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菲鱼

10、梦见

　　我依声望去，看见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风车，站在长春宫的大门前。
　　“ 他是十皇子？”我向苏赤问道。
　　“是”苏赤答道。
　　当我再次看向他时，发现他正盯着我，不，应该说是在瞪着我。我得罪过他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第一次见到他。
　　“你就是李惠！”他肯定地说道。言语中我隐隐感到他的怒气，或者应该说是威严。
　　“对，敢问十皇子有何指教？”我蹲下身，打量着这个五岁的孩子。
　　“我迷路了，带我回去！”
　　“呵呵”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不禁莞尔。
　　“你没听到本皇子说的话吗？”真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苏赤看看我，又看看十皇子，说道：“要不还是由奴婢送十皇子回去吧。”
　　我回过头向苏赤道：“你先去造办处。”又对小祖宗说道：“找别人帮忙时，要说‘请’，明白吗？”
　　“我找你帮忙，那是看得起你，凭什么要我说‘请’？”他不服气地向我问道。
　　“既然这样，那你去看得起别人吧。”说完我起身，作欲走状，没想到他却说：“请带我回去。”仔细一看，他的眼里有一层淡淡的水雾，看来无论他的身份有多么的高贵，他依旧是个孩子。
　　我牵着他的手问道：“你的母妃是谁？住在哪个宫？”
　　“是静贵人，我住在景仁宫。”

　　半个时辰后
　　“你迷路了！”真不知该说这孩子是聪明还是糊涂，既然知道我迷路了也不用说得这么肯定嘛。
　　“是，我承认我迷路了，十皇子殿下。”我只好无奈地低头认错。
　　“那你干嘛不早说？”他噘嘴问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从没来过东宫算晚吗？”我把头低得更低了。本来以为路上至少会碰到一两个太监或宫女好问路，结果却忘记现在这个时间应该都在午睡，而我身边这个小魔王应该是乘奴才们都睡着了才出来的。
　　十皇子瞪着眼睛，压着怒气，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了看周围的破败的景色，没有叶子的树、堆满落叶的路、没有知了的地方。这里若不是什么冷宫就是什么禁地。
　　“十皇子，你在东宫住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来过这里？”我低声询问道。虽然天很热，但是凉意一阵阵地袭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五岁的孩子身上。
　　没想到他却白了我一眼，道：“我若能知道，就不会迷路了。”
　　正当我们无计可施之时，一个满头白发但脸上却没有皱纹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道：“你们终于来了。”
　　我和十皇子惊讶地看着他，听他的话语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来这里，而且还知道我们的身份。
　　“你是谁？见了本皇子为何不跪？”这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记摆架子。
　　“我见了天子都不用跪，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皇子。”
　　我走近他，问道：“先生是……”
　　“永见，我是一个梦见者。”
　　“梦见者？”十皇子连忙跑到他身边，抬头问他，“那我将来是不是会做大将军？”真是一个小孩子。
　　他抚摸着十皇子的头，道：“你不仅会成为大将军而且会成为皇帝陛下最重要的伙伴。”
　　“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该如何到景仁宫？”比起未来，我更担心的是眼前的迷路问题。
　　谁知永见直直地盯着我看了许久后道：“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陛下。”
　　“你认错人了！”这是大逆不道的话，若十皇子将这话告诉别人，我恐怕得远嫁塞外了。
　　他收起刚刚一脸严肃的表情，笑眯眯地说道：“看来是的。我跟你们谈个交易，如何？”他顿了顿，道：“如果你们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见过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们如何到景仁宫。怎么样？”
　　“好”我不假思索地说道。说完，我和永见一起看着十皇子，希望他能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那我以后能不能来找你？”到底是一个孩子，对自己的未来有着幻想。
　　永见以半开玩笑似的口吻说道：“再过不久，我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会来找十皇子，李安心。”
　　“真的？”
　　永见点了点头。
　　十皇子举起握成拳的右手，道：“我绝不会告诉别人今天的事的。”

　　在永见的指引下，我们离开了那个破败的四合院。四合院的大门上写着“罚院”二字。
　　罚院是关押杀不得但又会危害朝廷的人的，也就是说，永见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梦见者！

作者有话说

　　梦见者的梦境往往都预示着未来，从某一种意义来说，永见是一个预言家。