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缺木》夏三系

2、求婚

　　“森森，你想到一个问题没有？”
　　开着车的周衍忽然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怀好意的说。
　　“什么问题？”
　　林森森疑惑的看着他，只见周衍的眉毛轻轻的挑着。每次他有坏想法就有这个小动作，尽管在别人眼里他是面瘫脸。
　　“我们同居三年了，法律上来讲，你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了。”
　　周衍说完嘴角若轻幅度的上扬。
　　听他说这话，林森森愣了好久，什么时候有这条法律了？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男人肯定又在耍诈。
　　“我没听过，什么时候出台的？”
　　林森森故作镇定，准备看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唉，这你都不知道，法律规定同居两年就是合法夫妻了。”
　　在林森森眼里，周衍就是摇着尾巴的豺狼，等着猎物上钩。
　　“……分居两年是自动离婚，同居两年就自动结婚了？”
　　“就是这样，你答对了，嘿嘿。”
　　“哦，那你要听听我认识的法律是什么样子么？”
　　林森森反将了一军。
　　“那我倒要听听你的法律怎么写，说来听听。”
　　周衍听这话觉得挺有意思，姑且听听林森森怎么反驳。
　　“其一，我和你的关系是租赁关系，不存在同居关系；其二，法律只承认有结婚凭证的婚姻。”
　　林森森白了一眼周衍。
　　“林森森，你说租赁关系？”
　　周衍直视前方开车，林森森没看到他挑眉的动作。
　　“你是房东，我是租客，同住一屋檐，自然是租赁关系。”
　　“哦。不过你好像没付过我房租。”
　　“是你不收。”
　　“所以就不存在租赁关系，你在我的屋檐下就是我的人。”
　　“……我无法跟你沟通了，好好开车。”
　　林森森一时语塞，脸上出现了一阵晕红。
　　周衍喜欢这种调侃的感觉，一晃如初见时的美好，清爽的短发圆圆的眼睛，她一笑他便醉了。
　　林森森在顾阳离开后，便蓄起了长发。周衍知道她为何这么做，原因无他。林森森想忘记顾阳，改变自己的模样，抹掉所有回忆。
　　只是周衍不知道的是，顾阳说过，八木，蓄一次长发给我看。
　　“森森，我有点怀念你短发的样子了。”
　　周衍轻轻的说着，轻的林森森听不到的样子。
　　只是他不知道，林森森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她把视线转向了车外，车窗外灯火摇曳，一路远去，汇成一条线。
　　林森森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
　　“周衍，对不起。”
　　轻轻摇下了车窗，冷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林森森的几缕发丝被吹了起来。她伸手把头发挽在了耳后。
　　“林森森，你不冷我冷。”
　　周衍从不直接说关心林森森的话，却是最呵护她的人。
　　“有点闷，我透口气。”
　　说着林森森把车窗摇了上去，眼眶微微有点湿润的感觉。
　　“出来透吧。”
　　周衍把车停在了路边，拉着林森森来到沿江长廊透气，其实离家的距离也不远了。
　　“都快到家了，还下来。”
　　林森森有点没好气的看着周衍，刚才眼眶里的那点湿润不见了。
　　“我也闷得难受，下来换气。”
　　周衍吹着口哨看着江边，万家灯火的颜色真好看，他希望有一天他也能拥有这样温暖的颜色。
　　林森森看着周衍，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能和他一起生活会很美好吧。
　　“周衍。”
　　“嗯？”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周衍敲了下林森森的脑袋。话到嘴边，林森森还是说不出口。
　　和你一起生活肯定很幸福。林森森的后半句话，噎在心头很久的话，林森森觉得说出来好像就会失去自己唯一的那点念想。
　　林森森静静的想着，忽然耳边的风声夹杂着一阵很悦耳的音乐。循着音乐的方向，她看到。
　　周衍单膝跪地，手上举着一枚戒指。
　　“森森，可能你不知道，在我见你第一眼时，我就写了这首曲子。修修改改，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我一直在等这个时候，能等到你的时候。嫁给我好吗？”
　　周衍的声音很温柔，柔柔的传进林森森的耳朵里，林森森觉得心脏某个地方有点疼痛，当初顾阳走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不同的场景却有意外切合，心里最重要的哪个人是谁呢？
　　林森森顿了一段时间，而周衍也一直保持跪地的动作不起。一个有着自己的顾虑，一个有着想要的坚持。
　　周衍在觉得自己腿微微发麻的时候，林森森开口了。
　　“周衍，我已经求婚过了。”
　　“哈，但是我想自己来一次不行吗？”
　　在周衍几近失落的时候，林森森的一句话肯定了。
　　“森森，你应该回答，我愿意。”
　　“我愿意。”
　　周衍的幸福，也是自己的吧？林森森恍惚了一下。
　　记忆中的脸跟周衍一点也不像，此时却意外的契合，应该是怀抱人的力度是一样的吧。
　　心里暗暗的说了两个字：顾阳。
　　林森森的双手拥紧了“顾阳”，原来心里的住的最深的还是他。
　　回到车厢后，周衍一直忍不住的高兴，笑容扯着面瘫的角度，旁人看上去有那么一丝诡异的感觉。
　　“周衍，你的面瘫是天生的？”
　　林森森其实从认识周衍开始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是面部肌肉不发达，不叫面瘫。”
　　“好吧，面部肌肉不发达。”
　　“小时候没表情的时间太多，久而久之，就这样就成了你们口中的面瘫。”
　　周衍淡淡的说着，也许小时候的事他都能一笔带过了。只要身边的这个人在，就好。
　　“林森森，你嫌弃面瘫！”
　　周衍肯定句的语气宣示他现在不高兴的情绪。
　　“套上你的戒指了，你说呢？”
　　林森森摸着刚周衍给她套上的戒指，小小的银色金属材质，圆润的没有一丝花纹，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
　　林森森记得以前听过，每个女人都拒绝不了戒指的诱惑。因为女人渴望的是承诺，一旦被套上戒指，就意味着那个男人愿意付出一生。
　　“森森，你带上还真好看。”
　　周衍嘿嘿的笑着。
　　林森森伸出左手，握着周衍的胳膊。轻轻的说着。
　　“我会给你幸福的。”
　　像是一股暖暖的水流窜进周衍的心窝，这叫稳稳的幸福吧。
　　回到两人的房子，林森森仔仔细细的看着这间住了六年的房子。在刚开始住进来时，装修十分单一，客厅就放着一套沙发。
　　“周衍，你就住在这？”
　　“对啊，怎么了？”
　　“太单调了吧？”
　　“林森森，我免费让你住，你怎么那么多牢骚啊！”
　　“不行，我要重新整顿，这哪像人住的，就比太平间好点！”
　　周衍狠狠的揍了下林森森的脑袋，但是这也阻止不了她整顿周衍房子的决心。经过她一周的改造，这间被她誉为“太平间”的房子变成了温馨的家。
　　布艺沙发衬着暖色系的地毯，添上了电视柜，电视墙上还爬满了绿色的植株。就连周衍的房间都被她改的很有家的味道。
　　“林森森，看不出来改的还不错。”
　　周衍难得的夸了她一下。
　　“不过这账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个说法。”
　　话锋一转，周衍扬了扬手上长长的纸条，豺狼终究是豺狼。
　　“我还是学生，只能报你的大名。”
　　“看我不收拾你！”
　　六年前的林森森，甚至是五年前的林森森，都是一头短发，性格直爽的样子。林森森也没想到，一年后发生的事情让她彻底变了个样。
　　人生就想跟林森森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把她耍的团团转。即使是五年过去了，还是像个谜团，梗在林森森的心里。
　　“在想什么呢？”
　　周衍习惯性敲了一下林森森的脑袋。
　　林森森低下头摸了几下，安抚自己的脑袋。说了一句。
　　“我想不明白，就是被你敲的。”
　　“什么想不明白，我赚钱比你多这件事吗？”
　　周衍也顺势摸着林森森的脑袋说话。
　　“周豺狼，你知道什么东西比长城的砖头厚吗？”
　　林森森扯下周衍的手，掐了几把。
　　“知道啊，你都说过好多遍了，不就我的脸皮嘛。”
　　“但是还是我赚钱比你多啊，不然怎么养活你和孩子。”
　　无视了某人的脸皮后，快速踩了一脚，林森森溜进房间里，顺势锁上。
　　身后传来周衍喊疼的声音，林森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衍一边揉脚，一边说。
　　“我喜欢你的表情，喜欢你的恶作剧，只要你不强忍，我什么都愿意。”
　　想起五年前，林森森回来后的样子。周衍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里的林森森就像一个活着的木偶，但是没有任何表情。他最喜欢林森森的一点就是她拥有自己没有的表情，笑是一个样，生气又是一个样，而不是像自己的瘫痪。
　　周衍好像看到了林森森以前的样子，短发圆眼，带着圆圆的无框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是漫画书里走出的人儿。周衍想起自己以前看漫画书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的女主角，林森森你是故意来吸引我的吧。
　　周衍想到这，不禁笑了起来，尽管弧度不大。即将他看着无聊的电视，也觉得很有趣，看着看着就天亮了。
　　林森森是被电话吵醒的，揉着朦胧的睡眼接了电话。电话里的快递员说是有个急件需要她签收。
　　林森森换了衣服就直奔楼下，看到客厅里睡着的周衍，没一阵好气。
　　“这么大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匆匆跑回房间，给周衍盖好被子后，林森森再赶下楼拿快件。
　　在拿到快件的一瞬间，林森森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发件人写着：顾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