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无涯》默。默

20、第二十章

　　许亦泽明显觉得莫离在躲着他。

　　两天前在走廊里遇见，他本来是想告诉她伯父给他挂了电话说是一起吃饭，刚开口叫她莫离竟然一转身走进了走廊后面的厕所，他可以肯定在他看见她的时候莫离刚从厕所里出来。

　　后来他又厚着脸皮给莫离打电话，莫离一直没有接。

　　新项目的报告书，理当各个组的组长直接给部门经理，经经理审核了才交到总经理这做个批注，可是许亦泽非要各个组长不经过策划总编直接递交给他，说的好听是为了直接了解创意者的构思，其实不过是为了能跟莫离多些接触。

　　“你们组长呢？”许亦泽百无聊赖的随便翻了翻设计，看了一眼叶洁心。

　　叶洁心被许亦泽冷冷的眼神看的浑身发冷，心里直后悔竟然又被莫离硬推着过来了，唉，没办法心软的人就是好欺负啊，被女的欺负了还得被男的欺负，这一对人真是珠联璧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又想到下一次绝对不能对莫离言听计从了，脑子里转了几个圈，舌头上却打结了：“莫离——她——有事。”

　　“什么事？作为一个设计者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自己的广告创意么。现在顾客连你们的构思都不理解，你们拿公司的钱却不做事，以为公司就应该白养你们么？”许亦泽本不是喜欢为难人的人，却因为心里发急说了狠话。

　　叶洁心瞪大了眼睛把莫离祖宗都骂了一遍，又怨恨的想我也是设计者之一。却不敢顶嘴生怕许亦泽真的把她给炒了。开玩笑，反正你不会炒了莫离，你们这对小夫妻闹别扭为什么我要做炮灰？当即她就转了一副狗腿的脸：“就是就是，什么也不如创意重要。总经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组长叫过来。”

　　许亦泽估摸着叶洁心也没本事叫来莫离：“不用了，我亲自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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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离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只是跟自己的一组人一起坐在格子间里。

　　抬头见许亦泽过来了，叶洁心灰溜溜的跟在后面，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许亦泽把文件夹放在莫离的桌子上，眼睛顺便扫了一下，以前一直放在这里的仙人掌不见了，他脸色立刻变的不好看：“莫大组长，果然不容易请动么？！”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莫离脸上灿灿的，想找个借口，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才好。许亦泽又先抢了白：“到我办公室来。”

　　后面的叶洁心对莫离吐了个舌头，一脸“我也没有办法帮你”的表情，莫离只好站起来拿着文件夹跟了上去。

　　一进办公室莫离就看见许亦泽桌子上摆着的仙人掌，小小的花开的也正好，跟莫离的是一对。可是她可以肯定几天前这个仙人掌还不在的。

　　莫离坐下把文件夹又递过去：“总经理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许亦泽的视线在莫离脸上转了几圈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仙人掌，还是理不清头绪，他不过是几天没来上班，莫离的态度陡然就这样了。

　　本来想问点私人的问题，可是见莫离的表情严肃还是从正题先下手：“你们这个策划的配乐问题怎么解决？”

　　莫离循规蹈矩的回答了问题，随后许亦泽又问了几个，莫离也一一答了，见许亦泽没有话说了，立刻接过文件夹想走。

　　“等一下，”见莫离就想走了，许亦泽急忙拦住，“昨天伯父给我打了电话……”

　　还未说完莫离就打断：“总经理，上班时间请不要谈私事。”

　　许亦泽吃了一瘪，心叹怎么忘了，以前莫离的嘴多么厉害，若是不高兴，他小小许亦泽又怎么能拦住她一分，当下自嘲的一笑，放了莫离走。

　　莫离转身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冷漠的让许亦泽几乎抓狂。

　　桌上的仙人掌还放着，黄色的球上开了小小的花，许亦泽从美国回来时一起带回来，前一段时间一直放在自己的床头。几天前欧阳来他家，他怕这个家伙心血来潮又给仙人掌浇水引发几年前在美国的悲剧，便忙不迭的把花带到了办公室。可不想莫离竟然把自己的那盆带走了。

　　许亦泽倚在椅子上，想到多年前莫离因为剧本的事情对他的那么一脚，那时候莫离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精彩，鄙视，厌恶，还有恶心？骂道最后也只是刚刚那种表情——浓浓的冷淡。好像你就是此刻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也是这么同一张脸，曾经倚在他怀里对他浅笑，他爱极了她的笑，比蜜还甜，让他想醉死在里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莫离的已经不是问题，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知道第一次刻意的靠近是在那个下雨天。他知道莫离没有带伞，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目的达到莫离回宿舍时她也是那样对他一笑然后道谢，他立刻就融化在她的笑容里。

　　可是现在的她又如刚开始遇见一样，在他们之间竖起一道屏障。他走不过去。

　　许亦泽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走出办公室的莫离只觉得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不想回去工作，就靠在许亦泽办公室门外走廊的墙边，这边路过的人很少，也可以让她静一静。

　　已经决定要过新的生活了。未来会遇见新的人，完全摆脱以前的一切。

　　其实我应该求你原谅我的。可是求你原谅并不是奢望还能跟你在一起，只是希望我自己心里能好受些。

　　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只想着自己好受些，却给你带来那么多的痛苦。

　　只是现在我明白了，你原谅与否都没有用。这个是我心里的十字架，我会一直背负它。

　　我多么希望你能幸福啊，如果你能找到自己真正的未来，那么我远远的看着，就会觉得自己的罪孽轻了一些。

　　既然你已经有了那个可能让你幸福的人，我宁愿让自己就这么远远的呆着。甚至可以不再见你。

　　莫离心里已经把那个坐在许亦泽车里的女人当成了许亦泽现在的女朋友。而她自己也知道，爱情最忌讳的就是背叛和猜疑，她自己本就是很有原则的人，既然是有了女朋友的男人，她自然会一直避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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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3月27日，是莫离和许亦泽第一次闹分手的日子。

　　那天正巧是上官壁的生日，许亦泽莫离，并了上官壁他们一帮子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吵吵闹闹了一通。上官壁的爷爷以前是将军，爸爸弃政从商，C市最大的皮制品供应商就是他们家。所以玩的好的多是些官家子弟，从小一个军属大院子里长大的。小时候他们就一起打架，回头长大了又一路一起上学过来，一直读的同一所贵族学校，现在又都是在F大念书，然后再计划一起去美国的。关系自然无比好，一凑到一起玩什么的都有。不论是男是女平时人模狗样到了疯的时候全部原形毕露，通通都是披了人皮的狼。

　　上官壁本来就属于他们这一群人里比较喜欢玩的，难得过生日排场自然大。中午的时候就在C市最大的饭店里摆足了酒席，到了晚上又拉了他们几个好的说是不醉不归。

　　莫离不是第一次跟他们出来，所以刚开始倒也习惯。可是后来一半人都醉了玩得也越来越疯，莫离就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先是上官壁的表妹上官娴脱了鞋子爬到了餐桌上拿着酒吧大跳艳舞，裙子一甩一甩的差点走光。本来莫离就觉得奇怪，这么冷的天气还穿裙子，再看她这么一下下的扭屁股就有点吃不消了。

　　后来又玩真心话大冒险。大家一起起哄叫上官壁去亲吻一会送菜进来的小服务员。上官壁本来就不拘小节，现下醉了就更加大胆，一会服务员进来的时候果真冲了过去拽着小姑娘的头就吻下去。待他放手小姑娘已经吓哭了，又苦于知道他们不能得罪只好抹抹眼泪走了。旁边的人狼心狗肺的大声尖叫，莫离看那小姑娘哭的可怜立刻也不高兴起来。许亦泽是知道莫离肯定不喜欢这些的，看着她脸色不好立刻叫停，说是太累了要带莫离走。上官壁哪里能让他走，激动的拉着许亦泽站都站不稳：“喂喂喂，你可是我好兄弟，最好的兄弟，兄弟过生日你这么……嗝……就走，太不够意思了啊。”

　　旁边的人立刻煽风点火：“许亦泽啊，你……”

　　上官娴看了看一边低头看地的莫离，立刻猜出了大概。她早知道莫离跟他们不是一路的，有够没劲，就上来拉弯子：“许亦泽你也不用走，我们换地方吧。去唱歌去唱歌，等到了KTV里你和你小媳妇儿要是累了就慢慢歇呗。”

　　“就是，就是，你们要是去了包厢还歇不够，哥哥我们等会给你们开房间去歇。”

　　“哈哈，要得要得，你们小两口开房间去慢慢歇吧。”

　　其他人可没放过机会，一人一句的挤兑许亦泽。许亦泽笑着摆摆手，然后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看莫离，她脸早就红了，可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