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无涯》默。默

26、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在莫离坐在去上班的公交车的时候就接到了郭露宁的电话，她着实很兴奋。

　　“昨天几乎是一到家他就给我打了电话，问了我好些关于你的问题。我看他啊，是真的感觉不错，想继续下去呢。你怎么说？是接受还是拒绝？你有感觉么？”

　　“说不上来，”莫离很冷淡，“也没啥喜欢不喜欢的。”

　　郭露宁叹气：“唉，现实就是这个样子，很多人讲爱情，可是爱情到底是什么？人越老也许就越不容易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其实说真的，刘升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年纪跟你又相仿，脾气性格我看也对头的，如果错过了真的就不一定有下一个咯！”

　　郭露宁说的她都懂，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一个自己实在没有感觉的男人，潜意识里还是想拒绝：“其实，我真的，没有什么大的感觉。”

　　“你想拒绝？”郭露宁听出了莫离的意思，“可是我劝你还是再想想吧，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好找的，你自己不也说想重新开始？就算现在没有感觉以后相处相处也会好的吧？你再想想啊，别这么快给结论，不然我就告诉他，你们先做朋友，别的以后再说，你看行么？”

　　莫离思量了又思量，还是答应了。

　　经过了刘升的事情，莫离就更加害怕见到许亦泽了。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总之躲避的更厉害。

　　许亦泽那些天心情好像也不好，周围的人都被找了各种理由训斥过很多次。连平时工作最让他满意的赵东明也被找茬了很多次。

　　以往总有女人想方设法接近许亦泽，现在不论男女都没人敢去总经理室了。莫离总有一种她去相亲的事情被他知道了的感觉。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近三个星期没有跟对方说过话了。许亦泽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无奈的感觉把他给灭顶了。

　　最近他总是喜欢开车跟着莫离，看着她坐公交车，买菜，回家，上班。他却没有办法上前去跟她说一句话。

　　晚上看着她睡了他就会去酒吧。儿时的同伴大多现在都在美国，就他一个人傻傻的跑回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悔死了，他想回去。但是他也知道，回去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的悲哀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他的悲哀。

　　刘升对莫离特别的殷勤，没几天就给莫离挂电话，说是一部好看的科幻片上映了，想请她去看电影。莫离犹豫了一下，又想到郭露宁说的话，还是答应了。

　　下班的时候是刘升开车来接她的，和她一起出公司的同事都看见了，于是个个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他们，叶洁心也误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莫离心思也不在电影上，只觉得这个陌生男人一靠近自己就不由自主的紧张。她浑身都紧绷着，大气也不敢出。

　　对莫离来说，这不能算是愉快的经历。真是奇怪，以前跟许亦泽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感觉过紧张呢。她自嘲。难道真的要一辈子都毁在那个男人身上么。

　　吃饭的时候莫离也是越来越紧张，她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她抬头东张西望，也没有认真的听刘升都在说什么。但是刘升的确是个很健谈的人，好像当时在跟她说一些他自己去什么地方玩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吧。

　　莫离不是没有兴趣，而是心乱如麻，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

　　餐厅的门又开了，莫离看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满脸怒容，直接朝他们这桌走来。

　　莫离惊讶极了，她赶紧站起来，许亦泽直接走到他们面前，拽着莫离的手就把她拖出了餐厅。

　　刘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吓到了，不顾服务员的惊呼跟了出去。

　　“你干什么，放手，你要干什么！？”莫离惊呼，许亦泽力道大的吓人，看出来是气到极点。

　　“我干什么？那个男人是谁？是谁？他跟是你什么关系？你说啊！”

　　“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莫离要哭了，试图甩开他的手，可是许亦泽握的很紧，“我跟你六年前就没有关系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我！”

　　“没有关系？什么叫没有关系？你连分手都没跟我好好说过现在就来跟我说什么没有关系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你没有关系的？你说啊，你说啊！我管不着你？我想管就管！”许亦泽也是气极，说话都不对劲了，大有无理取闹的意味。

　　“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连分手也没好好说过？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没有好好分手是么？那行，如果我们这六年不算分手，那么你告诉我，我们不在一起的这六年你交过其他女朋友没有？你说吧，如果你说真的一个也没交过，那么我们……”却也是说不下去了。

　　许亦泽语塞，看着莫离半响也没有回话。

　　“哼，”莫离冷笑，“回答不出来了？那就是默认我们早就分手了？那我现在跟谁在一起算是跟你没有关系了吧？”嘴里说的很绝情，心却早已经down到谷底，他不说说话就是默认了。虽然她想过那么多次，他肯定会有其他女朋友的，可是看他亲自默认，还是无比的难受。
　　许亦泽抿着唇，依然不说话。

　　刘升远远的站着，也不好走过去，莫离转身要走，许亦泽拉着她的手还是慢慢松开了。

　　一转身莫离的眼泪就迷糊了眼睛，好像这样子就真的是远离了彼此了。是真的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她走到刘升那里，忍不住扑在了他的肩膀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刘升没有多问。

　　那一刻她多么感谢眼前这个男人，他什么都不问，她才有了安全感。

　　那天刘升送莫离回家，两个人在车里也是一言不发，莫离抹干了眼泪，对他说：“不然我们就交往吧。”

　　不是不知道这样做是错的，可是自己却像是陷入了泥潭，不知做何挣扎才可以解脱。

　　回到家莫离什么也不想做，她就一个坐在床上哭的昏天暗地。

　　她好想去找他，狠狠的打他一顿。凭什么，她六年都没有交过其他男朋友，凭什么他要找别的女人？

　　就算离开是她的错，她不也是被逼的么。

　　如果，如果当初不是这样，那么会怎样。

　　不会怎么样，莫离突然想开了，凭借许亦泽母亲的作风，就算父亲不生病，她也不会让他们父女两个好过的。只怕以后被她抓住的把柄只会越来越多。

　　这一场爱情，伤害的何止是我们自己。所以我们必须让它停止。

　　许亦泽只觉得窝囊到了极点，他一个人飞快的开车去了酒吧，喝的昏天暗地。

　　刚开始分手的时候，他没有找过她。因为他总觉得莫离还会自己回来的。她会想开的，会再来找他，有任何困难他们两个都可以一起面对。可是他猜错了，她懦弱了。完全没有给他们留有希望。

　　后来他后悔了，他觉得他应该去找她，可是他又不敢。他害怕他见到她的时候又舍不得怪她，然后爱情变成他一个人的祈求。因为那个自私的家伙竟然能走的如此决绝。

　　再后来他恨她。他恨她的倔强，她的自私，她的自卑，她所有的一切。

　　再后来，他交了新女朋友。是母亲给介绍的，他就同意了。那时候他觉得他累了，等的太累了。

　　母亲死后的一段时间，他几乎崩溃。他悲哀的发现所有的家的感觉，都是在母亲和莫离那里得到的。他于是又开始想她，想找到她。

　　许亦泽若是想找一个人是多么容易的事。

　　私人侦探没多久就告诉他，莫离在中升工作。连并着给了他莫离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所以他知道，莫离没有再恋爱过。

　　多么美好。她还像他们刚分手时一样纯洁。

　　中升，不过是Eillsion下面的一个小分支。现在做的越来越好，他和上官壁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要有一个人回去。本来定的是上官壁，现在他非要跟他换了。

　　上官壁很快弄清楚了许亦泽要回去的原因。非常不赞同。只要是有关莫离的事情，许亦泽总会弄糟。折腾他自己，折腾莫离，还要折腾他们周围这一圈人。

　　可是许亦泽那时多么坚决啊。上官壁终是拦不住，只好让他去了。

　　现在他好后悔。许亦泽只想赶紧回美国。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觉得他受不了。只想打死那个男人再掐死她。

　　他痛恨现在这样的自己。可是又不能再抢回她了。

　　他知道的，莫离心里所想，总归还是像几年前那样单纯。她不恋爱就是一个证明吧。今天他默认了跟别的女人交往过，以莫离的性子，恐怕是受到了打击。那么下次他有什么脸去见她，还有什么必要去争取呢？

　　许亦泽简直想掐死他自己。其实他知道的，他总有一天会来找她，可是还是犯下了她不能原谅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