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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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滑大奖赛六个分站赛还未结束，但伍德俱乐部两个尖子选手——费德兹和叶渺拿到总决赛名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但伍德还没来得及为此而高兴，就开始被某些人搞得大为光火。
“不行！绝对不行！”伍德对着电脑屏幕大吼，“我绝对不会批准的！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要比冬奥了，总决赛下个月底就要开赛，你们居然要这个时候让叶渺回去比什么全国选拔赛？万一比赛受伤了谁负责？”
黄经理看着视频中伍德凑近的大嘴，有一种口水喷到自己脸上的错觉。他虽然是花滑外行人，但按常理推断，他自己也对冰协的举动无法理解。
叶渺和楚风去年为华国拿到了三个进入冬奥会的名额，满打满算，怎么样都是足够他们用的。华国队从两年前就一直寄予厚望的楚风且不说，以叶渺如今在国际赛场上的成绩和世界排名，为祖国争光夺牌那简直是当仁不让，何必还要搞个全国选拔赛这么无聊的玩意儿正名？
以刘主任到他这儿来的说法，冰协原本也不想多生事端，如今冬奥将近，冰协和冬管中心恨不得将这些种子选手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但谁能想到，欧阳光等人带头到体育总局闹事，还找了媒体来，非得让他们举办一个“公开、公正、公平”的选拔赛，好让人人都有机会分冬奥名额这一杯羹。
“尤其是叶渺一定得来，他这两年一直缺席国内赛事，似乎让底下的选手都非常不满，觉得他尽顾着攀高枝，只为自己谋利，根本不顾提携带动本国的花滑事业。这种忘恩负义的帽子咱叶渺可不能一直戴着。”楚部长笑眯眯地说道。
刘主任在一旁给黄经理递了个无奈的眼色。
黄经理在心里翻了翻白眼。他打理叶渺的事务也有段时间了，叶渺这些年一直在外飘泊所吃的苦他非常了解，如今的这些收获也是叶渺就得的。更何况，且不提这一年间叶渺的商演、代言、广告给冰协和体育总局带来的分红，由于叶渺提升了花滑知名度，国内花滑界收到了多少新的赞助商支持和好的花滑苗子？再者说，由于花滑队诸多规矩，许多大牌编舞和教练当年根本对华国选手不屑一顾，如今借着叶渺的名气和伍德的人脉，许多一直无法出国学习训练的教练和运动员们都得到了参与国际花滑训练营和知名花滑讲座的机会。经历着这些一切的一切，居然还有人能说出叶渺“忘恩负义”的话，他可真是大开眼界。
“楚风选手也去吗？”黄经理凉凉地问道。自从楚风选择了他们对头中友经纪公司，他就不怎么对楚部长摆好脸色了，反正以万通的财势，一个体育总局的小部长他还不放在眼里。
楚部长一脸公正无私，“那当然，和叶渺一样，他也是华国精心栽培出来的，自然要通过祖国人民的检验才能上赛场。”
黄经理看着眼前这张体育总局下达的通知，最终确定叶渺唯有参加全国选拔赛才能获得冰协的授权这一事实后，不得不在午夜时分掐着伍德上班的点儿，告诉伍德这个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
伍德在咆哮的时候，叶渺一直坐在旁边。
黄经理一副苦瓜脸地听伍德抱怨完以后，耸耸肩，说道：“其实理由连我也无法说服，要真非得说什么，只能说，这就是华国特色吧……”
伍德在听到这样的解释后，很想骂一句脏话，但看看一旁的叶渺，忍了又忍，重重地拍了下案头，“我不管你们华国人怎么想的，但拿一个顶尖选手开玩笑你们怎么下得了手？要是往年就算了，这可是奥运年！四年才一次的奥运年！花滑选手的运动生命本来就短，再加上各种原因，有时能参加一届都算幸运的了——这种机会，一辈子有一次就少一次了，你懂不懂？”
黄经理当然懂。要知道，这可不只是像伍德等人所谓运动信仰之类的东西，同时也是他们公司经营下去的根本所在啊……但，生在华国，长在华国，要披着华国队队服参加比赛，自然也就只能顺势而为了。
伍德吼了好一会儿，有些口渴，一转头，鼻尖就凑上来他的茶杯。
叶渺捧着一杯香茶，轻轻笑道：“大卫，你休息一下吧……”
伍德看着叶渺，叹了一口气，“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叶渺自小也是在华国队长大的，他很清楚国内的作风，“听说比赛的门票都卖光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总决赛也在华国举行，权当是次实战演习，当然，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你……”伍德瞪着他，“反正有我们在，你别想乱来。”
叶渺心知这位老人对他的疼爱，但冬奥会的名额的重要性实在是非同凡响，再不合理的要求，其实他们都只能咬牙同意下来。
拍拍伍德的肩膀，叶渺歪歪脑袋，笑道：“那就是同意我回去比赛了？”
伍德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视频一角的黄经理见此情景，松了一口气，保证道：“二位放心，我们这边也一定会采取措施保证小叶安心比赛的。”某些想要兴风作浪的人还是要提前按死才对头。
于是，兴高采烈从分站赛归来的费德兹还没来得及实现他美好的度假计划，转眼间，就被伍德以不放心留他在枫叶国一个人训练为由，提溜着坐上了去往华国的班机。
万通这次并没有放出叶渺此次回国的准确时间，但这不妨碍记者们整天整天地守在机场。因此叶渺下了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告知他们得走VIP通道离开机场。
这回他们只比比赛提前了一天回国，时间很紧，确实没有必要和媒体过多的纠缠。更何况，他们几乎是掐着公开训练的点到华国的，为了不迟到，他们必须飞车赶往比赛场馆。
长时间的舟车劳顿让叶渺一上车就睡着了，眼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苍白的面容显得尤其羸弱。
费德兹小心地为他盖上一张毯子。
伍德小声地向黄经理抱怨：“你看看你们这闹的什么？搞得运动员这么疲惫，怎么可能有好状态比赛？”
黄经理在一旁陪笑道：“唉，我们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以小叶的这水平，就算随便比比也一定能拿到冬奥的名额的。”
“哼，这可不一定。”伍德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
“虽然我之前对花滑是一窍不通，但这段时间跟着小叶也算见识不少，您这是不了解华国花滑的现状，小叶这水准真是高其他人一大截，哦，也许楚风能稍微跟上他吧……”黄经理食指贴着拇指磨了磨，表明楚风追上叶渺的可能性。
伍德看了看黄经理，叹道：“总之，我们尽量吧——本来跟米奥说让他降难度，他又不肯，还能怎么办呢？”
黄经理转过头看了看叶渺。
叶渺的五官长得十分秀气，如今闭上眼睛，又敛去几分顾盼间慑人的神采，就像静画里的美人，好看，却又无思无想，车子动起来时他的全身还会跟着有些颤抖，原本纤细的身姿芦苇一样，看起来相当可怜又无辜。
如果不了解情况，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身体每天都要在寒冷得刺骨的冷场里待上几个小时甚至更久，还要进行相当于从二层楼跳下的四周跳数十次……更可怕的是，此人对于这样的生活毫无抱怨，甚至带有常人难及的热情和专注，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将他的信念一一付诸实践。
这样的人，自然不会马虎应付他在冰场上的任何活动。
黄经理只觉得，在他的身边待久了，连自己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他对着伍德拱拱手，保证道：“您放心，虽然这冰场上的事儿还得仰仗您和叶渺自己努力，但其他方面，我们公司一定会竭尽全力地保证小叶放心地发挥出他最高的水平。”
等到了目的地，费德兹才硬下心肠把叶渺叫醒。
迷迷糊糊醒来的叶渺勉强用湿毛巾往脸上一擦，又往嘴里灌了一瓶营养剂，这才走下车去。
他们是按时到达的场馆，等收拾停当，来到冰场时，发现该到的全都到齐了。连观看的观众席上都填了不少的人。
多年未曾参加国内比赛的叶渺对喧闹的场馆有些不习惯。当年的国内比赛，纵然冠上全国的名头，正式比赛时看台都是空空如也，有时选手们都会时常缺席，现如今就算练习都能引来观众，也算是华国花滑环境改善的结果。
他不知道的是，冰协为了此次选拔赛下了重本，不但大力宣传，还软硬兼施地让选手们务必按时到场。当然，如此花滑商演在华国日益兴盛，各位运动员就算明知自己参加冬奥的机会渺茫，也不会排斥在观众们面前露脸的机会，说不定赛后就能接下几单冰演的邀请呢？至于观众，那就真是意外之喜了。
叶渺一出现在冰场周围，观众席就爆出很大的欢呼声，吓了众位在冰场里练习的选手一跳。
叶渺向观众席挥挥手，从冰鞋上拿下冰刀套子，塞到伍德手下，慢慢滑入冰场。
分在与叶渺一组训练的都是楚风、夏冰、苏金雨等等华国的种子选手。与他们一一点头打了招呼，叶渺发现这些人中少了欧阳光。而另外几个曾经跟着欧阳光的运动员如今看到叶渺也跟老鼠见了猫，尽量躲得他远远的。
叶渺不明所以，但也对这种状况乐见其成。
由于身体已经非常疲惫，叶渺和伍德说好了，不在训练中做四周跳，只需要确认几个跳跃的位置和步法衔接。
轮到叶渺时，裁判席位上来了几个人——刘主任带着几个人簇拥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者，一起观看选手们的表现。
运动员们看到老者，脸上都露出几分惊喜的表情。
老者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过来。
这下，运动员们的练习更加卖力了。
而已经站在场中心准备的叶渺不过静静地等待音乐的响起，周围的事件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
叶渺首先开始练习的是他的短节目。
前奏响起，叶渺一个摇身，将一身因为疲惫而带上的懒洋洋的氛围全数褪尽，连眼神都带上了十分的精气。
老者眯着眼，看着冰场中风驰电掣的身影，不发一言。
刘主任看着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倒是一位中年男子出了声，“这个叶渺，以前在国内看着就出挑，之后有时也能在国际赛场上遇到他，且不说这些节目是真漂亮，每每看他的脚下功夫，都得赞一声，膝盖够韧，跳得够高够远，滑得够扎实！”
另一个人赞同道：“就是，以前做裁判，看到本国的选手，有时真是恨铁不成钢，想给他们水分都水不出来，但这个叶渺，给他分可真是给得踏实安心。”
“话说那个楚风好像也慢慢开了窍，滑得也很不错。”有人插话道。
“也不是说他不好，但他上场到底是滑得紧了些……”第一个说话的中年男子评论道，“俩孩子的风格倒是很不同的，年纪也都小，我们可以再多看看。”
苏金雨滑到场边上喝水，他在国家队的同龄队友周醒趴在围栏上，和他咬耳朵道：“之前你一直说一定要看这个人的现场，这下我可算明白了。说真的，之前看电视，我还一直觉得他也就滑得漂亮一些，说到跳跃，连我都能跳4T和4S，更何况他滑完了还喘得跟狗似的。现如今这一看，可真不得了，这步法的花样太多了，真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他这脚下的功夫真牛！”
苏金雨斜着眼看了周醒一眼，笑道：“行啊，小星星你终于摆脱了看热闹的外行层面，好歹看出点门道来了。”
周醒拍了他脑袋一巴掌，骂道：“好歹哥也在华国队混着哪，什么意思你？”
苏金雨耸耸肩，又灌了自己一大口水，说道：“早跟你说，不要听那什么欧阳光的，人家能在国际上滑出这么多块牌子来，哪里是只靠偏门左道就能行的？干竞技这一行的，最后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
周醒吐了吐舌头，“现在谁还敢听他说啊？被查出吃兴奋剂，没两天还因为吸毒被抓到拘留所去了，他的前途可算毁了——现在那几个师兄一个个怕得要命，恨不得跪到叶师兄面前求饶了。”
“那关叶师兄什么事？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苏金雨翻了翻白眼。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