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初青央（小二更） ...
-
我坐在游舫里，甚是无聊的摆弄着眼前的茶具。这是一座相当气派的游舫，可谓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傍晚的湖景倒是美的惊人，晚霞照碧波，撩人的很。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景美人更美才是。想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便浪费在陪美人游湖上，我就冷静不了。
几个时辰前，我正琢磨着怎么准确精炼镇静自然地表述我对他可耻行径的唾弃时，堤下便传来了一声清丽嗓音，她叫的是“景川表哥”。
我那时就憋的一口气，到现在愣是没吐出来。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某位太子的青梅竹马呢。而且，听着像是一别多年。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这大别……像破镜重圆？呃，对他们来说程度貌似不够。生死契阔，倒是为更贴切。
想到正在甲板上对弈的两个人，我就一阵猫爪挠心，很想拆散这对“璧人”。不要误会，我只是有太多问题想“请教”某位太子了。
实在等不了了，我便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折扇拍拍衣衫，向甲板冲去。
“楚公子，可有招待不周？”百里小姐笑意清浅地对我说道，手里还执着一枚白子。我挠挠头，这游舫好像是某位太子的吧？
我回以同样笑意，慢慢说道：“若是能得小姐亲自招待，那便再好不过了。”说罢勾了勾唇角，有些玩味的看着她。
“楚青黎，本太子亲自招待你如何？”一下午不曾和我搭话的太子殿下终于开口了。语气还算温和。
有这么好的事？那我不答应白不答应啊。“太子殿下，那便有劳了。”说着还像模像样地给他作了个揖，甚是恭谨。
“表哥，你怎么……”这个表妹有些着急了。
“与萱，天色已晚，你先去后舱休息。我正有些事要与楚公子商量，等会一起用膳。”百里小姐这才依依不舍随众人离开。我终于舒了这口气。
人去此处已空，我上前抚了抚栏杆，望着湖水叹了口气。眼神飘远，深沉莫名。
“你还会叹气？有谁招惹你了么。”太子也上前几步和我并排站着。
“太子有所不知，今日我才知晓原来和你说上一句话真是不容易。我该荣幸已经和太子殿下说了那么多句话。”他低头笑笑，并不说话。
“你师父……过得怎么样？”既然他能有如此手段，估计我的事他应该全知晓了。
“师父过得如何，太子会不知道？”我语意深深地问他。他凝了我一眼，笑意变浅道：“我若是知道，便不会再问了。”我默然。
“你想问青央们的事？”他似是早已知晓。我见他如此直接，便点头道：“正是。”
“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他嘴角又勾出一抹笑意。我示意他继续，他便接着道：“如果你能让你师父接受月初山的掌门一职，我便告诉你青央门的真正幕后人。”
“不可能，师父不会答应的。”我很是肯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据说他的师父凌初山人也授意让他做继任掌山人。”
“你不会懂的，师父是不会出洗芜山的。这是他的决定。”情之一字很难解释。
“洗芜山？那是什么山？”太子诧异道。
“那是师父给那座山起的名字，只是座无名山。”见他沉思，我又接着道：“师父说过，他不想再插足江湖或是朝廷事务。而且”我盯着他的眸子道：“他也是你的皇伯，你真想利用他得到月初山？”
“利用？”他甚是犀利地盯着我。笑意凛然。
“恐怕你们全是这么想的吧。”他自嘲着摇摇头。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但是我实在想不通他非得到月初山做什么。
“你知道月初山在哪儿么？”我摇摇头，那是个听起来很遥远的地方。
“在我国与西陵的交界。它不属于我们任何一国。月初山不仅深藏大量武功秘籍，能人异士聚集；而且，整座山蕴藏藏矿无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撇撇嘴，你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见我无话，他接着道：“最近几年，西陵政变，新上任的东陵主权人蠢蠢欲动。我瀚国虽说地大物博，可惜前几十年毁得太过以至动摇国本。如今所见的繁华不过这一二十年的积累，浮华泡沫，一触即碎。”
他的话深深震撼了我。这位太子的话我若是传出去，势必会引起举国动荡吧！我不敢想象。
“你是说，西陵也许会攻打我国？”我问的小心翼翼。
“不是也许，是肯定会。”他神色凝重，目光飘远。“也许还有十年，也许……只有一两年。”他低声道。
“想我瀚国泱泱大国，真的会不敌疆界仅有十一的西陵？”我有些不解，就算西陵会攻打我国，也不见得就会得逞吧。
他凝着我，眸子愈发幽暗。“很多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若我说朝廷有西陵的人，你信么。”他收回了目光，低头笑笑。
这是他的无奈么？我随手在栏杆上敲了敲扇端，看来还是自己太过简单了吧。
“你的母后，也就是皇后娘娘，正是我师父的师妹，也是月初山的弟子。为何你不请她去见师父，或者直接上山找凌初山人呢？”我想起了这次来京城要见的重要人物。
“你知道为何我母后总是在你兄长来后私下见他吧。”他斜睨向我，我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她还是放不下你师父。你师父不愿意的事，我想她是不会做的。”他停了一下，又说道：“你来春风楼见她，想必也是事关青央门吧。如今只有你与……我皇伯最亲近，何不与我做这笔交易？要说让你担起为国为民的重任确实有些为难，不过你也不是没有收获……”
“太子殿下，为何你不自己亲自去和宁王说呢？我想他作为瀚国的一份子，更是瀚国的皇族，事关国祚安宁，他不会不动恻隐之心的。”他的眼神波光流转，嘴角的那抹笑意又浅浅勾起。
“你会动恻隐之心么？”他忽地问道。我一时愣怔，说不上来。他便接着道：“一来皇伯的具体位置需要时间弄清楚。二来朝事繁忙，很难脱身。三来就算我去了，凭着你师父冷漠的性子，他也不一定会答应吧。”
“那我去说师父便会答应？”我有些拿不准，师父对我……其实也挺冷漠的。
“最起码……”他怎么不说了？我转头看向他，只见他的俊脸突然放大，桃花眼灼灼地凝着我，玉面莹雪，粉唇含珠。我脑子一热，脸上似火烧。只听见“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我顿时回过神来，手中的折扇呢？我的骨玉折扇！这东西要是丢了，哥哥会剥我了的皮的！当下一个冲动，便爬上栏杆纵身跃入湖中，追随折扇而去。
醒来的时候，烛火微闪。只见一双清瘦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正给我的额头上换毛巾。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缓过来之后才知道自己这是差点淹死了。我被自己气得咳喘起来，感情当初哥哥就应该逼着自己学游水的啊！这不会水迟早要出人命的。
“好点了么？还好现在烧已经退了。”这是……太子的声音！我咳得更大声了。
“你不会水居然敢往下跳？果真是无知者无畏。为了把旧扇子差点把命搭上，值得么？”
“我……我这不是忘了么。”我嘶哑着喉咙反驳道。忽然想到此间只有我和他两人，不禁觉得有些诡异。
“太子殿下怎么亲自……照顾我？这亲自招待的话不过是玩笑，不必当真啊。”我摸摸脑袋，不晕乎了。
“我对你说过的话句句当真，怎会是玩笑？”他甚是一本正经地回道。
这个……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吧？我怕我的脸又会泛红，索性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
“现在是何时了？我们又是在何处？”我确实清醒了不少。
“现下丑时刚过，离天明还有些时辰，你再多睡会儿吧。至于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京城里的一家客栈。当时你比较危险，我和表妹便将你送到离熹湖最近的一处医馆，刚好这里有她家的一座客栈，我们便在这歇下了。还有什么问题么？”
“呃，那你怎么不叫个丫头照顾我，劳烦当今太子亲自照料，我还是很过意不去。”最重要的是，德高望重的太子殿下，我这身衣裳不会是您替我换的吧？
“不必客气，你失足落水，也有我的责任。再者，你忘记了么？你可是楚公子，我会让丫鬟近你的身么。”我晃了晃神。所以，他的意思是？我怒目圆睁，气不可止，颤抖着无力的手指向他。
“这么说，我的衣裳……”他闭眼点了点头。我一口气没喘上来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月初青央（小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