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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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金雨在俱乐部的一个多月过得十分充实，米兰非常敬业地替他调整了编舞，有时伍德不忙的时候也会过来指点他一些动作，而叶渺更是把他当成弟弟一样地照顾，不但会教他一些花滑决窍，空闲时间还会带着他四处走走看看或是一起玩些游戏来消磨时间。
“玩游戏能提升集中力和反应力。”叶渺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苏金雨十分赞同，至少对于叶渺本人而言，当他在进入游戏世界时，那份集中力绝对不下于他在冰场上所能表现出来的。也只有在这些时间里，叶渺才会像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大男孩，开心地钻研那些键盘组合与动作时机，有时还会在PK失败后冒出一些简短的脏话。
叶渺是真心喜欢苏金雨这个后辈的。在甄教练和伍德等人的灌输下，他有极强的传承观念。于是他大方地与他分享他的一切，无论是他的花滑技术还是游戏帐号。
于是，当苏金雨一登上《魔天》就被各种信息和语音里的问候淹没时，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是替我师兄上来看看的。”苏金雨犹豫地在耳机里说道。这一天他休息而叶渺需要去参加一场小型的商演，为了怕他无聊，就把“烟波浩渺”的号给他玩着。
“渺渺可许久没上了，PK场里的高手都寂寞坏了。”有人如是说道。
苏金雨猜大概是因为那次“排华”谣言后，伍德他们就禁了叶渺的网，等过段时间再解禁，叶渺也没了上这游戏的劲头吧。要不是怕苏金雨无聊，这个号恐怕还得继续在冷宫里搁着。
“不过渺渺师弟的声音还真好听。”一位叫做“小西瓜”的奶妈号说道。
苏金雨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屏幕弹出一个私聊窗口：“叶渺去哪儿了？”
苏金雨吓了一跳，没想到在游戏里也有知道叶渺身份的人，想了想，他回道：“他有事出去了，让我拿这号上来看看。”
凌寒在电脑的另一端沉吟半晌。虽然因为某人的阻挠，他没能第一时间帮助叶渺摆脱那些流言的伤害，但他从没停止过和叶渺的联系，据他所知，显示用枫叶国IP上网、掌握他的游戏帐号、还能流利用中文交流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苏金雨吧？你还没从枫叶国训练回来？”凌寒问道。
苏金雨这下更吓坏了，赶紧在脑内细细地将华国队所有人员过滤了一遍，许久之后终于确定喜欢玩游戏并与叶渺保持亲密关系的华国队队员搜索结果为零，又认真地回想了这段时间相处时叶渺频频接到的电话和短信，小心地在回复框中打上：“您是严少？”
凌寒看到这四个字，眉头紧皱，“不是。”
苏金雨这下更困窘了，只能老实地打上：“抱歉，我不知道您是谁，师兄的行踪我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听。”
凌寒在看到这个回复时，心情意外地放松了一些，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烟波浩渺”下线了。
苏金雨关掉游戏，无聊地翻开身边的一本书。这是《伊利亚纪》，荷马史诗的一部分，据说叶渺下一赛季的自由滑的内容便脱胎于此。把此书读透是米兰给叶渺的作业。看得出来，叶渺很认真，在此书上做了许多笔记，甚至会写出为了表达这些内容他应该做出的表情和姿态。
但这种字多图少的大部头明显不适合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很快地，苏金雨把书盖在了头上，默默地进入了梦乡。
当他被叫醒时，天已经全黑。
叶渺坐在他的身旁，笑道：“你睡得好熟，我带了一些外卖回来，你要吃吗？”
苏金雨欢呼一声，接过饭菜，吃了几口，想了想，把今天游戏里的见闻和叶渺说了。
叶渺笑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别担心，他是个好人，之后我会找时间和他说清楚的。”
苏金雨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些话题，这时，叶渺的手机响了。
叶渺拿起手机一看，脸色微动，做了个手势便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往门外走，“喂，有什么事……”
听了叶渺的口气，苏金雨便能猜到那人是谁。“又是严少啊，他还真是每天都打电话过来呢……”
电话的那头传来严宇低沉磁性的嗓音，“是我，你应该到家了吧……”
叶渺的行程现在由他的团队全面掌控，所以每天能掐着点被严宇逮到，他并不意外，“是啊……你那边几点？”这似乎是相隔一个太平洋的两个人每天必备的问话。
“……已经早晨了，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严宇的问话也从来没怎么变过。
“和师弟在吃饭。”叶渺回答得向来简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今天休息，来我家玩儿。”
“苏金雨就快回国了吧？”严宇问道。
叶渺想着我每天什么时候回家你都知道了，还问这个做什么。但他还是往话筒里轻轻地“恩”了一声。
其实他和严宇并没有什么话可说，却在他回到枫叶国后每天通上这么一通电话。
叶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刚开始好像是因为严宇代替感冒的黄经理向他传达一些行程安排，后来就觉得既然都开始接了一次电话，便无所谓多接几次了。
虽然多少次都是说上几句后就相对无言的状态，但这种行为却在严宇的努力下坚持了下来。
就在叶渺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收线的时候，严宇仿佛刚刚想起了一件事，“我寄给你的佛牌收到了吗？”
叶渺下意识地点点头，回答道：“收到了。”
“它是开过光的，据说挺灵验，你要是喜欢可以戴着。”严宇的话音中并不带有什么感情色彩，就像一个专业经纪人在对他手下的选手交待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叶渺却在电话的一头轻轻地笑了起来。相交多年，他还是能听得出来对方是否紧张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小会儿话才收了线。叶渺回到房间里，发现苏金雨已经吃完饭，并且已经收拾完毕。
“你下周就要回国了，都准备好了吧？”叶渺问道。
苏金雨点点头，笑道：“这段时间在枫叶国真的学了不少东西，金牌编舞真是名不虚传。”
“爱德华对你也是赞不绝口。”叶渺很高兴自己的师弟能够在这里感到开心，“他说看不出你是第一次跳成人组长度的长节目，看起来游刃有余——不像我，每回滑完都像要死了一样。”
苏金雨不好意思道：“那是因为难度差师兄好几级呢……”其实他已经可以跳4T，但米兰并没有为他把四周跳编进去，而是将他拿手的3A和3A连跳放在了后半段刷那个百分之一百一十的加分。
“你的年纪还小，与其上赶着上难度，不如稳稳地刷一下完成度加分和表现力，给裁判留下个好印象。”叶渺安慰他道。
苏金雨表示他能理解。也许是他的上面有叶渺和楚风顶着，现在华国队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太着急于上高难跳跃刷分了，他们更希望能通过这些种子选手重新刷一下裁判们对于华国队整体的好感度，而不是总认为华国人的花滑就只是在冰场上做有四周跳的广播体操。
“下个赛季的芬兰杯你也去吧？”叶渺想起来黄经理曾经跟他提到的事，“虽然是B级赛，但也算是你第一次参加成人组的比赛，好好加油。”
“而且这是第一次和师兄同台竞技，光是想想都让人兴奋呢。”苏金雨笑道，“这是奥运赛季的开始，听说会来很多大牌，能现场看到这么多偶像选手滑冰，我真是太幸福了。”
“是啊……奥列格、汉德森他们都会来，而且听说奥列格还编了新节目，我真的很期待。”提到这一点，连叶渺都觉得兴奋起来。像奥列格这样的皇帝级别选手可以说是他们这一辈共同的偶像和英雄，每回见到他，叶渺都觉得自己像个小粉丝一样雀跃不已。
“说起来，师兄你上次就差0.5分就能赢过他了，这回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是你拿金牌哦……”苏金雨期待道。
“也不是说不想赢他……”叶渺抓抓头，认真道，“但要达到这个目标，还是有很多问题要解决……”
比如说他的4S跳跃的成功率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伍德也十分头疼。
就在叶渺和苏金雨聊天的同时，伍德一个电话打到了米兰的家。
“……我给你二十秒的时间说明来意。”正在家里烛光晚餐的米兰对于老友的搅局非常不满。
“我的老朋友，我还是很担心啊，你说我们真要把4S放入米奥的自由滑里吗？”伍德并没有任何愧疚之心地向老友吐露自己的心情，“他在练习中确实能保证较高的成功率，但比赛中可是一次都没成功过……”
“……确切地说，这不是我们要不要的问题，是米奥要不要的问题。”米兰耸耸肩，“谁让你当年在跟米奥讲你的奥运周期培养计划时那么有说服力，以致于他到现在还是死脑筋地一定要跟随你的计划，坚持在这个赛季放入他的4S呢？”
按理说，伍德的计划并没有问题。以叶渺现在的年纪，他就该稳扎稳打的，在上个赛季稳定4T后，再在这个赛季和下个赛季中花费时间和失败的代价来提升另一种四周跳的成功率。虽说这个赛季有冬奥会举办，但不满二十的叶渺该把目光放在赶上他巅峰年龄的下一届冬奥会上。
但谁能想到，叶渺可以在短短两年中就在世界上崭露头角，更重要的是，他还在他的祖国获得了非常大的声誉和非常沉重的负担。带过孙兰儿的伍德很清楚东方国家加载在选手身上和选手自身的家国责任感是有多强大。国民们可以给予选手各种好名声乃至数之不尽的财富，但与此同时，也要求选手必须在他们目光之内获得与之相衬的成绩。
国民擅自地将某个人捧上神坛，就不会允许他下来。
“我怕米奥还是太年轻，他低估了他今时今日所身处的环境。”伍德忧虑道。
“我觉得米奥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知道他在做什么，更何况，他的选择本来就没什么错，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去阻拦他呢？”米兰很能理解伍德爱徒如命的心情，“我们要做的，只是尽可能地为他扫除他前进路上的荆棘，让他走得舒服些——华国的环境就交给黄经理负责吧，我们要做的是替他赢得比赛。”
伍德叹气道：“也只能这样了，反正现在芬兰杯也快开赛了，等参加过比赛，大致了解现在选手们的状况后，我们可以再跟米奥谈，反正第二套替换的方案也准备好了。”
芬兰杯作为历史悠久的B级赛事，在这个奥运赛季中显得特别星光灿烂，把这个比赛当成新赛季节目的预演是大家的共识。
距离第一个A级赛事大奖赛分站赛还有一段时间，调整还来得及，伍德盘算着。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