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有时》越明心稀

31、番外二

　　我接到老太太电话的时候，正在纽西兰北岛的一个滑雪场里玩的尽兴。
　　这是池田结婚两年以来第一次有时间与我们相聚，为此，我们为这次的旅行计划了很久。
　　可见我被急匆匆召回Q市代班有多么烦躁。
　　老太太轻描淡写的说，雪莲啊，妈咪约了人一起走遍中国，这几个月你在这里好好工作啊。
　　郑小楼很不给面子的笑出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我说：“晏非你什么时候改名儿叫雪莲了，我怎么不知道？”
　　咧着嘴我都能看见她的牙花子，一幅毫无形象的样子，真不知道她们家楼下那些排着队的男人们看上她哪儿了。
　　推出去郑小楼，我坐回到桌子后面。在一沓很厚的应聘资料中，我竟又看见了她，W大安纯。
　　照片里的她在笑，却只是微微翘着嘴角。
　　前年池田结婚，单身夜的时候我们喝了很多酒，他扒着我说，“兄弟你真就是个悲剧，好好一朵雪莲花偏就折在一中国姑娘手里，一初恋折腾五年，人连你谁都不知道。”
　　他的准妻子一把扯过他，说：“你丫胡说八道什么？中国姑娘怎么了？”
　　池田哭丧着一张脸嗫嚅：“笑笑这是我的单身夜，你来干什么？”
　　“你的单身夜怎么了？今儿我也单身夜，咱合一块儿过！”
　　池田苦着脸看我，我装作没看见，池田凑到我面前眨眼，我索性就出了房间。
　　她说会寄信给我，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记下了姓名和地址。
　　到了北京我才发现，那个红色几乎和故宫的围墙一模一样。
　　池田说，她是我初恋。
　　我因为巴黎那边改了deadline而错过了六月份她的面试，却也没有想到，重逢还是有些偶然。
　　我送老太太到火车站，一出来就看见了她。
　　身高没怎么改变，穿着绿色的衬衫，身材很苗条，面容也比七年前漂亮了不少。我看见她拖着很大的箱子站在路边打车，有几辆车在她身边停了又走，她却还站在那里。
　　她在路边很夸张的擦了擦汗，四下乱看了一会儿，拉着箱子做到了阴凉处的矮石柱上，得意的笑着，一如当年莫名其妙的高兴一样，就连笑的时候左边更大的角度都没有变。
　　她趴在箱子上，左顾右盼了一会儿，闭上眼。
　　我走近些，看的更清楚，她应该很累了，眼睛下还有淡淡的青色。
　　火车站的人很多，不管什么时间。在我还不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有两个人拿着硕大的行李走过，碰到她箱子的时候，她总会不安的皱眉，但是，没有睁眼。
　　我在她对面的矮柱子上坐下，再没有人从我们中间走过，也就没有人能碰到她。
　　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依然是纯黑的颜色，有的铺在背上，还有几绺散下来挂在脸边。我莫名其妙想到一句话，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我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给我擦鞋，这个女孩儿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笑——不会画画却在草丛上认真的印樱花，现在自己嘴边的口水都没有擦干净就给我擦鞋，还忙里偷闲的砸了别人一下。
　　她那么可笑，我其实没有多高兴。
　　显然，她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