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无涯》默。默

46、第四十六章

　　许亦泽从病房出来后看见上官壁和汪涵宇都站在外面等着，一见他出来，上官壁就凑过来：“怎么说？打算动手术了？”

　　许亦泽摇了摇头。

　　“靠，”上官壁不知好歹继续啰嗦，“不做手术这大老远把我们叫来。”

　　汪涵宇咳嗽一声，打断上官壁的话。从小玩到大的几个人里面，汪涵宇算是最稳重的学者型人才了，立志做一个伟大的医生，所以至今也还泡在学术里出不来。为人也很是稳重，和上官壁正好形成对比。又因为他高中就去了美国，所以一直没有见过莫离，这次算是第一次见。但是早就在上官壁不停的几乎辱骂的言辞中对这个女人了解一些，一直好奇是什么样子的女人把许亦泽迷倒如此，这次见面，总算解惑了。

　　他不像上官壁那么吊儿郎当，而是算做真正的局外人来看莫离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那都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没什么不可原谅的。如果真的要怪，也只能怪这两个人都是自尊太强，好在许亦泽现在放下一切陪着照顾着，应该离好事不远。他和上官壁还不一样，对欧阳没什么感觉，所以不存在维护不维护。

　　“其实莫先生不想动手术也算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做手术有风险。这个时候，还是好好照顾病人的心情，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之类的，让他舒舒服服的走完最后一程吧。”汪涵宇说道，颇有点医生的风范了。

　　上官壁这才不做声了，其实虽然现在他不想待见莫离，可是人之将死，总也算件大事，他再撒泼也没到这个程度，见许亦泽不说话，只是疲倦的靠在墙上，他走过去拍拍他肩膀：“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就保守治疗？那叫Creig留下来么？不然我们就一起陪着你好了，这怎么说，也算个大事，虽然——”他话锋一转，“我还是没看出莫离的事情跟你有什么相关……”

　　“他——想让我们结婚。”许亦泽平白冒出这么一句话着实吓到了上官壁。

　　“什么？他？谁——”上官壁还不明所以。

　　汪涵宇倒是点头笑道：“不错，正好也了了你的心愿。”

　　许亦泽苦笑一下。

　　上官壁又激动了：“靠，你胡说些什么？结婚？你和莫离结婚？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为什么他要你们结婚？还兴破镜重圆的？太胡扯了吧。没这么搞的，这叫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别整那些没用的，你结婚了那欧阳怎么办？欧杰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记得你妈临死前跟你说过什么了？”

　　汪涵宇又一次打断上官壁：“上官，你让亦泽好好想想，你别插话，本来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别又扯到他妈妈。”

　　这次上官壁脑子转的倒蛮快：“可不是么，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也别因为莫离她爸叫你结你就结了。我们几个还没有人结婚呢，你可不能这么早就……”

　　正说着莫离远远的走过来了，手上拎着从食堂买来的粥，许亦泽推开上官壁走了过去，没有多说什么。

　　“Shit！”上官壁在许亦泽身后狠狠骂了一句。

　　汪涵宇摇摇头又表情复杂的对上官壁说：“他们两的事情你就别插手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不是，这……”上官壁还想说什么，汪涵宇第三次打断：“我去办公室看看还有什么能帮的上的，你要是实在无聊就去找点事做，不然就回家看看你奶奶，别在这搞破坏了。”

　　莫离买了粥回来，莫胜却已经昏睡了，她放下粥就走出病房，许亦泽也跟了出来。

　　“我爸爸刚刚跟你说了什么？”莫离知道莫胜是有意要支开她，肯定是有话跟许亦泽单独说。

　　“恩，他说，他不想做手术，不想……太折腾。”

　　莫离不说话，也只是靠墙站着，许亦泽站着她对面，看莫离眼睛里的色彩转了又转。

　　“伯父还说……”许亦泽顿了下继续道，“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我们结婚。”本来也是很不好说出口的话，许亦泽憋了下还是一口气说出来了，好像说快就可以假装没说出口语一样。

　　莫离的大脑在许亦泽刚说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了好久，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憋红：“哦，这样，他……他总是那么说，你不用在意。”

　　“我答应他了。”许亦泽在莫离想不到说什么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惊人的话。

　　莫离没搞明白：“什么？你答应他了？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在说，你答应他，我们……结婚了吧？”结婚两个字很难说出口，可是莫离还是咬咬牙问了。

　　“是，”许亦泽回答的很简洁，“他问是谁的原因，我说，其实，我们也该结婚了。”

　　莫离张了张嘴，心里狠狠的纠结起来，当然不能怪许亦泽，爸爸已经这样，他说这些话就算是权宜之计，也可以安抚爸爸的心，可是贸然答应就有点……，莫离尴尬了：“那个……谢谢你，你这么说……我爸爸肯定……很高兴。可是，自从爸爸生病到现在已经很麻烦你了，没有必要还要你做这么大牺牲，我想……谢谢。”莫离说话已经有点断断续续，不知道这时要说什么好，感谢也不是，不感谢也不是。

　　“不用谢我，我说的……是真心的。”

　　“恩？不行，亦泽，你现在有你自己的生活，没必要因为我爸爸的病……就耽误了你……”

　　许亦泽打断她：“什么自己的生活？我现在的生活，不就是围着你转么？”

　　莫离惊讶看着许亦泽，一时又是语塞。

　　“不是，我的意思是，”许亦泽觉得刚才说话口气太硬，立刻放软了口气，“如果真的为了伯父的病跟你结婚，不是耽误了我，是我……自愿的。”

　　“亦泽……”莫离轻声叫他，只觉得事情太突然，不能接受，她慢慢的说，“可是我们……很久就分手了。”

　　“那个不是问题。”许亦泽走近莫离，“你问问你自己，如果跟我结婚，是不是真的这么不情愿，然后再回答我。我给你时间，正好那边有点事，我就先离开医院，你再想想。但是我……我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许亦泽就转身想走，莫离叫住他：“你……你现在有……别的女朋友么？”

　　许亦泽还背对着莫离，轻声说：“没有。”

　　“那——”几乎是一瞬间，莫离下了决心，“那……明天，我们……”却又觉得不妥，只道，“明天我们，再联系吧。”

　　上官壁汪涵宇以及Creig都被许亦泽安排在宾馆里，许亦泽离开医院就直接去了上官壁的住处。

　　从小到大的一群人里面，他们两个一直是最亲厚的。

　　“呵，其实你一开始想回国我就应该知道的，真搞不懂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上官壁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扔了一瓶给许亦泽。

　　许亦泽结果啤酒打开喝了一口才道：“我也不知道。”

　　“结婚和恋爱不一样，你觉得你趁着她爸生病这会占了先机就是好事了？她要是不情不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对于他们的现状，上官壁始终不抱好态度。

　　“我也不知道。”许亦泽喝了酒，直接躺在上官壁的床上，狠狠的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天，他着实也很累。

　　“唉，你跟我说实话，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就冲着这个来的？”上官壁调笑，也在许亦泽身边躺下。

　　许亦泽稍稍沉默了一下：“我当时回来，没有那么多想法，就想着回来看看她。”

　　“哈！得了吧你，在这装什么纯情，就来看看她。说的可好听。”上官壁又调笑道，“唉，要是没这么个女人该多好。你说你，怎么绕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呢？唉，那时候，你读研时那个什么女生，那个日本的叫什么什么子来着的女生，不也蛮好？还有后来那谁，反正我看都比莫离好，你甩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又回来了，这算什么？没意思啊没意思。这人总得向前看，你他妈的就摔了一跤的地方你还得绕一圈再回来，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再摔一跤啊？她那时害的你不够惨啊，还想怎么着？就得你的命都玩没了我看你才爽！唉，你怎么不跟我学学呢？过去就过去了，该忘就忘了，他妈的我现在连我初恋女友是谁都不记得了，你看我过的多逍遥！”

　　“你那叫犯贱。”许亦泽不动神色的评价。

　　“靠！犯贱？我自个儿犯贱又碍不着你！再说了，我犯贱归犯贱，总之没把小命给搭上！”上官壁先阐述了这个道理又突然加到，“靠！你说谁犯贱呢？你自己当初不也是……”

　　许亦泽大声阻止：“别说，你别说。你要是敢在莫离面前说漏嘴我一定杀了你。”

　　看许亦泽目光如此凶狠上官壁也只能摇头叹气：“唉，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再说了，你对得起欧阳么？你对得起你妈么？你总得给欧家一个交代吧？这一个多月前两人还好着，这边就要跟别的女人跑了，这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