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菲鱼

9、捉“鬼”

　　长春宫内
　　“说吧。”站在我面前的正是皇后手底下最得意的两位老嬷嬷，苏嬷嬷和秦嬷嬷，这二位的手中各抱着一个青花瓷的花瓶，正好凑成一对。
　　周围除了蝉鸣还有那两个老嬷嬷脚打颤的声音。她们在宫里那么多年了，理应已习惯了这种阵张才对，我只是叫了一个看门的带些人来提我捉贼而已。只不过，这看门的是专看神武门，而他带的人只够将这条走廊包围而已。
　　眼看那两个老奴地膝盖要打弯了，我忙道：“别跪，千万别跪。”我可是心疼这对花瓶，万一她们手一松，地上的碎片可不值钱了。
　　“苏赤，你来我这儿的日子不短了，知不知道这对花瓶的来历？”
　　“回公主的话，这是暹罗进贡的花瓶。荣诺太后认为这花瓶太朴素，就把自己陪嫁的一对耳环上的玛瑙镶嵌在这花瓶上。”苏赤一脸正经地说道。
　　“那值多少钱啊？”看来父皇的手笔可真大啊，送给我个怎么值钱的玩意儿。
　　“五十万两。”
　　心跳漏了一拍，虽说皇族生活是奢靡成风，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瞥见那两个老奴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了，瓶子已下滑了一些。“抱紧点，你们怀里可抱着五十万两呢。”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那两只花瓶无一幸免地变成了一地的碎渣。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两个奴才拼命地磕着响头，而我则在心疼那五十万两。
　　“要不送到造办处去？”还是苏素了解我，知道我心疼那五十万两。我承认我很小气，以前在夺位之争时，我和娘常常看到周围的人饿死在我们的眼前，如果当时有五十万两的话，不知可以救活多少人了。
　　“原来是你们做的好事啊！”
　　那天，我本想去府库转转，清点一下我的家产，总觉得少了些东西，就摆脱江尚宫去查父皇那儿的府库纪录，结果发现原本赏我的青瓷花瓶却不在我这儿。偷这么大的花瓶，需要的是里应外合，这“里”我是逮住了，至于“外”我就放她一马。
　　“还不说吗？”看着把头磕得“咚咚”响的两人，开始有点可怜她们了。
　　“别磕了！再不说的话，你们就给我坤宁宫说。”
　　两位嬷嬷顿时停下了磕头，哭着说：“此事都是奴才自作主张，与娘娘无关。公主要杀要剐，奴婢悉听尊便。呜呜……”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摇了摇头，问道：“你们还没说为什么要偷我的花瓶呢？”
　　苏嬷嬷抬头看了看我，一副梨花带雨状，道：“十日后是顾国丈的七十大寿，奴婢有一事有求于国丈，所以……”
　　秦嬷嬷听到苏嬷嬷先坦白了，忙说道：“奴婢也是有事……”
　　“你们可真会借花献佛啊。事？什么事？”什么事能值得了五十万两。
　　苏嬷嬷先说道：“奴婢有一个不孝的外甥，犯了点事……是不小心误杀了一个地痞，想请国丈通融通融。”
　　“顾国丈的官职是刑部尚书？”我向看门的问道。
　　他白了我一眼，答道：“是兵部尚书。”
　　刑部的事去找兵部，看来这国丈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该你说了。”我用扇子指向秦默默。
　　“奴婢的亲外甥今年的科举又没中，想请国丈举荐到国子监。”
　　这回是礼部的事。江尚宫说得没错，顾家的势力正在变大，总有一天会超过风云两家。
　　我走到她们的面前，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两颗玛瑙。玛瑙很漂亮，摸上去滑滑的，可惜却被人心玷污了，如果荣诺太后还在世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眼前的这两人也难办啊。名义上是我的奴才，实际上是坤宁宫的人，却在我这儿犯的事“喜来！把她们和这些碎渣一起带到坤宁宫去，毕竟是皇后的人。”喜来是长春宫的总管太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再过两年大概就会离宫了吧。
　　“是”喜来应道。
　　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他，道：“看门的，这些钱你们拿去吃酒。”我附耳道，“剩下的再给我去买醉仙居的奶酪饽饽。”我无视他那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向苏赤走去。
　　自从被他挡在神武门好几回后，我最想吃的奶酪饽饽都是由他去买的。他代替了康哥哥的任务，却无法代替他的位置。差点忘了说，他原名叫林思阍，因为和“司阍”同音，我就一直叫他“看门的”。他父亲是九门提督，说到底他们一家全是看门的。
　　待那些侍卫走后，我把手中的玛瑙交苏赤，道：“送到造办处去，让他们替我打一副耳环。”
　　“是”苏赤拿着玛瑙离去，却没过多久听到她道，“十皇子，你怎么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