边做了一个长长的燕式滑行。
被袖沿带起的微风扫到的第一排观众，迷醉得都忘了鼓掌。
滑到费德兹面前时，叶渺探身到他面前，做了个拈花的动作。
费德兹表情夸张地也探出身去，眯着眼睛，揪着袍子用力一扯。
叶渺就势一转，脱下袍子，只着一件月白银色滚边的短打，再度向冰场中心滑去。
费德兹拿着空荡荡的袍子，对着周围眼光突变的观众耸了耸肩，抱胸回到了座位上。
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瞄到了身旁那位冷淡的女士发抖的双手。
“女士，在冰场旁边挺冷的吧？”费德兹笑道。
那位妇人闻言，向他望了过来。
费德兹看她的反应，似乎听懂了他的英文，便举着手上的袍子，说道：“这个可以借你盖着膝盖，在结束时把它还给我就行了。”
这位女士闻言，变得有些激动，道了声谢，接过袍子，却也不盖，只是一个劲地揪着不放。
费德兹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米奥的粉丝……”
她听了，抬起头，似乎想要否认，但想了想，又垂下头去。
“这种娴熟的表现力真不是一时能练就的。”刘畅言坐在后台，看着屏幕上叶渺的表演，感慨道。
表演滑结束时，叶渺跟着大部队绕场一周，与前排观众击掌致谢。
费德兹站起来，拿回了袍子，笑着对那名女士说道：“您等一等……”
这时叶渺刚好滑到了他的身边。
费德兹大笑着和他击了掌，然后拉着他，说道：“米奥，这里有一个你的大粉丝。”一路说着，一路让出他身后的女人。
叶渺看过去，只见阴影里一位看着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低着头，有些羞怯地站在费德兹身后。
“您好，谢谢您来观看我们的节目。”叶渺笑道，向她伸出右手。
这位女士并不上前，只是站在费德兹身后，默默地递出一小袋东西。
费德兹接过，又传给了叶渺。
叶渺拿着礼物，又笑着道了谢，便挥挥手，回到了后台。
一回后台，便看到黄经理凑了过来，“叶渺，你这拿的什么？”
叶渺举举袋子，“只是粉丝送的礼物。“
黄经理拿了过来，“我们还是检查一下的好。”自从上次泼水事件之后，但凡能近叶渺身的东西都得经过层层检查。
叶渺已经习惯了这种做法，也就随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