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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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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宅,雪墙黛瓦,平整的青石铺就大道,一路通向不可知的角落。
人影稀疏的路上,二男一女两前一后地走着。年长的少年不疾不徐,身后的少女焦躁不耐。
“岂可修岂可修!早不来晚不来,‘根’果然讨人嫌!”由纪子跳着脚,柳眉倒竖,一双杏仁眼好像会喷火,“早干什么去了早干什么去了?!早知道我动作快一点,先揍那混蛋一顿再说!”
由于“根”的赶到,由纪子不仅没教训成那个光头雾忍,反而被那个讨厌的团藏教训“不懂待客之道”。最后要不是出现了其他的状况,由纪子差点被逼着向那个雾忍道歉!
混账!要是你们这群所谓的高层真知道什么“待客”,今天这场闹剧就不会发生!
“还有,你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由纪子气急败坏地指着鼬,后者只是面瘫地回望了她一眼,拉着佐助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佐助紧紧地依着鼬,生怕一个不小心让由纪子蹂躏了去。
由纪子姐姐发火的样子···好恐怖······
鼬的没反应让由纪子不耐烦地撇了嘴,正巧也到了自家门口,她一转身就钻进去,暴躁地控制不住音量:“混蛋止水,滚出来和我对练!”
“嘿!嘿!”止水笑意多于无奈的应答从庭院传过来。鼬停了一下脚步,嘴角的笑纹一闪而逝,继续拉着弟弟面瘫地走向最深处的大院。
他的赶到只能说是碰巧,比“根”早了那么一点点。刚好够他阻止由纪子的怒气,不至于把事情闹的更大。
还有就是······
衣袖突然被扯住,鼬转移了视线:“佐助?”
佐助微微红了包子脸,声音压得很低:“哥哥,我可不可以,一会儿出去一下?”
眨了眨墨色深沉的眸子,鼬温和了脸庞:“可以。但是,佐助,你要去哪儿?”
“我,我就是想出去!”
居然结巴了。
鼬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会和父亲大人说的。早点回来。”
“谢谢哥哥!”
佐助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引得鼬也笑起来。
其实,就算他不说,鼬就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佐助是要去找鸣人了吗?
嫁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她恍恍惚惚地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黑发红眸,嘴角咧到最大的傻傻的女孩。她的脸颊湿漉漉的,却还是晕着散发出高温的红色,墨发凌乱,前襟濡湿,实在是狼狈不堪的模样。
但是,心跳得好快呀,跳得好快呀。
好快,好快。
镜里的女孩受不住地捂上了胸口,微微的疼痛扭曲了脸上的笑容,但她丝毫不想却减小唇角的弧度。
简直像疯了一样。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嫁衣弯下身子,几乎扎进水池里。双手掩面,扭曲快乐的笑容终于被掩盖住了。
真是,要死了。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她还想扩大笑容,虽然面部的酸痛已经在警告她极限的终点,心脏狠狠地跳动着,狠狠地催动着血液的流动,狠狠地冲击着胸膛,狠狠地,汹涌如海!
真的,要死了!
只是回来了而已,只是回来了而已!
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所有的颜色都鲜亮了,所有的表情都生动了,恍惚的思绪在看到他的瞬间回归了本位,才知自己近日是怎样的心不在焉。
回来了,回来了呀。
连同她的那份一起······
眼眶不可控制地发热湿润,泪水一声招呼也不打地滑落下来,渗入上扬的嘴角,苦涩全无,却不能说是甜蜜。
数日里积攒下来的思念心绪在这一刻轰然溃堤,滂湃的浪潮兜头打来,湮没了她心中全部的暧昧矜持。如同感到自己是活着的,自己是饿着的,自己是痛着的一般自然清晰,嫁衣明确得知了自己对于鼬的情感。
原来,自己,是。
喜欢他呀。
是,喜欢。
喜欢啊······
嫁衣笑着,笑着,笑着,声音哽咽起来。
TMD,居然,喜欢······
“铁之国?”团藏听完属下的汇报,一向阴沉的脸更加黑了,“那个武士之国?”这个中立国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吗?
现在的局势并不太平,风之国与火之国虽然表面上还是盟友,但早已貌合神离。团藏一直暗中策划防备,唯恐木叶落于下风。
前几天刚刚解决了雨之国的事,铁之国又出了状况。虽然想有些大动作,但自己手上的力量······
团藏双眉拧紧,握了握手下的木杖。
果然,只有坐上了火影之位,自己才能建造出强大的,符合自己心愿的木叶。
“嗨,是铁之国内最有影响力的阴阳师暴病身亡了。”那个年幼的孩子还带着滑稽的面具,声音一成不变的机械,“继位的是阴阳师生前的养女。”
“养女?”团藏沉吟片刻,道,“继续打探,我要这个人全部的资料。”
“嗨。”
“还有,”团藏叫住那个起身离去的孩子,“通知在后山里的那两个小鬼,让他们决出胜负,我只要一个,记住,是一个。”
“······嗨。”
眼前的“根”成员失去了踪影。团藏转身抬头,细微的光芒从不规则的缝隙筛漏下来,怎么也照不亮这片浓郁的黑暗。
现在,村子里还有一个毒瘤。
宇智波。
团藏覆上自己的眼睛,眼底的渴望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看来,自己要多培养些手下了。
油女族,好像不错。
嫁衣最近在躲自己。
鼬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表面不露声色。
止水看着鼬端着杯子迟迟不饮,调笑道:“怎么,爱上我的茶叶,不忍喝了?”
鼬也不尴尬,利落地饮下早已冰冷的茶水。
止水看鼬一脸正经,决定还是不问他的心不在焉:“中忍考试没有问题的吧?”
鼬对止水保持着对兄长的尊敬,微微欠身道:“没有。”
“任务方面呢?”
“很顺利。”
“佐助进步很大。”
“是。”鼬的表情一瞬温和,“他很努力。”
止水见鼬这样,也笑了。他重新为鼬倾了一杯茶,浅青色的水在素色的茶杯里流转出小小的漩涡。他突然道:“团藏找过你吗?”
鼬没有伸手去取桌上的茶——他绝对会泼洒出去。
“是。”
“你怎么决定的呢?”
“······”鼬坐得更加恭敬了,“我不知道。”言下之意,请指教。
“鼬,你觉得,”止水手指磨着杯沿,温和细致,“你觉得,村子和家族,是可以共存的吗?”
鼬一愣,低下头去。
止水似乎并不是等一个答案,他只继续他的问话:“你觉得,村子和家族,哪个重要一些呢?”
头似乎更低了。
止水磨着杯子,终于饮了。放下杯子,他笑容不减:“只要你想清楚了,决定并不难做。”
鼬显得局促不安。无论再怎么天才,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村子是为保护所有的家族,所有的人而存在的。”止水道,“这是我们先祖的意志。”
“我们,不应该,也不能,自私地保护仅仅是手边的东西。”
“那样会把一切毁灭。”
鼬听着,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认真地记下。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有些东西湮灭成尘,鼬才真正理解止水的教诲。
那是用鲜血换来的至痛领悟。
中忍考试终于开始了,鸣人一定要去凑热闹,嫁衣也就随着他去了。
坐在高高的看台上,众忍的打斗激烈却毫不相干。嫁衣渐渐生了无趣,再说据由纪子告知的鼬的场数还有很久,她决定四处逛逛,将兴奋异常的鸣人交托给懒洋洋的鹿丸,男孩虽然还是一脸不耐,但还是认真地点头了。
鹿丸这个孩子啊,懒是懒了点,但真心是个可靠的人啊!
嫁衣喜滋滋地给自己放假,游荡在场外享受闲适。
感觉到独处的快乐。
放任自己的感情和行动,不管不顾,无人在意。
嫁衣手扶着巨石垒作的外墙,闭上眼睛。
容她小小地肖想一下,这僵硬冰冷的墙壁,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孩的手臂。
如果是真的,他必定扶着她,一路走着,每一步都很耐心,清冷的黑瞳里没有一丝无奈。
他是那样一个让人心安的男孩子,可靠,坚韧。
她只要扶着他,随他的步子,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大胆地落脚前进。
这勇气是他给的。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只是想想便已经满足如此。
真不敢想象,她原来可以这样轻易快乐。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七百八十一步,七百八十二步,七百八十···“哎呦!”
嫁衣跌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
哦,她又在白日做梦了,而且时间不短。
“你没事吧?”那人伸手过来,白皙的手指纤长有力。
“啊,对不起。”嫁衣跳起来,脸上发烫。
没什么比别人撞破自己的白日梦更尴尬了!
“哎?你穿红衣很漂亮嘛!”那人丝毫不在意,反而一脸感兴趣地打量嫁衣,“哦,我叫青空,铁之国来的,你好!”
铁之国?嫁衣揉了揉额角,感觉头疼:“你好,我叫嫁衣···”
“嫁衣?你叫嫁衣!”青空一下扑过来,差点又一次带倒了嫁衣,许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过分激动,她连忙放手站好,不好意思地笑,“那个,难怪你穿红衣这么好看。”
“啊?啊······”嫁衣对青空的话并不理解。
难道叫嫁衣,穿红衣服就好看吗?
“你是忍者吗,嫁衣?忍者好玩吗?”
忍者···好玩吗?
嫁衣这才真真正正认真打量青空:女孩容貌清秀,身材修长,个头偏高,穿着是典型的武士装扮,腰间挂着一柄宽约三指的大刀,谈吐举止都十分从容大方,进退有度。
该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公主什么的······
“我是随我主上来的。”青空好像知道嫁衣在想什么,笑着说,“本来我应该呆在主上身边的,但是气氛太沉闷了,我就跑出来了。”
······这样没关系吗?
“啊,你不要担心,主上没关系的,她很厉害,而且其他的护卫都比我强,少我一个没关系。主上带我出来就是想让我长长见识!”说完,青空很是骄傲地一仰头,“怎么样,我主上好吧!”
“哧——”嫁衣忍不住笑了。
“哎哎,你笑什么你笑什么?”青空不乐意了,揪着嫁衣不放,“难道我主上不好吗?”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嫁衣终于忍住了笑,“你的主上很好,很好。”
“那当然啦!”青空又得意洋洋起来,“主上很好的!为了她我死了也甘愿!”嫁衣说主上好,青空立刻把她归为自己人,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捧了一手的花花绿绿,“请你吃糖!”
“谢谢!”嫁衣笑着捻了一颗,放进嘴里,“作为回礼,我请你吃拉面,木叶最好吃的一乐拉面!”
鼬的比赛,应该还有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