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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阿四 ...

  •   “阿四,你也住在这儿吗?”

      “……”

      “阿四,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

      “阿四,你是金龙帮的人,为什么要叫先生老板?”

      “……”

      “阿四……”秦琅坐在床边,看着刘阿四和几个佣人里里外外进进出出已经有半个钟头,期间刘阿四像块木头一样,一声也没有吭过。秦琅无聊得紧,又被阿四制止在房间内不能活动,憋闷得很。

      哒哒哒

      秦琅屈起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敲床板。

      “阿四!”秦琅忽然惊叫一声,转了脸色,指着房间侧面一扇半开的窗子道:“有人!”

      刘阿四早在秦琅第一声叫他时便警惕起来,话音未落就冲出了屋子,去到那扇窗子的正面查看,正当他举着枪对着想象中可能藏身神的地方一一瞄准时,秦琅从二楼的窗口探出头来,一脸憋笑的表情。

      “你骗我?” 刘阿四脸上表情怪怪的,好歹不再是扑克脸,他盯着秦琅看了半晌,才转了身向回走去。

      秦琅仰面躺在床上,天花板上是同春和医院一样的白色,他忽然有点想念,在齐梓铭家时变黄了裂着缝的墙壁。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再进来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刘阿四走进来,递给秦琅换洗的床单。

      “我之前做过很多工作,你知道的卖力工作基本都做过,我在别处有自己的住处,在老板回金龙帮之前,我是他的保镖,称呼没有变。”

      “你不担心我会逃跑吗?”秦琅翻了个身,想要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你不会的。”刘阿四道:“你自己有分寸点,夜里值班的人大多不认识你,他们只是接到了看管你的任务,如果发现有异动,首要的动作就是要使你失去行动能力,那时候子弹就真的不长眼了。”

      “原来你可以说这么多话。”秦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沿上,拍拍手道:“他们可不是我的对手。”

      “别给老板添麻烦。”

      “他之前还想杀了我。”秦琅两眼一瞪,不服气地说。

      “你现在不是一根头发也没少。”刘阿四似是不想再这样一问一答下去,扭了头往门口走。

      “阿四,”秦琅叫住刘阿四,“先生的弟弟,是叫杨慕次吗?他是个怎样的人?”

      刘阿四反手关上门,说:“是个令人尊敬的人。”

      ……

      “也是老板亏欠最多的人。”叹息声如夏日里的凉风,只一阵,便消散了,“也是我亏欠最多的人。”

      刘阿四是不了解杨慕次的,但他却熟悉那个总是不苟言笑的杨副官,从阿初准备复仇的第一时间,他便跟在了他的身边的。无数次的,听阿初说起他的双胞胎弟弟,他对他总是一副不冷不热态度,可刘阿四分明在无数句的“杨慕次”、“杨副官”、“阿次”中,听出了阿初心底的孤单和渴望。刘阿四是粗人,粗人不懂得儿女情牵肠挂肚,可是他能看得出,在相认之后阿初有多开心。他也知道,在得知茶室爆炸杨慕次殉国之后,阿初有多撕心裂肺。那日他送阿初去湖心凉亭,在最后一刻得知了竟是杨慕次假扮,惊诧之余也多了一份安心,他以为的,只要是功夫了得的杨副官,便一定能全身而退。可他还是没能看出,临走时杨慕次眼里的诀别,如若他知道,杨慕次此去不回,一定然会拦住他不让他去送死,会在最后一刻冲进去把他拉离爆炸中心。在他看来,只要是活着,又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呢。

      他刘阿四,多少年来摸爬滚打,从来没有真正的佩服过哪个人,杨慕初是一个,杨慕次也是一个,他们心里装下的,是包括他在内的家国天下。他也知道,他和他们不一样,在他眼里,只要三餐温饱,有衣防寒,有屋牺身便能足矣。而阿初和阿次,他们的心比他大,能容纳更多的任何事,可是,一个为这些丢了性命,一个却丢了人生。

      时隔两年,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不只是慕初震惊,刘阿四也瞠目结舌,那张脸,都是他们自以为亏欠却不能弥补的。同样的相貌,却不是同一个人,本来以为的都不做数,他低落如此,可想而知慕初有多失望,天天面对那张光是想着就痛彻心扉的脸,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不显现情绪。

      刘阿四回头看二楼的偏窗,如果秦琅真的是易容的间谍,那慕初必不能容他顶替慕次活于世间。但如果秦琅真的是秦琅,那就帮慕初留下他,就算是最最蹩脚的障眼,从心底,还是有所慰藉的不是吗?刘阿四拍拍脑袋,他的心里装着五谷杂粮,可他的感情,也是最简单最不用隐忍的,至少,是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反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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